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類的始祖亞當和夏娃在神蛇的誘惑下偷吃了伊甸園裡的智慧果,上帝認爲這是人類開始墮落的起源,於是上帝對亞當和夏娃痛心的做出了懲罰。
上帝責罰率先墮落的女人夏娃道:“我必多多加增你懷胎的苦楚,你生產兒女必多受痛苦。你必戀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轄你。”最後,上帝對亞當說:“你既聽從了妻子的話,吃了我所吩咐你不可吃的那樹上的果子。土地必因爲你的緣故受咒詛,你必須終身勞苦,才能從地裡獲得糧食。土地必給你長出荊棘和蒺黎來。你也要吃田問長出的蔬菜,你必汗流滿面才能餬口,直至你歸了土。因爲你是從土裡創造出來的,你本是塵土,仍要歸於塵土。”
於是,人類生生世世承受着生和活的折磨,女人爲生而哭,男人爲活而苦。
……
現在許多人喜歡把不是夫妻之間的結合,稱爲偷吃了禁果。
……
天空是那樣的陰沉,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一陣冷風猛地衝進來,將思敏剛剛好不容易撿到的瓶蓋子吹得散亂了開來。
思敏無奈的只好用力的錘了幾下痠痛的腰,蹲下去用手把瓶蓋子拉攏在一起,然後裝進早已準備好的袋子裡。一個瓶蓋子能換五毛錢呢!如果碰到能抽獎的,有時還有五塊、十塊的,這些也是經常會有的,酒店裡酒就是多,一個月下來光是賣瓶蓋子有時也夠租房子的費用了。
現在才二十四歲的身體,在長期的勞作中,再加上不大注意,各種毛病都跑了過來。有一回去中醫藥店買涼菜,一位老中醫在給一個看起來大概是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看腿,最後說她有輕微的風溼症,,那時那個女子非常的震驚,“不是說老人才會患風溼的嗎?”。
老中醫推了推老花鏡說:“誰說只有老人才會患風溼的?很多風使患者都是年輕的時候不夠注意,到了老了才顯示出來的。而像你這樣年輕的就顯示出來的,也不少。只是平時很少人注意到而已。”
老中醫指了指思敏說:“你看,這位女士也就是輕微患者。”
思敏愣了了一下,這怎麼和自己掛上鉤了?自己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患有風溼的。“老大爺,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我看風溼都四十多年了,一看你們走路的姿勢,我都能看得出是哪隻腳有毛病。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注意,到你們老了,痛的還是你們自己,自己的苦啊,只有自己受咯!”
“那我現在怎麼辦?”思敏有點着急,雖然平時下雨時是有點麻麻的痠痛,但是她一直以爲是勞累過度導致的。以前和明海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雨中漫步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有時興致來了,還收起傘,在雨中狂奔。
“注意保暖,我這裡還有點蛇酒,你們可以拿點回去,經常擦擦,雖然不能根治,也能暫緩的。”
“謝謝,老大爺!”思敏有點感動。
“謝謝老大爺!您看多少錢?”那位女士在旁邊聽到,緊張的問。
“不用,算你們運氣好,我就還有這一點,就算你們要多的話也沒有了。”
就像老中醫說的,雖然下雨天好多了,可是還是會疼了。
……
思敏提着裝滿瓶蓋子的袋子和裝着從酒店裡拿回來的客人的剩菜的飯盒,騎着從二手市場淘來的半成新的自行車來到雜貨回收站那裡換了三十八塊五毛。思敏從老闆手中接過三張十塊、一張五塊、三張一塊還有一張五毛,小心地裝進包裡,再蹬着自行車回到租的單人房。
思敏回到冷冷清清的房子,房子裡除了一張牀,還有一個裝衣服的收納盒,也沒有其它的什麼貴重的東西。初中寄宿的女生也許牀上還會有一堆書,而思敏的房間則是沒有這些的。顯得那樣的蕭條。
一個人,坐在牀邊解決了晚飯,洗個冷水澡,衣服扔在洗澡桶裡。然後沒有什麼事情可幹的了,思敏靜靜地躺在牀上,想了想,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媽,是我,思敏。吃晚飯了嗎?”
“哦!是大妹,吃了,你呢?下班了吧?”電話的那邊傳來母親的聲音。
“下了!吃了。”
“那你多加點菜,出門在外,自己多注意點,不用老省着,不要老是吃生冷的東西。不要牽掛家裡,孩子我給你帶好着……”
聽着母親一如既往有點囉嗦的聲音,思敏覺得似乎一整天的勞累也輕鬆了不少。
“嗯!好的。”
“來,貝貝,叫媽媽。”母親招呼着兒子,電話那邊傳來兒子喃喃的聲音,“麻……麻麻!麻麻!”
