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牆上掛着幾張‘受害者’照片，有醫院出具的骨折證明，有躺在病牀上，帶着呼吸機的七尺壯漢。
葉輝走進去，認真看着每張照片。
比起邵小蕊摔到桌上的照片，這些纔是良心之作。
就算是擺拍，也要有個大意才行。
站在葉輝身後，孔小穎俏麗的臉蛋露出輕鬆的笑。
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坐下——”
推了下葉輝，孔小穎走到辦公桌旁，“姓名——”
“葉輝——”
“性別——”
仰頭打量着孔曉穎，“哈哈——孔警官視力有問題的話，可以靠近了觀察一下。”葉輝壞壞的笑道。
“你——”跺了跺腳，孔曉穎擡手指着葉輝，“到了這，你最好老實點，否則別怪老孃對你不客氣！”
葉輝搖搖頭，問出這種問題，智商得低到啥程度？
“年齡——”
“25——”
“籍貫，以前幹什麼工作？”
葉輝皺起眉頭，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以前幹什麼，他記不起來。
甚至，家在哪，他都記不起來。
“回答我的問題！”
“呵——”葉輝苦笑了聲，“孔警官，如果能幫忙查到我的籍貫，曾經做過什麼工作，感激不盡。”
冥頑不靈，孔曉穎黑着臉走過去，“葉輝，耍花招完全沒意義，我們掌握的這些證據，夠你進去住上半年。”
從上到下把孔曉穎仔細看了一遍，眼神最後停留在孔曉穎胸前。
赤果果的制服誘/惑，葉輝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幾十秒後，孔曉穎才注意到葉輝不善的目光，臉蛋頓時浮起一片緋紅。
“混蛋——”
話音未落，孔曉穎揚手一個巴掌甩了出去。
葉輝迅速低頭，逃過一劫，“孔警官，警察打人，這不合法吧？”
孔曉穎快氣死了，恨不得把葉輝吊起來，用帶刺的鞭子抽他一頓。
“你是人嗎？”
葉輝指了指牆上的照片，“孔警官，咱們不聊這個，聊聊這幾個人。”
“你只知道抓我，但你調查過他們的身份嗎？他們爲什麼會躺在醫院，我想他們比誰都清楚。”
“老子的學生被這些人當成籌碼，賣到夜總會，這些你們調查過嗎？！”
兩名負責記錄的警察互相看了眼，目光落到孔曉穎身上。
孔曉穎愣了兩秒，事情怎麼會這樣？
‘多少次揮汗如雨，傷痛曾填滿記憶，只因爲始終相信，去拼搏才能勝利，總是在鼓舞自己，要成功就得努力——’
動聽的歌曲從孔曉穎衣兜裡響起。
掏出電話，走出審訊室，“你好，我是孔曉穎——”
“小穎，人抓起來了嗎？”
“副隊，這案子可能有蹊蹺，需要再調——”
“調查什麼？受害人還在醫院躺着，你讓我怎麼和受害者交代？”
孔曉穎微微皺眉，這件事已經超出她的能力，和控制範圍。
“不用再審了，移交看守所，送交檢察院處理。”
“副隊——”
孔曉穎還想爭取一下，話筒裡傳來一陣忙音，對方把電話掛了。
看了眼孔曉穎，“上級的意思是不是不用審了，直接關押拘留？”葉輝俊朗不凡的臉上帶着些許微笑。
看見那幾張照片，就知道這事幕後主使是誰，除了宋丘明，宋家，他想不出第二個人。
孔曉穎愣了愣，“你怎麼知道的？”
“哈哈——”葉輝郎笑了聲，“照他的話去做，不然——不然你身上這身警服，恐怕要脫下來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不想這事牽扯到別人。
孔曉穎嘴角微翹，“做爲人民警察，穿上這身警服，不能公平公正執法，那不穿也罷。”
“把事實告訴我——”
嘴角勾勒出一絲好看的弧度，“你不是警察嗎？幹嘛不自己去調查？”葉輝扭頭看向一邊，這件事，他有自己的處理方式。
幾個小時輪番審訊，孔曉穎一點收穫也沒有。
葉輝的口風不是一般的緊，她甚至覺得，葉輝這麼做，是爲了不牽扯到她。
看到葉輝坐上燕京第一看守所派來的警車，心裡有些莫名的擔憂。
燕京有十幾個看守所，唯獨第一看守所關押的都是死刑犯。
“孔姐，第一看的人怎麼會來？葉輝這點事，犯不上槍斃吧？”
小劉看着遠去的警車，一臉茫然。
孔曉穎皺起眉頭，心中疑慮重重，“去醫院，突擊審訊那幾個受害者。”
葉輝坐在車上，很不舒服。
大衆轎車後面本來只能坐兩人，硬是坐了三人，把他擠到中間。
關鍵是這幫人來了之後，直接把亮晶晶的手銬給戴上了，媽蛋，老子只是揍了幾個流/氓而已。
“看你年紀不大，前途無可限量。怎麼就不給自己留條後路？”
副駕駛座位上的老警察扭頭打量着葉輝，搖搖頭，重嘆了口氣。
“前途無量，可惜，這輩子只能在裡面度過了。”開車的警察附和道。
葉輝眉頭微蹙，靠，這是鬧哪樣？說的跟老子要在裡面待一輩子似的。
“幾位警察叔叔，我沒聽懂，能不能給翻譯一下？”
“唉——”副駕坐上的警察嘆了口氣，“你打傷的那幾個人，死了。”
“靠——”伸手抓住前面的座位，葉輝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老警察，“警察叔叔，我膽小，你不要嚇我——”
“兩個小時前，那幾個人突然死亡。本來打算把你關進其他看守所等待檢察院提起公訴，但由於受害者的死亡，只能把你送進關押重犯，死刑犯的第一看守所。”
“嘶——”葉輝吸了口涼氣，奶奶個熊，姓宋的夠狠，夠絕。
他這是把老子推上斷臂懸崖，想不跳都不成。
那幾個人充其量就是骨折。死亡，根本不可能。
葉輝不再說什麼，他可以認命。
唯一的遺憾，沒有想起曾經發生過的事，還不知道籍貫在哪，家在哪——
車停到第二醫院，孔曉穎匆匆跑上樓，她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突然把葉輝轉到第一看。
無論犯了任何罪行，首先他有人權，事情弄清楚之前，任何人沒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