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靳長老的身死,北冥神功自行停止運轉,葉楓的雙手與對方的軀體也已經分開,靳長老的身軀轟然墜地之後,葉楓看到了站在靳長老身後的陳若曦。
她雙眸凝視着葉楓,幾滴血珠從她手中的青竹棒上緩緩滴落,沒入了她腳下的泥土當中。
“還好,贏的人是我們……”
葉楓說完這句話後,身軀搖搖欲墜,臉色已是蒼白無比。
“葉大哥,你……”
陳若曦連忙上前攙扶,不過她此刻也已是身受重傷,她拖着葉楓的胳膊不但沒有將他扶穩,反而被葉楓連累的二人同時摔倒在地。
葉楓倒地之後一時無力站起,只好對着陳若曦說道:“你現在立即盤坐在這裡打坐恢復功力,否則一旦讓人發現這邊的情況,你我只有束手待斃。”
他知道陳若曦今晚所受的傷勢絕對不輕,剛纔殺死靳長老時估計已用盡了身上的最後一絲氣力。
葉楓之前在運轉北冥神功對付靳長老之舉,委實太過冒險,但人在險地,唯有冒險以求勝利之機,纔是最佳法門,否則繼續與靳長老拼鬥下去的話,他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剛纔他這一戰略,至少存在三處風險。
之前靳長老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若比起葉楓,情況自然要好上許多,他自身的實力又高於葉楓,所以,即便是被葉楓抓住雙腕,只要他連續鼓盪內氣彈震葉楓,不出十秒鐘,葉楓就會被他震開,甚至直接被震得昏死過去,重傷之下的陳若曦若不抓緊時間行事,必會錯失良機。
這是第一處風險之所在。
第二處風險,則來自於陳若曦本人。
今晚靳長老將她打成重傷,若是她有餘力,自然不會放過殺死靳長老的機會。
但靳長老這樣的絕頂高手今晚突兀的出現在陳家大院本來就顯得很不尋常,陳若曦不管是不是江寧陳家的人,單憑她穿着夜行衣來刺殺陳朗之舉,就知此間之事頗爲複雜,她殺死靳長老後,會不會繼續來攻殺自己?
這種可能性雖然不大,但不代表沒
有,她完全有可能因爲某種不可告人的緣由殺死自己。
最後一個不穩定因素,則在於北冥神功全力施展開來的時候,是否能夠全力拖住靳長老,讓他無暇他顧,除了震開自己一途之外別無他法。
幸運的是,這些風險中的不穩定因素並沒有發生,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靳長老倒下了,而他和陳若曦還活着。
北冥神功全力運轉的威力,超出了葉楓想象。
他原本以爲,陳若曦用青竹棒來殺靳長老的時候,靳長老也會拼着內傷避開要害,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靳長老之前根本就沒有發現陳若曦已經拿着青竹棒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直到青竹棒洞穿他喉嚨的時候,他這才驀然驚覺。
一方面自然是他一時失察,沒有想到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陳若曦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對其下手。
另一方面卻是因爲,葉楓吸取他內力的時候,他同樣已經受傷,北冥神功在葉楓拼了命的運轉之下,他不得不凝神戒備,爲了儘快將葉楓震開,他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葉楓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陳若曦的動靜。
這一點在武學上頗爲忌諱,但在如此情形之下,靳長老卻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否則陳若曦未必就能如此輕易的得手。
還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青竹棒雖然看起來沒有刀劍的鋒刃,但無論是挑、刺,還是揮、砍,只要稍稍注入一絲真氣,或者武者的內力,頓時就變得摧枯拉朽,其勢比刀劍更盛,否則陳若曦剛纔那一刺,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貫穿那靳長老的咽喉了。
凡此種種,缺一不可。
今晚情形,委實太過行險。
葉楓強撐着不讓自己暈厥過去,伸手從懷裡取出一個晶瑩瓷瓶,取出一顆千年雪蓮子一口吞了下去,想了想又取出兩顆黑乎乎的藥丸,自己吞下了其中的一顆,剩下的一個隨手扔給了陳若曦。
他今晚受傷極重,甚至連內臟都有些輕微的移位,若不服食千年雪蓮子的話,今晚的傷至少也要將養一個星期左右才能恢復完全,而且身體還容易留下隱
患。
但若是服食了千年雪蓮子,明日黎明之前,他就能恢復到巔峰狀態了,而且還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好在他現在還有三十三顆雪蓮子,就算日後有了煉丹的機會,這些雪蓮子也可以煉製一些好的丹藥了。
“葉大哥,這是……”
陳若曦看着葉楓拋過來的黑乎乎藥丸,忍不住下意識地張了張口,不過看到葉楓已經盤膝而坐,閉上眼睛像是在運轉功法,她只好說了幾個字後,就住口不言了。
其實,她已經猜到了這藥丸是用來做什麼的了,因爲他剛纔似乎看到葉楓也服下了一枚,只是這藥丸賣相實在太差,甚至上面還可以看到灰塵,她雖然沒有潔癖,但看到這枚藥丸的賣相,她也有些吃不下去。
不過,她也知道,儘快恢復些體力纔是正事,衛生神馬的現在可以不去考慮。
想到這裡,她捏住鼻子,就像革命烈士趕赴刑場般的用一種悲壯悽然的神態將葉楓仍給她的藥丸吞服了下去。
葉楓雖然吞下了千年雪蓮子和一顆療傷的藥丸,但是因爲負傷過重,當藥效在體內蔓延開時,全身仍然忍不住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葉楓咬牙堅持了三分鐘後,這種疼痛才逐漸被一股柔和溫潤的力量所取代。
葉楓終於暗暗的鬆了口氣,之前的疼痛只是在雪蓮子與修真功法的雙重作用之下,五臟六腑快速修復時伴隨的的副作用,他根本無需擔心,此刻苦盡甘來,功法運轉之下,全身都是暖暖的,就像是在進行日光浴一般。
葉楓席地運行功法半個小時後,突然睜開了眼睛,雖然他此刻的真元連一層都沒有回覆,但整個人卻與之前看上去有着雲泥之別。
傷勢好轉與真元恢復,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也不急於一時。
更何況,他此時所處之地,根本就不是一個修煉的地方,剛纔是因爲他已力竭,連一步都走不動了,纔不得不就地盤坐修煉。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陳若曦已經從地上站起身來,正一步一晃的朝着那陳朗的身邊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