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言似乎有些覺悟了,但總體還是不太明瞭,九號好像對每一個戰友都是這樣熱情的,讓她洗過衣服帶過好菜的戰友絕對不止自己一個,每次都是人人都有份的,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麼啊。禹言心裡總覺得不太對,像是抓到了些什麼,卻又像是什麼都沒找到。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禹言心中忽然笑道,我這是在做什麼,自作多情啊,人家九號什麼都沒說,何況我還是她師叔,老曾兩口子都不會同意這事的。即使他們同意了,自己能好意思麼,她可是自己晚輩,這不是老牛啃嫩草麼?呸,呸,這魯黑子真能瞎掰,很純潔的戰友感情竟然被這個這小子污染成這個樣子。
禹言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掌拍在魯衝身上道:“好你小子,竟敢忽悠我,這瓶你幹了。”魯衝被他捏住了脖子,動彈不得,看他把二鍋頭往自己嘴裡灌,卻渾身一絲力氣都使不上來,只能翻着白眼吞下火辣辣的烈酒。
禹言給他灌下小半瓶才放開他道:“嘿嘿,你誹謗咱戰友,這是對你衝動的懲罰。”魯衝搖頭嘆道,這小子還真是他孃的一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獵鷹最後一個魯男看來非他莫數了。
其實禹言在這方面並沒有魯衝想象中的那般不堪,最起碼他現在的心思已經有些活絡了,能隱隱約約感到九號對自己的感情有些不平常。
禹言接觸的女孩子也不少了,類型各類各樣,但女孩子們都是羞澀不堪扭扭捏捏的,而禹言這方面開竅晚,又是一個標準的被動挨打型,還沒有學會主動出擊。所以女孩和他的關係其實也挺簡單,就是中間隔着一層膜,女孩子們害羞不敢去捅,禹言根本就沒想過去捅。
一旦捅破這層紙,禹言還是很容易被女孩俘獲的,當然,前提是他心中的那個影子慢慢淡去,事實上現在的禹言幾乎已經不會想起那個女孩子了。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是愛情專家,身在其中的禹言更是迷迷糊糊,一副標準的菜鳥模樣。
兩個熊兵吵吵嚷嚷,最後是魯衝站起來,雙手胡亂揮舞打着拍子雄壯的指揮道:“一棵小白楊,預備——唱——”
“一棵小白楊,長在哨所旁,根兒深,苗兒壯,守衛着邊疆——”兩個熊兵粗着嗓子唱,扯着嗓子唱,慢慢卻聲音小了下來。
魯衝最是不堪,哽咽着,淚珠落了滿臉,拿西裝抹了一把,望着禹言笑道:“他孃的,唱歌也能唱成這樣,你小子佩服吧。”
禹言眼圈發紅,拍了拍他肩膀,把剩下的小半瓶二鍋頭灌進了自己肚子裡。魯衝咧開嘴笑着說:“咱換歌,卡拉OK一把!”
包廂裡的卡拉OK打開,魯衝拿着點歌單一陣亂翻,除了軍旅歌曲,自己好像什麼都不會唱了,以自己和禹言的狀態,要真唱軍歌,最後兩個大男人恐怕要抱頭痛哭,這場面太難看了。難不成要來首《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
禹言哈哈笑着說:“你小子就別選了,你那兩手貓把勢,也敢拿出來現,還是我給你找一首。”禹言翻了陣,大手一揮道:“就這首了,你小子準喜歡。”魯衝一看,頓時眉開眼笑:“哈哈,就它了,還是你小子瞭解我。”
音樂響起,兩個熊兵手握話筒一起吼道:“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一——朵——花,一朵花來人人誇,人——人——誇——”兩個人唱着唱着就一起笑了起來,禹言說:“你小子真沒出息,眼淚都笑出來了。”
預想中的結果還是出現了,兩個熊兵吼完之後一陣落寞,魯衝猛地灌了一口二鍋頭,酒勁上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來:“禹言——咱回獵鷹吧——我想弟兄們——想死了——”抹了把臉,眼淚鼻涕抓下一把,魯衝再也忍不住,喉嚨裡像是哽了東西,雙手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禹言知道他心裡難受,自己也有些鼻酸,忙緊緊抓住他的肩膀道:“兄弟——”卻如梗在喉,囁嚅了許久,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戰友相聚的後半段,氣氛是悲切地,魯衝像是失去玩具的三歲孩子,摟住禹言的肩膀痛哭,鼻涕淚珠落了禹言滿身。六瓶二鍋頭,魯衝幹掉了三分之一,然後就像一頭睡熊趴在了桌子下面,眼淚鼻涕口水灑了一地。
禹言雖然幹掉了一瓶多,但他內力深厚,心念微起間將酒意煉化,頓時腦清目明醉意全無。見魯衝一副慘樣,禹言不由得連連搖頭,這小子都當經理了,咋還是這副熊樣,要讓曾大看見,準又屁股開花。老曾名言:“我的兵,只有挨槍子倒下的,沒有喝酒趴下的。”
雖然老曾自己喝酒不怎麼樣,但對酒文化還是很看重的,獵鷹的熊兵們聚餐,人人都得喝,卻人人都不敢倒下,開玩笑,獵鷹的兵只能倒在戰場,怎麼能倒在酒場?不多的例外中,魯衝算是一號人物,也是老曾掛在嘴邊的典型:“這個魯衝,上了戰場有九條命,上了酒場就只剩半條命,真他孃的熊兵。”
禹言結了帳,將魯衝扶上走出酒店大門,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頓時神清氣爽。剛要邁步,卻覺得面前一陣暗香襲過,擡起頭就看見一個豔麗的女郎迎面走來。
禹言心道,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隨便吃頓飯都能遇上自己認識的人,不過禹言可沒打算打招呼,畢竟與她纔是一面之緣,還談不上熟。
進出酒店的男人都忍不住偷偷打量這個成熟豔麗的女人,楊柳眉芙蓉面,玉脣瓊鼻,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隱藏在職業裝下的身材高挑豐滿,玉腿修長,行走間如弱柳隨風,曲線玲瓏,美不盛收。
美女似乎有什麼心事,也不擡頭看周圍一眼,緩緩朝門前走來,眉間掩不住的憂愁隱隱流動,又爲她憑添了幾分柔弱氣質。成熟美豔和楚楚可憐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同時在她身上出現,讓人迷戀她的同時,又忍不住去關心她,呵護她。
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暗自吞了口口水,尤物,絕色尤物!
之所以用幾乎這個詞,那就是表示還有例外,例外的當然是熊兵禹言和魯衝了。魯衝是因爲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否則也有大流口水的可能姓。禹言則是因爲已經見過她一面,對她的豔光四射見識過一次,免疫能力增強了許多。
美人走到禹言身邊時,聞到魯衝身上散發出來的沖天酒氣,纖巧的鼻子一皺,眉頭緊了緊,將身子離遠點,擡頭掃了一眼。
“是你?”美女一愣,接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禹言微笑道:“可不可以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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