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圈,才見劉四正在一個牌九局上玩着。我過去直接喊他說,
“劉四,你出來下!”
劉四見我和芸姐來了,他有些意外。微微楞了下,接着又說,
“等會兒,我把這把壓完的!”
我不滿的看了劉四一眼,陰沉着臉說,
“別囉嗦,馬上出來!”
劉四見我一臉陰沉,態度還不好。他嚇一跳,忙起身和我出來了。一到門口,我直接問他,
“禿頭在哪兒?”
劉四見我這個態度找禿頭,就猜到沒好事。他問我到底怎麼了。我也沒隱瞞,把救助站着火的事情講了一遍。
劉四聽完,他連連搖頭。他說這事兒不能是禿頭乾的。別看禿頭那人平時咋咋呼呼的。但他膽子其實不大,這種放火的事兒他絕對不敢幹的。
劉四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帶着我倆去找禿頭。禿頭家離賭檔不遠,也就十多分鐘的路程。
他家也是平房,房子不大。進門時,就見禿頭正和一個打扮妖冶的女人喝着酒。桌上有幾樣菜,還有熱氣騰騰的餃子。一看就是剛出鍋的。
禿頭一見我們進來,他微微的楞了下。劉四也沒廢話,他直接問禿頭說,
“光頭,救助站着火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禿頭本來手裡端着酒杯,聽劉四這麼一問。他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斜了劉四一眼,不滿的說,
“草,他們着火關我屁事,我怎麼會知道?那些老不死的燒死沒啊?”
禿頭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一下把我激怒了。他話音一落,我上前一步,抓起他的衣領就把他拽了起來。我倆眼瞪着他,逼問說,
“禿頭,我他媽只問你一句,救助站着火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禿頭本身喝了酒,加上旁邊有女人,他自然想要面子。見我這麼問他,他歪着腦袋,用手指着我說,
“那些老不死的死不死和我沒關係,你他媽把手給我鬆開!我告訴你,你別以爲你能打就了不起,這兒他媽是東慶,不他媽是你們南淮……”
禿頭如果不是出言侮辱老兵。我或許還不能動手。我聽他這麼說老兵,絲毫沒有猶豫。擡起拳頭,一記直拳打在他的鼻子上。這拳一下去,就見禿頭的鼻孔中兩股鮮血“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禿頭伸手摸了下,一見手上是血。他嗷的一聲大罵,
“我草你媽,你他媽欺負人欺負到家裡來了……”
他罵的同時,張牙舞爪的就朝我撲來。我見他衝過來,略微朝後退了一步,接着擡腿照着他的小肚子就是一腳。禿頭被我一腳踹出挺遠。咣噹一下,倒在了地上。
劉四和芸姐見我忽然動手,他倆忙上前拉着我。禿頭躺在地上,但他嘴裡還不服,他擺出一副潑皮無賴的架勢,一邊躺着一邊大罵着,
“你他媽有能耐打死我啊,你這個南淮跑來的逃犯。你要是打不死老子,老子明天就去公安局舉報你去……”
禿頭一提逃犯倆字,我嚇了一大跳。我知道這事兒並不是劉四說的,而是禿頭自己猜的。在東慶這些礦山間,有很多外地來的打工者,其實身上都是有案子的。
禿頭的話不但把我嚇一跳,給劉四也嚇了一大跳。劉四馬上走到禿頭的身邊,他彎腰想要把禿頭拽起來。但禿頭卻根本不起來,他甩開劉四的手,連劉四一起罵了。
“還有你,劉四。你他媽也不是個好東西。在鎮上,老子這麼照顧你。你他媽卻幫着他欺負我,你他媽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也是個逃犯。明天老子連你一起舉報了……”
禿頭的話一說完,劉四就皺着眉頭,他不知所措的看了我一眼。而芸姐一直站在我身邊,她也有些憂慮。小聲說,
“算了,咱們還是先走吧……”
我們三個從禿頭家一出來。芸姐就擔心的問我說,
“中宇,這個人他真會去舉報嗎?”
我也不瞭解禿頭。就看着劉四。劉四顯然也有些擔心,他和我說,
“禿頭這個傢伙還真說不準。他以前在鎮上一直都挺牛的,沒人敢惹他。現在你來,他在你手上吃了兩次虧。我怕他真會去派出所報案……”
劉四說着,又嘆了口氣,他繼續說,
“媽的!我一會兒去買點好煙好酒,去哄哄那傢伙吧。哎,也沒別的辦法了,除了把他殺了……”
我聽着也有些心煩,沒問出來是誰放的火不說,還他媽惹上這麼一件事。我越想越憋屈,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過得是真難受。
和劉四分開,我和芸姐先去了救助站。到那兒時,火早已經撲滅。老嶽和老兵也都沒在,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我和芸姐只好回了家。
回到家中時,發現老嶽已經回來了。我問他老兵是怎麼安置的。老嶽告訴我,他把老兵先送到了鎮上的一個招待所。先在那兒住幾天,過兩天在研究怎麼辦。
我本不想把禿頭說的話告訴老嶽,但芸姐還是說了。她還特意提到禿頭說要去公安局舉報我。
老嶽聽完,他嘆息一聲,好半天,才緩緩的說,
“哎,我本打算過幾天再讓你走的。現在這樣,看來就得提前了。你收拾下。明天就準備走吧……”
我沒明白老嶽說的走是去哪兒。就疑惑的問他說,
“老嶽,你讓我去哪兒?回南淮?”
老嶽微微搖了搖頭,他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說,
“暫時你還不能回南淮,你明天去北京。去找一個人,我會提前給他打電話,把你的事情都會告訴他。你找到他後,就按他說的做就可以。他會幫你把案子銷了的。銷了案子之後,你再決定到底什麼時候回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