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作死的喜歡一個人走,只剩下骷髏頭和肋骨的倒黴傢伙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隨着太陽升起,幼澤的氣溫也在迅速升高,地面很快就變得燙手,若是在石灘上磕個雞蛋一準能熟!
如今正值酷暑,地表溫度達到了70度,身處其中無異於幹蒸桑拿,幹蒸就是沒有水汽。
在這種環境下,普通人不到一個小時就可能脫水,而盤腿於地的兩人,不僅沒有覺得燒屁股,甚至連一滴汗都沒有出。
看他們面色平和的模樣,就好似在南國沙灘上吹着和煦的春風曬太陽。
幼澤邊緣,本應是人跡罕至的荒涼地帶,此時卻出現了一大批‘遊客’,他們輕裝上陣徒步行走,但是看速度卻極快。
一羣人同時行動帶起一路煙塵,竟然個個都是會縮地成寸的築基修士!
駐守於此地不遠處的出塵子感覺有人接近,並未太過驚訝,但他還是起身前來阻攔。
衆修士只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刺眼奪目,白光散去現出出塵子的身影來。
這些人嘻嘻哈哈的彎腰行禮,一個個都沒個正形,稀稀拉拉的說着‘見過出塵子前輩’‘前輩別來無恙’,甚至還有說早上好的。
出塵子皺眉喝問道,“你們爲何來此?”
“我們是來探險觀光的,來看一看傳說中無比神秘的幼澤。”
“就是啊,我還指望能找到雙魚玉佩呢!說不定那玉佩也是玄妙非常的好寶貝!”
這人一搭腔,所有散修都笑。雙魚玉佩云云謎團甚多,僅限於傳說而已,他們怎麼可能拿民間傳說當真,此物只是託辭而已,用來跟出塵子嗆聲。
昨晚有人在散修中散佈了消息,說兩大高手將在幼澤深處生死對決,而且都揚言要斬殺對方,必須要有一人隕落當場。
得到消息的散修們自發抱成了團,想盡一切辦法趕來幼澤,這些人都是附近省份的人,來得極快。而遠處比如沿海或者中原地區的人就只能望而卻步,沒有飛天之能,拼死了也趕不到現場。
“前輩,我們就跟你兜個底,我們只是來瞻仰一下金丹修士鬥法的無上風采,絕不會搗亂,看完就走。”
“是啊,就算我們想搗亂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對手……”
出塵子鼓盪袍袖冷聲喝道,“不可!此事牽連的人越少越好,你們速速回去,不要再往前一步!”
散修們面面相覷,別看他們人多,要是真的跟出塵子鬧翻了只有任他屠殺的份。
金丹和築基真真切切就是雲泥之別,金丹立足雲端蔑視蒼生,築基只能老實的踏足泥土仰望仙人。
但是他們又不甘心就這麼離去,都支支吾吾的不挪步。
“出塵子前輩好沒道理,這裡若是終南山,我們轉頭就走絕無半點怨言。可此處乃是幼澤,不是任何一處洞天福地,是人就能往裡走。如果來此的是一支凡人探險隊,你還能從天而降驅走他們嗎?”
此人言語犀利刁鑽,只要出塵子順着他的話頭走,不出幾句就能給出塵子扣上金丹前輩仗勢欺人的帽子。若是操作得當,有人暗中搞事,還能說他歧視散修,思想敗壞。
這頂帽子要是扣上了,就等於是在終南山的身上抹了屎,沒有傷害但是噁心人。以後一旦有什麼事,人家都能指着那塊屎印子痛罵終南山不講人權,是極右主義,通過輿論壓力逼迫終南山讓步!
出塵子對這些人無計可施,他們都是滾刀肉,要是不全部弄死,走脫一個都是大麻煩。出塵子能全滅他們麼?當然能,但他不能這麼做。
耳邊聽着散修們張狂之極的叫囂,出塵子心中想的卻是幾百年前終南山差點被滅門的慘案!
散修們咋咋呼呼的繞過出塵子,呼啦呼啦全跑了,而且還是四散奔跑,讓他沒有機會攔住所有人。
出塵子仰天長嘆,眼中有晶瑩光芒。
這些散修,平時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聲稱他們是弱者。可一旦他們的數量夠大,人羣基數到達了臨界線。就會出現暴動惡行,比如屠殺終南。
在峨眉被滅門之後,方寸山和鎮魂門聯手血洗峨眉洞天,殺盡了作亂散修,給了他們沉重打擊!讓其幾百年來不敢再行惡事。
可是時光荏苒,如今散修的人口基數又達到了峰值,也就是到了該搞事的時候。現在還有誰能攔住他們?方寸山還是鎮魂門?
沒人可以,因爲沒有師出有名的理由,就算某個小門派的女弟子出門在外被欺負了,該門派也不敢聲張,更不敢報復。
因爲散修們都是大爺,打死一個,第二天就有幾百個散修圍住該門派,讓其交出殺人兇手。
而大門派不會管的,因爲散修們暫時威脅不到他們,也不敢欺負他們的弟子。
有誰敢欺負憐兒?又或是當初還未結丹的星塵?
出塵子感嘆世道變了,今時不同往日,散修們的氣焰越來越囂張,一直無人打壓導致他們甚至敢正面與出塵子硬肛。
散修們很快就跑沒了影子,他喃喃自語道,“此事過後,或許應該找個機會對他們實行打壓。”
一衆散修們跑散開,於百里之外又合規一處,再次抱成團向幼澤深處進發。
“出塵子是不是在後面監視我們?”
“這還用問?終南山個個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他一準以爲我們是來搗亂企圖渾水摸魚的。”
“難道你存的不是這心思?”
“嘿嘿,說出來就沒勁了,你且讓我裝裝僞君子。”
“出現在這裡的哪個不是真小人,還裝什麼僞君子?大家說是不是!”
此人一語引來衆人鬨笑,要真是僞君子,這會兒應該躲在家裡等消息,而不是組團來打秋風。
出塵子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後面,只不過他們無法察覺到跟蹤者的存在,若是散修們真的做出打攪鬥法的事情來,那他只能出手鎮壓。
鬥法還未開始,四面掠陣之人都遇到了相同的情況,四批散修分爲四個方向潛入幼澤,卻剛好被四人發現,一番交涉之後也都陷入了同樣的尷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