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驚恐的看着徐洛洛,生怕自己也受這麼大的‘苦’,忙不迭把尾巴縮緊裙子裡,耳朵也不敢翹起來。
“剛纔你們在門口說的話我們都聽到了,先生也說過人類對我們的刻板印象,不公平只是對我們來說而已。”
安安喵了一聲,掙脫了女孩的魔爪,小貓妖靈活的在院子裡來回竄,徐洛洛緊追其後,兩人一追一逃跑進了屋,徐洛洛笑得簡直就像有心理問題的怪姐姐,嘴裡還喊着‘不要跑不要跑讓我摸摸’之類的話。
李木跟在平平後面把一堆東西放進了冰箱,饒有興趣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看來祁官經常給你們做思想教育。”
平平撕開一包魚乾津津有味的嚼着,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嘴角上揚好像十分幸福,她發出美妙的嘆息聲,向李木解釋道,“因爲吃人的妖怪也是存在的,至少在刻板印象形成時有很多吃人的妖怪。如果不準人類防備我們,也不准他們對我們有偏見,明知有很多以食人爲樂的同類存在,還要一味的要求人類平等對待我們,那不是很沒道理嗎?”
“這樣的話對人類不是不公平嗎?人類也知道我們有好有壞,有親人的也有害人的,這點從一些文學小說中就能看出來,白娘子不就是例子麼?”
“但是每個人的精力都有限,他們不可能遇到妖怪後還要花費資源精力時間來分別我們每一個的善惡,這是不可能做到的,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劃清界限,敵視我們也只是在保護他們自己。”
李木一拍大腿,驚呼有理,這的確是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總不可能把所有惡者都打死,他們都僞裝成善者根本沒有辦法區分。同時惡者也是殺不盡的,即使是善者說不定也有爲惡的一天。
他不禁對祁官又改變了看法,就從其人對兩隻貓妖的指點來看,就能看出他爲妖不壞,至少沒有白活這幾百年。
“洛洛你聽見了嗎,你的問題有答案了。”
“唔唔,聽見啦!安安好可愛,你一直都有小尾巴的嗎,讓姐姐摸一摸好不好?”女孩三分鐘熱度,剛纔還感慨的不行,這會又被小貓妖迷住了心。
事實很殘酷,但它就是這般血淋淋。祁官教導她們的都是爲妖如何自處,她們並不能奢望人類能把自己這個族類當朋友,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十個妖裡有三個吃人的,另外七個管不了吃人的同類,反而要指責人類沒有包容心。
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強盜邏輯麼。
等女孩鬧夠了之後,安安就像被人取了內丹一般萎靡不振,頭髮亂蓬蓬的,尾巴軟軟的垂下,不停地嘆氣。
她全然忘記了,市裡還有個好閨蜜在等他們回去。
秦書畫從超市離開就在附近瞎轉悠,附近挺繁華,但是她卻沒有什麼玩心,以前她都是一個人就能嗨到天亮,現在在雨後的街上漫步竟然有種清冷的感覺。
身着襯衫短裙的大小姐忽然覺得有些冷,轉回超市面前時已經看不到那對小情侶,沒來由的更冷了。
她把自己襯衫的袖子放下,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廳坐下等他們。
這家咖啡廳不在商業中心裡面,但是地理位置極好,建在二樓,兩側的落地窗分別對着左右兩條街道。
若是放在平時,大小姐一定會坐在比較繁華的那條街窗邊,但是今天卻沒有,她選擇了另一邊。
另一邊靠的街就比較冷清了,那片房子也有些年頭,牆體龜裂掉漆,看着十分難受,樓下的街上也沒什麼人走過。
同樣的咖啡廳,兩側窗邊竟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兩杯咖啡下肚,無聊的大小姐更加無聊,看看外面幾近天黑,雨後的城市又變得喧囂起來,華燈初上,汽車的鳴笛聲也比白天響了很多。
已經喝下兩杯了總不能連喝三杯吧,咖啡喝多了還會心悸呢。左等右等他們都還不回來,大小姐有點不耐煩了。
敬業的服務員來問她要不要點些簡餐,這時候她才感覺到肚子餓,剛纔大腦都被咖啡麻痹了。
“不用了謝謝。”秦書畫禮貌的拒絕了服務員的提議,她很無趣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這會兒還沒有回來,估計是被妖怪當了點心吧。
大小姐摸出手機準備聯繫上他們,街上發生的一幕卻讓她愣住了。
這條街冷冷清清,一輛麪包車在街角停下,車門拉開下來兩個衣着光鮮的男人,他們擼起袖子從車上擡下來一塊裝了輪子的木板,接着又近乎野蠻的拖下來一個人。
那是個沒有手足的少年,他就像沒有生命的貨物一般被拖下車,重重的摔到木頭平板車上。
地上仍有水跡未乾,少年的斷肢砸在一灘污水中,森森寒意使得他立刻縮回了手,卻沒有拭去斷肢上的污漬。
“今天你業績不錯,再接再厲,彌補一下這兩天下雨沒開張的虧損,夜裡再到這來,我們來接你。”
穿着深藍色高級襯衫的男人慢悠悠的發號施令,他看看少年的裝備,似乎少了點什麼,他一拍手,對穿白色襯衫的同伴說道,“把他的碗拿下來給他,上戰場怎麼能不帶武器呢?”
白襯衫鑽進車一陣尋摸,從角落裡扔下來了一個髒兮兮的不鏽鋼小鐵盆,這就是少年的武器。
他們看着少年在地上緩緩爬行,從人少的街上爬到另一邊的商業中心主幹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今晚應該能討到不少錢。
藍襯衫準備離去了,他四處張望着,看有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目光掃視一圈下意識的往上一擡,和坐在窗邊的大小姐看對了眼。
屋內燈火通明,大小姐的面目清晰全被藍襯衫看在眼裡,即使角度不對,也能看出窗邊美人的清靈美貌。
但是大小姐卻看不清樓下兩人的樣子,短短几分鐘,天空幾乎黑透,她只看見兩個男人鑽進麪包車揚長而去,而且車裡似乎還有別人。
“這是做什麼的?”大小姐疑惑不解,從她的位置已經看不見少年,她起身結賬追了下去,起身的瞬間想起了早上嘔吐時看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