“那——”安心說到一半的話突然卡住,她冷厲的目光轉向身後的黑暗,他們後面是一片椰樹林,安心的聽覺非常靈敏,聶凡跟着靜下心神,他知道她一定發現了什麼異樣。
安心朝聶凡使了個眼色,他們推醒方偉和鄭亦軒,兩人剛睡下沒一會兒,睡得還不是很實,被聶凡和安心弄醒就知道有情況,快速地翻身坐起。
“小心,後面有東西在靠近,很多。”安心輕聲告誡。
他們抄起火把點燃,動物一般都怕火光,如果是狼,它們不敢靠近篝火,隨着一點兩點在黑暗的陰影中閃爍的紅光,他們可以確定‘來者’不是狼,狼的眼睛不是血紅色的。聶凡示意大家退到快艇上,他們呆在椰林外的沙灘上就等於擺上餐桌的晚飯,無處可逃!
聶凡邊退邊把短劍抽出來握在手中,那些東西數量不斷在增加,當它們越來越密集地站成一排,纔不緊不慢地向前挺進,聶凡冷汗都冒出來了,這些傢伙顯然訓練有素,是圍獵的高手!
聶凡他們幾個離快艇還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黑暗中的紅眼睛生物終於顯露出原形,它們四肢着地,頭部的形狀跟人相似,眼睛血紅,皮膚呈墨綠色,周身沒有毛髮,口中兩排尖牙,身體似豹,但光禿禿的沒有毛。
四個人誰也沒有見過這種動物,看它們口中的利齒也知道這些傢伙不是吃素的,不管它們是什麼,總不會是衝着他們背的水果來的。聶凡讓安心三人快跑,他在後面墊後,瞧這些傢伙的爪子,跑起來不知道有多快,現在它們是在包抄他們,所以速度不快,他們必須爭取快些上船。
安心和方偉、鄭亦軒轉身向快艇跑去,紅眼猛獸見他們要逃,不再緩慢前進,四足一蹬,竟能躍出兩米多遠,聶凡看這架勢,他們絕對不是它們的對手,現在誰爭取到更多時間,誰就是贏家。安心最先跑到快艇處,她迅速解下船錨,將快艇往水裡推,方偉和鄭亦軒隨後趕到,三人合力推着快艇。
眼瞅着他們仨把船推進了水裡,聶凡也退到了水邊不遠處,紅眼猛獸中躍在最前面的一隻突然凌空撲向聶凡,聶凡舉劍便擋,短劍立時變長,這一變化嚇了那紅眼猛獸一跳,它極機警,落在地上瞪視着聶凡手中的劍,似乎有所忌憚。
這時又有兩隻猛獸躍到進前,它們似乎不會奔跑,只會原地一跳一跳地向前進,聶凡因着這段時間的磨練,反應比以前快上不止一點兒,三隻猛獸同時正面撲向他,他矮下身子提劍一個橫掃,劃傷了最右邊的一隻,另兩隻向後退了半步。
就是短短的一瞬間,聶凡退進水裡,那怪獸在岸邊聚成一羣,卻沒有一隻追到水裡來,他才知它們怕水,於是轉身朝飄在水上的快艇走去。安心和方偉正在水中推着船向海中走,聶凡追上他們,幫着他們把船推入更深的水域,當海水齊腰的時候,他們都上了船。
鄭亦軒在船上負責拿着火把,如果是夜間在海上求救,只能靠這些火把了,值得慶幸的是海浪將
他們帶離了小島,也逃離了猛獸的圍攻,但同時也令他們在夜晚的大海上漫無目的地漂泊。夜晚的大海寒氣逼人,四人一猴擠在一起等候着黎明的到來,可黎明離他們還很遠。
四周只有海浪的聲音,小島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內,一隻小小的快艇被無邊的大海包圍,方偉忍不住說道:”咱們說說話吧,要不我感覺自己像死了一樣。”
鄭亦軒道:”也好,說點什麼呢?”
方偉積極道:”講故事,海上的鬼故事,你們聽說過嗎?”
聶凡道:”咱們在海上你講海上鬼故事?”
方偉大咧咧地回道:”不在海上還不講了呢!講講能讓大家精神點兒!”
安心神秘地笑問:”你知道幾個海上的鬼故事?”
方偉斜着眼兒思考了一下,道:”一個!”