“是‘媽媽’,‘媽媽’。”那邊母親耐心地糾正着。
聽到兒子和母親之間在語言不通情況下交流得居然如此的順暢,思敏的嘴角輕輕的翹了起來,發出輕忽的呵呵聲,已經半年沒見兒子了,小傢伙應該更加可愛了吧!
“大妹,我掛了,貝貝得喝奶了。”
“行,麻煩你了,媽。”
“和媽說什麼呢?!拜拜啊!”
“拜拜!”
……
思敏掛了電話,拉過被子蓋過頭,淚水就這樣的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聽到那一聲“麻麻”,就想起來已經會叫“媽媽”的另外一個兒子寶寶。
因爲孩子的父親是大明星劉德華的忠誠粉絲,而孩子排到了“文”字輩,給孩子取名“文華”。想着孩子留在了孩子父親的母親那一邊,以後再相見的機會就很少了,眼睛就一陣陣的痠痛。
都是自己兩夫妻夫妻,害了自己,害了父母,也害了孩子。一切都是孽啊!孽啊!
認識孩子的父親明海時,自己剛剛進了初一,他也是。正是青蔥的歲月啊!軍訓的時候,他的班在自己班的隔壁,自己班有個女生梅子是他的小學同學,住在他家樓上。梅子每天都和明海一起上
下學,於是和梅子走得近的思敏也就認識了明海。每次軍訓完休息的時候,明海都會來找梅子,因爲梅子從家裡帶來酸酸粉泡的水,很解暑的。
初一的時候,大家都比較羞澀,男生和女生都不敢很“和諧”的交流。都喜歡和同伴們在一起討論着男孩子或者女孩子,有點隱秘又有點好奇的交流着。然後偷偷地指指點點着某個男孩子或者女孩子。
初二的時候,也許就是教導主任在會議上說的那樣,學了點物理知識,大家知道了正負相吸引的原理。女孩子們和男孩子們都喜歡寫信交異性筆友。再過一段時間之後,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開始向身邊的人伸出了“友誼之手”。含蓄點的說,“你好!可以和你交朋友嗎?咱們一起努力學習,討論問題……”,直接點的說,“你好!我有點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直接告白的沒幾個,都是往抽屜裡塞信封的,要不就是讓朋友幫忙送信,也許校園的信封那段時間老闆進貨更新得也挺快的,那些漂亮的明星信紙則更是市場好啊!
思敏和明海也就是這樣走到一起的。而梅子則是他們的青鳥,爲他們每天傳送着信封,還真的是風雨不停的。在老師、同學的眼底下,一切顯得是那樣的緊張,那樣的刺激,那樣的誘惑人心。
初三的寒假,補完課還有五天就要過年了。那天早上老師佈置完作業,學生就可以離開了。梅子邀請思敏去她家吃午飯,恰好明海家裡沒人在,於是明海也過梅子家蹭飯去了。
吃完午飯之後,梅子讓明海送思敏回去。
明海和思敏下了一層樓梯,來到明海家門口,“進我家坐坐吧!你還沒有來過呢!”
“好的!”思敏有點緊張。
進去之後,明海拿了一雙拖鞋給思敏換好,問思敏喜歡看什麼片子。
思敏想了想說,“無所謂,都可以的。”
“那我們看七龍珠吧!超級賽亞人四。”明海揚了揚手中的片子。
那時候的年輕人都喜歡看這部片子。
片子的確挺好看的,明海明海摟住思敏看得哈哈笑起來,思敏也呵呵聲不斷。當看到激動的時候,明海親了思敏好幾下,思敏笑着躲閃着。明海倒是被挑起了興致。
就這樣,年輕人總是禁不住誘惑的。明海和思敏偷吃了禁果。一嘗過雞腿的人不會再覺得雞脖子的肉會比雞腿肉好吃的,就像偷吃了腥的貓,也不會忘記魚的味道。
在初三的中考前兩個月的體育考試場上,思敏在五十米的考試中暈倒,當時老師們都以爲她是沒有做好準備運動。當梅子陪思敏到廁所時,才發現深藍色的運動褲已經沾滿了鮮血,而這時思敏的經期已經來晚了兩個月。初中學過生理課的女生都知道這時發生了什麼事。思敏讓梅子幫她保守這秘密。梅子答應了。
也許就是這一次不經意的流產,年齡的不足再加上流產之後的營養不到位,導致思敏的腰老是的痠痛。
當思敏把這件事告訴明海時,明海完全的經呆住了。沒有在十五六歲當過父親的人,都不會體會到這種無措,自己還是個孩子,又怎麼能給另外一個孩子當好父親,還是一個完全不在意料期待中的孩子。不知道爲什麼,當聽到說孩子沒有的時候,明海心裡還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也許知道自己很不該這樣,可是也沒有什麼辦法,如果孩子還在的話。明海只能不停地安慰思敏,但是沒有說什麼“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之類的話,因爲他也完全的蒙了,如果還有的話怎麼辦?
