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城市也有好幾天了,還沒有像普通人那樣,好好地在路上走走看看。與唐兵道別之後,鄭謙決定在京華的街頭好好地散散步,慢慢地走回家去。
由於鄭謙與唐兵晚飯吃得早,現在也才六點多,正值下班高峰,街上路邊,都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現在還是白天長晚上短的季節,所以六點多天還很亮,不過許多店面樓盤的燈已經開了。雖不如漆黑的夜裡那般奪目,但光明之中,各色的彩燈,也有一種柔和不刺眼卻又能點染城市街景的韻味。
路過一個公交站臺時,鄭謙聽到有個焦急的女聲在大喊。而聲音傳來的方向圍滿了人,人羣之中還議論紛紛。
“求求你們,把錢包還給我!誰撿到了我的錢包,請還給我啊!裡面的錢我不要了,但是我媽媽臨死前的最後一張照片在裡面,求求你們還給我……”原來是一個女孩錢包丟了,已經急得哭了,正在大喊,期望有人能把錢包還給她。
鄭謙感覺到她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還漸漸地透露出了絕望,不由心生憐憫,還不待看清她的人,便也大喊了一聲:“姑娘別哭,錢包會找到的。我來幫你找!”
說的同時,鄭謙已經讓身上攜帶的神蜂,爬出三隻來,悄悄地從地面向那女孩爬過去了。
神蜂的爬行速度極快,身形又小,若不是有心去看,絕不會引起人注意的。在這個夜幕將臨的傍晚,在這人聲鼎沸的嘈雜地方,誰有心情去注意地面上的三兩隻小蟲蟲?
聽到鄭謙這個喊聲,圍觀的人,不由向鄭謙行起注目禮來。鄭謙便朝人羣中那女孩走過去,人們紛紛讓出道來。
那女孩也轉過頭,望向鄭謙,看到了這個年輕的小男生。“姑娘別哭,錢包會找回來的。”鄭謙面相小,但說話卻極是自信,舉止間也表現得極爲鎮定。
這時鄭謙纔看清女孩的模樣,她手上提着個小包包,穿一身小西裝配着一步裙的職業套裝,頭髮優雅地挽起髮髻,臉上畫了淡妝。雖然此時已經被眼淚弄得花妝了,卻仍能看出她標緻的五官,姣好的身材。
此時的她,顯得有些楚楚可憐,讓人惹不住想要去幫幫她,爲她排憂解難。
“你有辦法?”女孩一雙大眼晴眨了眨,彷彿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問鄭謙道。
“你別小看我,我可是幹私家偵探的,經常協助警方辦案,還受過政府表彰呢。”鄭謙隨口給自己胡縐了一個身份。
待鄭謙說完,突然人羣中爆發出一聲笑聲:“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稅。”
“哼!”鄭謙聽了這笑聲,極度不爽,便運起真氣,哼了一聲。頓時普普通通的一個音,經過真氣的加成,立刻變得霸氣無比。所有人的內心,都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一怔,再也不敢取笑鄭謙。
真氣可真是個好東西,鄭謙心道。露出個微笑看向女孩,又問:“你錢包是什麼時候丟的?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回來就是了。如果找不回來我請你吃飯陪罪,找回來了你請我吃飯如何?”
“好啊。”女孩剛纔也被鄭謙那一哼,哼得一愣,聽到鄭謙又問起話時,這纔回過神來,心中不由對他有些信任了。
聽到鄭謙的話,看到女孩的反應,這時有幾個年輕的圍觀衆不由恍然大悟——原來這傢伙是來搭訕的。
這尼瑪的真是高招啊!這樣一來,不管找不找得到錢包,也都搭訕成功了。找不到可以請女孩吃一頓飯,安慰安慰她,沒準就能趁虛而入,走近她的心理。萬一找到了,還能讓女孩感恩戴德,好處更是不消說了。
這個女孩仔細看看,其實還是挺不錯的。怎麼自己就沒想到這招,及時站出來呢?好好的白菜,讓這傢伙給拱了!
要是鄭謙知道有人心裡這樣想,一定要大叫冤枉,我絕對只是想做做好事而已!
