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蛋的倒下並沒有讓他們怯懦,反而激起了幾人的兇性。一個個抄起長刀短刀不要命的發動自殺式襲擊。
李木剛躲開一人手中的碳鋼匕首,又踢開握着開山刀的人手,接着翻滾閃避當頭砍下的兩把片兒刀。
凶神惡煞的臉,唾沫橫飛的口,以及握刀時無比穩定的手,都叫李木心驚膽寒。他驚得是章文遠的狠毒,寒的這些人的無腦,萬一真的砍死人追究起來,倒黴的肯定是他們這幾個馬仔,章文遠那般的權力階層不可能受到撼動。
“去死吧!”麻子臉好一會兒沒動靜,這會兒突然跳到李木身後,手中彈簧刀向前一送。麻子臉眼前一花,接着感覺到了刺入人體時肌肉對刀口的糾纏。
緊實的刀切斷肌肉,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麻子臉迫不及待的推開面前那人,他要看到鮮血噴射的場景。
等等……李木怎麼是面對自己的?他不應該是背對嗎!
麻子臉定睛一看,被他捅的人竟然不是李木,而是他那個光膀子的同伴!練出一聲油亮肌肉的同伴!怪不得刀捅進去的手感這麼好,原來是他!
被刀捅的人不會立刻感到疼痛,第一感覺是這刀真他嗎的涼!跟冰塊一樣塞進滾燙的血肉裡。刀拔出去後開始失血,傷口又熱乎起來。
整個人迅速虛脫無力,兩腿發軟難以支撐起身體,傷者會感覺渾身發冷,如果失血量大而且快,這人很快就會因爲失血過多暈過去。
如果被捅傷了臟器,後續纔會感到鑽心的痛,被捅的時候卻沒有什麼痛覺。此時的人萬分緊張,害怕憤怒驚恐種種情緒都涌上心頭,麻痹了痛覺。
麻子臉推開同伴,眼睜睜看着對方倒地不起,這刀不偏不倚正好捅在小腹上,他好像記得自己覺得不夠過癮還用刀轉了一圈半圈。
剛剛發生的事他便記不清了,因爲捅人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怒火和興奮,一絲理智都沒有,更談不上什麼是冷靜。剛纔的麻子臉失控了,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覺得自己能在這件事上得到快感。
沒錯,白刀子進去的瞬間的確有快感,可他發現紅刀子是從自己同伴身體裡出來的時候,快感蕩然無存,餘下的只有恐懼!
“我殺人了……”麻子臉又丟了武器,沾了血的刀落在地上還甩出去幾滴猩紅的血珠。
話音未落,遠方傳來了警笛的呼嘯聲。
一旁呆滯的幾人都傻了眼,也不知是誰大喊一聲跑,除了麻子臉以外都做鳥獸散。
李木沒走,他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或許這幾人都不知道事情爲何會如此,但是他知道,心眼神識是上帝視角,一切細節都盡收‘眼’底。
他身前的光膀子壯漢仗着有一身誇張的肌肉,欲上前制住李木讓其他人動手弄死他,但是沒料到奸詐的麻子臉從後偷襲,李木及時閃開但是壯漢避之不及。
麻子臉也沒有反應過來及時收手,便釀成了面前這駭人的一幕。
壯漢已經閉上了眼,腹部的開放性傷口還在汩汩流血,身下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他連一聲救命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過,就這麼倒在了自己的人刀下。
李木複雜的表情中有一絲懊悔,其實他剛纔完全有機會反奪麻子手中的刀,可他沒有,他眼睜睜看着壯漢被刺中,看着一米八幾的的大個子迅速在面前倒下昏厥。
警笛突然停了,說明車已經在旁邊停下,車上衝下來幾個衙役,掃了一眼現場迅速控制了麻子臉。
一名衙役來抓李木的時候反被掙脫,衙役們一驚如臨大敵,以爲李木要暴力抗法。
只見他撲到壯漢身邊,伸指在他小腹傷口附近點了幾下,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壯漢失血的速度明顯下降,短短几秒後竟然止住了血!
衙役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他們銬起麻子臉後合力將李木擒下,不讓他靠近傷者。李木不張嘴辯解,充分使用他在港劇裡看到的‘保持沉默’的權利。
“完了完了,這回要吃槍子了……”麻子臉被扭送回去了路上反覆唸叨這一句話。
李木聽了無話可說,這時候難道不應該後悔自己衝動害了一條人命麼,而他卻因自己要吃槍子而後悔,可以說此人已經無藥可救。
衙役的車接二連三趕到現場,李木被送走的時候正好看見120急救車趕到,這裡在他家小區門口,最近的醫院就是中醫院,本着不跨區送醫的原則,壯漢應該就在中醫院。
後去的衙役很快就把逃竄的另外幾人挨個抓了回來,能如此快速的原因之一就是羣衆舉報有功,歹徒萬萬沒想到,石頭市也有熱心的朝陽羣衆。
李木在警車上琢磨着待會離開衙門後去醫院瞧瞧傷者,能幫上的就幫一幫,只因他那顆良心難得一次氾濫,並且進化爲了聖母心,估計睡一覺這顆聖母心就會退化回去。
如果別人知道他還盤算着做完筆錄口供就離開衙門,肯定會嗤笑他是個傻子。
鬧市打架鬥毆,致使一人重傷昏迷不醒,且暫未脫離生命危險,雖然不是他先動的手,也不是他捅的人,但是擺脫不了干係。
等有人能證明他是正當防衛,性質定了才能離開,具體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主要還是看羣衆當中有沒有人證,以及涉事路段有沒有監控記錄下事發經過。
遇到黑惡勢力打人傷人的事情,羣衆沒人敢站出來作證。要他們給被無良老人訛詐的人作證都要掂量掂量,更何況是有可能找他們打擊報復的惡勢力。
話雖如此,李木卻一點都不見驚慌,路上一個字都沒說,帶到衙門,人家要他坐就坐,讓他說什麼就說什麼。
可是有一點奇怪,這處衙門他來過兩三次,姜毅和小二哥這兩人卻一個都沒見到,甚至連對他印象不好的那名衙役都沒有見到。
今天出現的都是生面孔,李木在錄口供的時候就在思索反常現象背後隱藏了什麼。
錄完口供又是漫長的等待,屋裡沒有鐘錶計時器,李木估摸着過了得有三四個小時,等得他都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