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老闆微微點了下頭，忙繼續說，
“消費人羣的定位只是佈局的一個環節。再有一個就是地理位置的佈局。我們南淮四區一縣。而我們的場子主要集中在市中心附近的這兩個區，外加上新建的開發區。對於縣城和老城區我們似乎投入的不夠。老區雖然不如新區繁華，但畢竟人口衆多，消費能力還是很強的。所以我建議，這兩個區域我們也不能放棄，反倒應該加大投入……”
我一說完，一個高管立刻笑說，
“我們老城區有場子啊，時尚嘛……”
說完，他自己先哈哈笑了。老闆也微微笑了下。看來，這時尚夜總會已經成了集團內部的笑話了。
另外一個高管點頭說，
“這個小夥子關於佈局的考慮還是很有道理的。尤其是會所，我建議集團應該立即立項。爭取在最快的時間把這個項目上了。我們公司這幾年把主要的精力都投放在房地產上了。對娛樂事業部這塊的關注度不夠。現在有人想通過娛樂夜場來撬動我們集團，那我們就陪他們玩一玩嘛……”
他一說完，身旁戴眼鏡的高管立刻附和着，
“我同意！我們就應該讓他們知道。在南淮，只要我們尚集團插手的行業，必須得做到這個行業的翹楚。我看這個策劃案不錯。簡單修改下就可以實施。至於服務人員的培訓和一些細節的事情，就交給周經理和培訓部去做。老闆，你說呢？”
這兩個高管的語氣自信又霸道。我知道他說的是指趙副市長和李少白。看來雙方真是對上了。
老闆沒說話，他忽然轉頭看着我問，
“你以前做過夜場？”
我點了點頭。老闆“哦”了一聲，又看着周雅文，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有事我會通知你！”
從集團出來，一上車。周雅文就問我說，
“中宇，你以前認識老闆？”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反問她，
“怎麼這麼說？我怎麼可能認識他呢？”
周雅文點點頭。半天才又說，
“我剛把策劃書給老闆，他看完就問我手下是不是有個叫石中宇的。我乾脆就告訴他，策劃書是你做的。我還納悶呢，他怎麼知道你的名字？我還以爲你們從前就認識呢……”
我也覺得奇怪，看着周雅文也不像說話，可老闆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周雅文見我不說話，她和我開玩笑說，
“可能是你在這行名聲太大，連老闆都聽過你名字吧……”
我呵呵笑了。在夜場，我頂多算個剛入行的，怎麼可能有什麼名聲，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和周雅文剛回賭場。下車還沒等上樓。我手機就響了，拿出一看是黑胖子打來的。我就接了起來，就聽黑胖子在電話那頭說，
“中宇老弟，有時間嗎？到老哥我辦公室坐坐，咱哥倆聊聊？”
黑胖子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叫我去他那兒閒坐。我就告訴他說，可以，但得等我和領導請完假的。
放下電話，周雅文也聽出我有事，就主動的說，
“中宇，有事你就去辦。下午公司也沒什麼事了。這車你開着吧，我要有事再調車……”
賭場到分局還挺遠，我也沒和她客氣。接過車鑰匙，開車直奔分局。
到了分局，一位內勤給我領到黑胖子的辦公室。我進門時，黑胖子正斜靠在沙發上，兩腳撂在茶几上。一副懶洋洋的大爺模樣。見我進去，他才坐直身子。指着旁邊的沙發說，
“來，中宇，快坐！”
內勤給我倆倒了兩杯茶。黑胖子走回辦公桌，打開抽屜。先是給我扔過來一盒軟中華。我打來點了一支。黑胖又從辦公桌裡拿出一沓錢。錢都很新，挺厚的一沓。能有個兩萬左右。他走了過來，往茶几上一放，笑着說，
“老弟啊，快過年了。老哥給你發點過年錢……”
我一愣，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給我錢。我隨口笑說，
“張哥，你不會給我的是假錢吧……”
我本是一句玩笑。但黑胖子卻只笑不說話。我拿起一張前後看了看，好半天，我纔看出來，這錢還真是假的。但做工精湛，不仔細看絕對不能發現。這我是提前猜到了，要是誰給我，我肯定會當成真錢。
我問黑胖子，
“怎麼又出現假鈔了？”
黑胖子卻搖頭苦笑，
“這不是又出現了，這和上次繳獲的假鈔是同一制式的模板印刷出來的。你看編號就知道了……”
我也看不明白，直接問他說，
“可上次假鈔案不是已經破獲了嗎？你不是和我說模板你們已經起獲了嗎？”
黑胖子點頭，
“模板是起獲了。但印刷機、切紙機和曬版機這些都沒發現。我叫你來是兩件事。第一是我想知道上次給你提供線索的那人是誰？”
他問的是紅毛，但我不可能和黑胖子說。紅毛本身和假鈔案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只是幫我找到大飛而已。紅毛這個人雖然一身的毛病，但他有一點不錯。就是還算講義氣。
黑胖子見我沒說話，他也看出我不想說。也沒繼續問，他又繼續說，
“第二我是想提醒你注意。我懷疑假鈔案逃跑那兩個主犯偷偷潛回來了。他們手裡還有模板，現在仍然在印假鈔。因爲後期爲了抓他們，我曾放風說是你給我們的線索。我擔心他們會找你報復……”
我苦笑下。就因爲他故意外露消息，我險些被人捅了。但黑胖子說的我並不贊同。他們潛逃時，就能買兇想要幹掉我。他們如果回來早就找我了。不可能等到現在。
我反問黑胖子，
“張哥，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上次你們打掉的實際只是一個小窩點。而真正的黑手一直在幕後。他們還有別的窩點。他們見那個窩點被端。就消停了一陣子。現在風聲過去了，又繼續開始印鈔……”
黑胖子聽完一下呆住了，半天拍了下大腿，衝我豎起個大拇指，
“你這個想法好，這是個新思路！”
我倆正說着，他辦公桌上的紅色內線電話忽然響了。他忙過去接了起來。一般打這個電話的都是領導。也不知道電話那面說什麼，就聽黑胖子連連對着話筒說，
“好，你放心局長。我肯定親自帶隊去。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