初三畢業了,思敏和明海都沒有考上市裡的重點中學,他們的成績即使去普通的高中也怕是跟不上的了,於是等待他們的便是輟學了。
梅子也不打算讀高中了,在梅子的姑姑的安排下,思敏和梅子進了她姑姑的製衣廠做女工,而明海也進了做一些雜工,精深的他們也做不了。
拿着一份夠自己生活還有有點奢侈的工資,思敏和明海真正的自由的生活着,雙宿雙飛。他們的工資從來沒有過能夠寄回家的,都是月光族。整整三年,思敏也就是在過年的時候回一趟家。這三年裡,思敏都沒有懷上孩子,也許是之前流產的後遺症吧!
到了第四年,思敏的母親說要給思敏介紹男孩子時,思敏才驚覺的發現自己已經兩個月沒有來月經了。
明海陪思敏到一間私人診所去檢查,結果是思敏有了孩子,已經兩個月了。不知道的情況下沒有了孩子,也許心痛的程度不會那麼的深;知道的情況下,如果想把孩子打掉,那就是一種非常沉重的負擔的了。
思敏和明海有決定留下孩子,可是思敏不敢打電話回家告訴母親自己懷孕的消息,而明海也沒有提到過要到思敏家拜訪岳父岳母的,更加沒有提到過要結婚這件事。
思敏辭了職,來到明海家住了下來。明海的母親知道思敏是明海初中的同學之後,就冷着臉對着思敏,話裡話外都是說,明海當初沒有讀好書,就是思敏勾着的,勾得他沒有了心思放在學業上。
思敏在明海家住了一年,生下了一個兒子,大名文華,小名寶寶。再過半年之後,母親才從別人嘴裡知道了思敏已經住在了明海家裡一年多的時間這件事。母親當天和父親趕到明海家,拉扯着思敏,要她立刻回家,否則斷絕關係。
當明海的母親抱出寶寶時,父親的嘴角僅僅的泯成了一根線,而母親的嘴巴則是張得大大的,不敢置信。
最後在父母的強制要求下,明海和思敏到民政局登了記,至於酒席,沒有大辦,只是兩家人一起到酒樓吃了一頓飯。
再後來。明海說要給思敏和孩子更好的生活,而在廠子裡做雜工沒有什麼前途,決定和朋友一起到大城市裡闖闖,讓思敏在家裡好好照顧兩人的孩子。思敏滿懷希望的答應了。
之後的兩年裡,明海很少回家,但是每次回來都會帶
挺多的錢回家,交給思敏,不過明海一直沒有告訴思敏自己是在做什麼,只是模糊的說,和朋友合夥做了點小生意。朋友出資,他管理。朋友吃肉,他也有點湯喝。
到第四年的時候,思敏又懷上了,就在快要臨產的這幾天,明海回來了,是開着一輛看起來非常漂亮名貴的小車回來的。家裡人都非常的開心,自豪。畢竟住在明海家一帶的都是租房一族,能買得起小車的還真的沒有見過。
那一天,思敏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天氣非常的好,吃午飯的時候,思敏還說得把寶寶以前穿過的衣服洗乾淨才行,到時第二個孩子就用得上了,省些,不用那麼浪費。
這時,門外的鈴聲猛得響起,還沒來得及開門,拍門的聲音也響起來了。明海放下飯碗,去開門。
門剛打開,幾個人就擠了進來,卡擦一聲,揪住了明海,“林明海,你涉疑盜竊一案,被捕了!”