“錢包就是剛剛纔丟的,我剛來時還在提包裡的,等了會兒車,還沒上車就不見了。媽媽的相片我一直跟身份證放一起隨身帶着,已經好多年了,都沒出過事,想不到這次卻在下班途中丟了。”女孩說着說着又有哭起來的跡象。
這時三隻神蜂已經爬時人羣中,然後如蚱蜢一樣,時不時小小地飛一下,高不過人們的膝蓋,遠不過半米。
這樣小幅度的飛躍沒有聲音,又在人們的視線之下。既不會被人發現,快速地穿梭人羣之中,輕鬆嗅到女孩的氣味,以及人羣裡其它人的氣味。
“你的錢包裡還裝有些什麼?嗯,不用全都靠訴我。有沒有硬幣之類的?”鄭謙又問道。
“有三個一塊的硬幣,早上買早餐找的。”女孩道。
“嗯,OK了。”鄭謙道。雖然硬幣許多人身上都有,但是沾了女孩身上氣味的硬幣呢?這就不是誰都有的了。兩個條件同時滿足,十有八九就是女孩的錢包所在了。
說完,他見這些人都站着,站牌邊的候車位沒人坐。於是他便找了處還算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坐下之後,鄭謙拍拍旁邊的位置道:“來,咱們先在這兒坐坐。”
“你不找錢包麼?”女孩道。
“先坐坐嘛,別急。我還要觀察觀察,推理推理。仔細觀察,認真推理,這是一個偵探必備的素質。相信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鄭謙道。
這時他看了看身上還剩下的六隻神蜂,本來身上是帶着十隻的,從華清圖書館瞬移到和平飯館留了一隻在華清,身上還剩九隻。剛剛安排了三隻去嗅女孩的氣味。
現在鄭謙準備全都散出去,讓它們一起去追蹤女孩的氣味。讓神蜂們悄悄爬到自己背後,然後爬上了站牌,在站牌的掩護下,到達了地面,然後離開鄭謙身邊,搜索合乎條件的氣味去了。
因爲女孩剛下班,從公司一路走來,所以很多地方都殘留有她的氣味。這些氣味分佈既廣又散,給神蜂尋找錢包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好在鄭謙確定了兩個關鍵氣味爲標識,讓神蜂們目標明確。很快神蜂將站臺附近的人羣搜索了一便,沒找到合符條件的人。但是依然找到了一絲線索,有兩個方向,都感應到了合乎條件的氣味。
不過有一個方向的氣味比較淡、比較散。有一個方向雖然剛嗅過去時,更加淡、更加散,但追蹤了一會兒卻發現了一個十分濃的座標點,似乎還是氣味源。
鄭謙便推測,那個味道比較淡比較散的方向,估計是女孩上班的地方。她下班了,從那個方向一路走來,所以空氣中殘留了極淡極散的氣味。
而另一個味道更加淡更加散,卻有一個濃點的方向,大致就是錢包的所在了。鄭謙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便道:“你先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幫你把錢包拿回來。”
說着鄭謙站起身來就走,女孩仰頭看了看他,一臉期待同時也有些疑惑。“你不是要走吧?你不幫我找錢包了麼?”
“怎麼會?這是我的錢包,你先拿着。一會咱們錢包換錢包!”因爲有神蜂在,鄭謙也不怕自己的錢包會被昧掉。
“啊!不行,你不是收回去吧。萬一再被我丟了怎麼辦!”女孩道。
“沒關係,你就幫我拿着吧。”鄭謙道,“我這錢包丟了也沒關係,沒什麼重要東西。”說着,將錢包硬塞到了女孩手裡,還趁機摸了摸她的小手,還挺滑膩的。
鄭謙塞完錢包就立刻站起來走了,女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不過鄭謙的所做所爲,也讓她真正信任起鄭謙來了。人家都這樣表明心跡了,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去懷疑人家呢?
感應着神蜂的位置,然後走了過去。只見街邊有一個小青年,看似在等人,一雙眼卻盯着各色行人掃來掃去。而且盯的位置,多是別人的包包或口袋的位置。
神蜂所感應到的那個很濃的氣味座標點,就是從這個小青年身上發出來的。看他頗有些賊眉鼠眼的樣子,鄭謙便想,只怕錢包不是他撿到的,而是他偷的。
小青年大概是剛離開現場不久,錢包還沒來得及處理,所以還帶在身上。看他的樣子,也許正在尋找新的下手機會。正在正是下班高峰,不僅人多,而且大家都上了一天班,身體比較疲憊,精神也比較懈怠,正是適合小偷出手的時機。
他站在路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從他身邊走過的。鄭謙便也裝做路人,向他走過去,當鄭謙靠近他時,還是引起了他的警惕。他本能的向前走了幾步,想要與鄭謙保持距離。
這時鄭謙突然加快速度,運起真氣,縱身一躍到了小青年的跟前,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碗,然後猛地一扭。同時把他另一隻手也給強扯了過來,兩隻手被鄭謙疊在背後,一隻手捏得緊緊的。
這突然其來的變化,讓小青年一驚,同時手碗被捏的疼痛,也讓鄭謙驚叫了起來:“啊……你、你要幹什麼?”
鄭謙卻不說話,另一隻手在他身上摸了摸,然後從身上摸出一個錢包。
那小青年一臉驚恐,大喊一聲:“搶劫啊!”
一時間,引得行人紛紛側目。一聽到這動靜,遠處有三個或瘦或壯的漢子便嚷嚷着圍了過來。
“嗎的!光天化日之下誰敢搶劫?”
“放下那隻錢包!”
“放開那個人!”
鄭謙聽到喊聲,擡頭一看,那幾個人還有點遠,不由微微一笑。打開錢包一看,便見到一張黑白的相片。
照片上面是一個留着舊式學生頭,穿着舊式女襖的年輕女子,臉帶微笑,眉目間與剛剛站臺邊那個女孩頗有幾分相似。
同時鄭謙還在錢包裡發現了一張身份證,證上的照片赫然就是剛剛那個女孩的。這時鄭謙也看到了女孩的名字:唐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