這下其他人都樂了,鄭亦軒在美國生活多年,關於幽靈船的傳說知道得多些,而幽靈船是海上最經典的鬼故事,聽到這個話題他也躍躍欲試起來,不過大家還是決定讓方偉選講。
方偉清了清嗓子,故意壓低聲音講道:”話說有一艘船,爲一家人操辦海葬,這家有三個兒子,前兩個兒子往海里撒骨灰的時候還沒什麼事,到第三個兒子撒的時候,船身突然被一陣風吹得抖動一下,跟着第三個兒子就掉進了海里,船上的人就往海里給他扔了一個救生圈,可是這人在抓到救生圈後突然大喊救命,像被什麼東西拽住一樣,一下子沉進了海里。船上的人慌了,這時一個船員拿了幾件救生衣,說船底進水了,讓大家逃命,這下船上的人可搶開了,等船徹底沉沒,他們都落入水中,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不管穿着救生衣還是沒穿救生衣的,都大叫救命,像被什麼東西拽住似的,猛然沉入海里。”
鄭亦軒聽到最後一句打了個冷顫,向四周的海面掃了一眼,他突然想起幾年前看的一部電影《極度深寒》,那裡面有只海底巨型怪獸跑到船上吃人,還會拖人下水,他們這條小船要是碰上那麼大的怪物,他們幾個都不夠給怪物塞牙縫的。
安心道:”不用擔心,海里的怪物也不是隨便就能遇上的,除非有特殊原因,比如……”
她的話還沒說完,海面上就有了動靜,‘撲通撲通’越來越響,方偉打開手電照向海面,發現有好些小魚躍出水面。安心見狀秀眉深皺,聶凡對大海完全不瞭解,他看安心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知道肯定要出事了。
船底‘咚’的一聲,像被什麼東西撞到了,顛了一下,鄭亦軒失聲喊道:”什麼東西?”
方偉仰頭看着天空,一羣黑影正從他們頭頂的上空飛過,他疑道:”這些是什麼鳥?”
安心沉聲道:”可能是海底要地震了。”
三個男人同時驚異地看向她,她表情嚴肅地道:”這次只能看我們的運氣如何了。”
等待死亡比死亡本身更加痛苦,他們很清楚這艘快艇是承受不了大風大浪的
,**的魚羣,逃命的海鳥都在預示着一場浩劫的來臨。偏偏船上只有一件救生衣,聶凡是四人中唯一不會游泳的,他想把救生衣給安心,但她堅決不要,她說自己跳進海里就是魚,有一次她們的船遇到暴風雨,她一個人遊了200海里,游到了最近的海岸。聶凡怕萬一落水,他成爲安心的負擔,於是穿上了救生衣。
原本晴朗的夜空,此刻也蒙上一層暗淡的雲,彷彿船上四個人的心情。鄭亦軒一直密切注意着海面的變化,忽然他看到不遠處的海面上浮出一隻巨大的腦袋,連帶掀起一波海浪將他們的快艇搖得幾乎栽倒。
“那有東西!”鄭亦軒指着那顆巨大的腦袋,他可以肯定那不是鯨魚,因爲那顆腦袋上有兩根明顯的觸角。
方偉不可思議地低喊:”是龍!”
聶凡打開手電向那顆巨大的腦袋照去,手電的照射範圍有限,根本照不到那麼遠的距離,那顆腦袋卻發現了他們,正慢慢向他們移近。這顆腦袋足有小貨車頭般大小,看它的頭就知道它的身體鐵定小不了,怎奈他們的船上沒有槳,想逃都逃不了。巨大的腦袋越遊越近,聶凡等不到它遊進手電光的照射範圍便將短劍握在手裡,並用意念令它變長。
巨大的怪頭已近在眼前,他們的快艇晃得更加厲害,聶凡他們全爬在船底,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想和它交手,這種體形的傢伙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他們的快艇掀翻,他們一旦落入水裡,什麼力氣也使不出,對他們是非常不利的。
他們熄了手電的光,安靜地爬在船底,那顆怪頭呼出的氣息就在他們頭頂上,幾人心中都犯嘀咕,海里有什麼動物能在水面上呼吸的?海豹?海獅?但是它有觸角,在他們的認知中沒有一種海陸兩棲動物是長角的!
那顆怪頭拱了拱船身,聶凡心裡一沉,它是想把他們翻進水裡!說時遲,那時快,他現在不動手就再沒機會了,聶凡猛然起身,手中的長劍又增長了幾分,他的動作迅速且突然,怪頭沒防備,被他一劍刺傷,恰巧刺在它的眼睛上。
聶凡暗暗吃驚,這怪頭只有一隻巨眼,被他刺個正着,只聽一聲尖厲刺耳的慘叫,怪頭向一仰,沉入水中,激起一波巨大的浪花,緊接着船身陡然向後傾斜,幾個人同時落入海中。聶凡是唯一穿着救生衣的人,他落水後很快便浮了上來,在海面上尋找安心他們幾個的身影,他大聲喊他們名字,但伴隨着怪厲尖細的吼叫,那隻巨大的怪頭再次鑽出海面,這次它露出肥碩粗壯的上半截身子,活像一隻獨眼的蠶,只是比蠶寶寶不知大上多少倍。
沒有了眼睛,那巨獸在水中胡亂撲騰着,攪起的一陣猛似一陣的海浪,聶凡只覺頭暈目眩,身體根本不受控制,他拼盡全力纔沒有鬆開手中的劍。他用意念將劍變成匕首大小,用嘴咬住劍柄,奮力向巨獸游去,他們的快艇暫時沒有被掀翻,但任它再這樣亂攪下去可就翻定了,他們失去快艇等於失去90%的生存機會,所以他必須保護快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