思敏看着不斷掙扎地明海,不敢置信,覺得自己肯定是做夢了。突然下體一陣狂痛,孩子,孩子就要出來了……
最後是幾個公安局的人員送思敏到了醫院,兩天後思敏生下了第二個孩子,一個星期後,明海被判刑,十年。
父親和母親帶着思敏來到監獄裡,嚮明海提出離婚的要求,自己的女兒還年輕,才二十三歲,沒有必要等明海十年,還是一個沒有前途的明海。
明海先前不同意離婚,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和父親談了一回之後,同意簽字。而明海的母親要求留下兩個孩子,思敏不同意。最後協商的結果是,寶寶跟明海的母親,而貝貝則跟思敏,後來貝貝取名陳文悔,跟思敏姓。
思敏回到孃家,住了兩個月,面對着孩子的哭聲笑聲,聽着鄰居的問話怎麼有空有孃家住那麼久的,望着父母憂慮的眼神……思敏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總不能父母養大了自己,自己的兒子還得父母養吧!
有好幾回,思敏聽到母親揹着自己在後面哭泣,對父親說,爲什麼這麼作孽?自己的兩個女兒都不能有點幸福的婚姻。小女兒跑去做一個大自己二十幾歲的男人做二奶,大女兒現在又這樣……
思敏託人在市裡的酒店找到一份清潔工的工作,自己在市區邊緣租了一間小房子,每天吃的是酒店客人的剩菜,再撿點瓶蓋子和其它可以回收的垃圾賣到回收站換錢,每天省吃儉用的把錢寄回家裡給孩子買奶粉之類的,而明海之前給她的錢除了一部分留給寶寶,其它的都給罰走了。
時間也就是這樣的過了,思敏沒有再去看過明海,因爲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明海,只是偶爾去看看寶寶。然而,明海的母親不是每回都讓思敏和孩子見面的。
現在才二十四歲的思敏,她將來的人生該怎樣的走下去呢?……
……
今天是2011年農曆的十二月二十六日,還有幾天就到新年了。我和家人一起回到農村的老家過春節。父親和弟弟去辦年貨,我和媽媽去土地廟上香,半年多沒有回來了,回來的人都喜歡到土地廟上插幾根香,無關迷信之類的,只是一種習俗罷了。
“溪殃?”
當我剛剛插好香的時候,聽到後面傳來夾帶着疑惑的聲音。我回過頭去一看,一個頭發染得瀝青色的,可能不大注意護理有點發焦的女子站在我後面,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三根香。
“溪殃,真的是你,我在後面看了好久,還不大敢認呢!”女子有點激動地說。
我愣了好幾下,然後臉皮有點僵硬的微笑着說,“呵呵呵……好久不見!”
其實,說真的,我還是認不出她是誰,只是覺得有點眼熟罷了,想着反正都是一個村子裡的,應該都是認識的,想我初中就離開這裡了,每年也就過年纔回家一趟,好些人都不記得了,除了個別的還記得那張臉有點熟悉。
“你在外面混得挺好的嘛!聽我媽說,你考上大學了。”
“啊?是啊!今年六月已經畢業了。”
“那就是工作了,真好,你們能讀完大學的挺好的,讀那麼多書,怪羨慕你的。”
“呵呵呵……沒什麼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你的孩子?蠻可愛的。”
“謝謝!”
“思敏,你還不趕緊上香,香都快燒沒了!”右邊傳了木嬸子的聲音。
溪殃有點詫異,原來這個女子是溪殃兒時的玩伴,思敏。我們同齡,之前溪殃家條件不大好,溪殃比她晚一年上學。每學期開學前溪殃都是借她的課本預習的,後來溪殃考了初中考了出去,家裡條件好了,也就搬出外面了,後來回來見面的時間也就少了,好像有將近七八年沒見了吧!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啊!溪殃幾乎完全認不出她來了,除了有點眼熟之外。想想,嗯,難道溪殃沒什麼變化,還是年年十八,要不,人家怎麼會認出溪殃來的?這個問題還真的是不好問啊!
之後,她忙着燒香和照顧孩子,父親也打電話催溪殃回去了,也就沒有再交流了,只是約定說,明天來我家玩玩吧。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句客套的話,不會有下文的。
在回去的路上,溪殃問起了陪來燒香的堂姐思敏的情況,堂姐告訴了溪殃上面溪殃所講述的那個屬於她的故事。
原來,人生真的令人很無語,思敏嚐到了青春的苦果,我溪殃則爲她深深地憂慮,溪殃對堂姐感嘆的說:“衝動就是魔鬼啊!哪能隨便製造生命的。”
堂姐說:“你是撐着沒事幹了,別人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嘛!”
其實溪殃只是感嘆罷了,今晚吃過晚飯,打開電腦,溪殃把這個故事記錄了下來,希望年輕的朋友們,珍惜你們的青春啊!爲青春買單付出的代價,不要隨意去嘗試啊!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是百年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