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族利益面前，婚姻根本不算什麼。按照王巍的性格，肯定會逼我離開你，去討好郭氏集團。”
“所以你要和那個叫郭逸塵的在一起？”楚楓平笑眯眯的，一點兒也不像是有危機感的樣子。
王韻詩氣急，一拳打在楚楓平胸口：“還有心情笑？”
“彆着急嘛。”
楚楓平順勢將她的拳頭握在手裡：“很早之前我就對你說過，只要有我在，便不需要爲任何事擔心。如果這個唯一名額成了橫亙在你我之間的障礙，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它，絕不會讓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遠半分。”
……
從奧利維亞大酒店離開後，天色已經沉了，多數人都驅車回了家，郭老先生卻帶着自己的孫子孫女徑直趕往古玩街，街道最繁華的地方，某座青磚瓦黛的仿古建築靜靜佇立於此，正是聚緣閣。
“老爺，少爺小姐，您們怎麼來了？”
看店的夥計一瞧三人身影，忙不迭地迎上來，驚喜之餘也帶了幾絲提心吊膽。
“小李，今天可有遇到合適人選？”郭老爺子臉色沉得發黑，本就嚴肅的眉眼顯得更加具有威嚴，“鑑寶會不能再拖了，商場如戰場，哪怕一秒也不能白白浪費，要是讓競爭對手搶了先機，我們郭家……恐怕就無法在A市扎穩腳跟了。”
所謂萬事開頭難，發展事業也不例外。
初來乍到的，如果不開個好頭，以後費千倍百倍的功夫也不一定能挽回局面。
李莫言心跳如擂鼓，底氣瞬間降成零：“報告老爺，今日共有三百八十五位顧客光臨聚緣閣，大約有三分之二的客人購買物件，但……那些傢伙不是猶豫半天拿不定主意，就是一通瞎買，一看就不是您要找的人，頂多懂些皮毛罷了。”
聚緣閣裡的古董不是隨隨便便擺在貨架上的，每一件都經過郭老爺子精挑細選——倒不一定成色多好，歷史價值多高，但一定極其考驗購買者的眼力。
真真假假，難以分辨，唯有極具經驗技巧的箇中高手纔能有所定奪。
身後，郭倩倩和郭逸塵對視一眼，都沉默了。
“哎……”郭老爺子眼神暗淡，不禁搖頭嘆息，“人才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想來是我沒那福分。算了算了，就按之前定下的計劃，和王巍合作吧！”
說實在話，他對王巍的印象一萬個不好。
雖說北漠王家是個名氣不小的大家族，而王巍又是家族中地位較高的存在，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掩蓋王巍性格浮躁、辦事不夠沉穩的缺點，說好聽點兒是年輕氣盛，說難聽點，就是腦子裡缺根筋。
雖說郭逸塵也是個張揚的主兒，但肚子裡至少有墨水，胸中有丘壑，偶爾傲氣，也有傲氣的資格。
郭倩倩垂了垂眼睛。
王巍喜歡她，她看得出來。
若是真成了合作伙伴，日後少不了頻繁打交道，她……實在不大願意：“爺爺，您也別太勞累了，上次檢查，醫生特地囑咐您一定要保證睡眠和休息，否則心臟承擔不了負擔，要出大問題。”
“所以，鑑寶拍賣會的事……能不能往後放放？合作人選相當重要，咱們寧缺毋濫。”
話音剛落，郭逸塵就皺起眉頭：“妹妹，爺爺的健康和事業發展兩者之間又不矛盾，爲什麼一定要捨棄其中一個？咱們多承擔些工作，讓爺爺好好歇着就是了。”
和郭倩倩正好相反，他對於合作之事求之不得——不過他倒不是欣賞王巍，只是想要藉此與王韻詩拉近距離。
又能讓自家事業更上一層樓，又能順理成章地在王韻詩眼前晃來晃去，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爲？
李莫言大氣不敢出，站在原地安靜等待郭老爺子的答覆。
就在氣氛稍顯尷尬之時，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聚緣閣門前，楚楓平爽朗自信的聲音隨之響起：“喲，都在呢？”
衆人紛紛回頭望去。
“是你？”郭逸塵臉色瞬間差了幾個檔次，“楚先生這麼晚了還來逛古玩街，真是好興致啊。”
A市雖說是個不夜城，但這麼晚還處於營業狀態的絕大部分是聲色犬馬的娛樂場所，賣古玩的隱形富豪們早就收攤去喝酒泡妞了，楚楓平這時候出現在聚緣閣，肯定不是抱着淘貨的目的，換句話說，楚楓平多半是專程來找郭家的。
“你們這麼晚了還守着店面，也挺敬業的哈。”楚楓平風度款款地朝着郭老爺子拱了拱手，算是行禮。
郭老爺子稍稍點頭，算是迴應。稍顯渾濁的眼睛裡透露出幾分警惕，不動聲色的將楚楓平渾身打量了兩遍。
郭逸塵翻個白眼：“有話直說。”
對於情敵，他怎麼可能有好臉色？
“既然如此，我就開門見山了。”楚楓平也不客氣，語氣不卑不亢，眉目裡卻閃爍着君臨天下般自信的暗光，每個字都說得極是清晰，“聽韻詩說，郭老先生您正在尋找一同籌備鑑寶拍賣會的合作者，您看……我怎麼樣？”
衆人齊刷刷沉默。
郭老爺子怔了怔，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身爲同行，他也曾隱隱約約聽說過楚楓平的名字——白手起家，從未走眼，多次逆風翻盤，各種各樣的流言像神話一般傳着，若是真的，倒的確是個人才，但問題是……流言之所以叫做流言，正是因爲它真假難辨，楚楓平是否是個值得信賴的鑑寶者，除非親眼見證，誰又能拍着胸脯保證？
首先忍不住開口的人是郭逸塵：“哈哈哈，我沒聽錯吧？合作這兩個字的含義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表面上是我們和某個特定的人同完成了某項事，實際上，這是家族和家族之間的聯誼。楚先生，您好歹也在上流圈子混這麼久了，不會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吧？”
一個農村出生的小子，人緣再好，後臺再硬，也比不過自小養尊處優的公子小姐。
畢竟，若真遇到什麼困難，有血緣關係的家人和萍水相逢的朋友之間，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前者。
毛遂自薦也不帶這麼玩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