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面,漫天雨幕傾盆而下。
白美薇挽着女兒的臂彎站到門口,一陣冷風夾雜着纏綿的雨絲,灑在了她的身上。
她竟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涼意,此刻她內心的狂熱,已經可以融化這片冰冷的雨季。
洛繼北這麼一鬧,倒是讓白子欣對“洛家”死心了,只要她心生怨懟,就會努力往上爬。
給她一個點,她就會給你成就一片輝煌的未來。
“呼呼呼……”出租車的車輪夾雜着地上的積水翻滾着,緩緩開到湖邊別墅的大門口。
出租車司機打開車窗,衝着站在門口的兩人大喊:“快點上車啊!”說完,怕雨水打進車裡,趕緊又把車窗搖上了。
白美薇望着那輛車愣愣出神:要是他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把車開到我面前,幫我撐好傘,讓我上車吧!沒了撐傘的人,還要傘做什麼?
白美薇沒有拿包裡的傘,直接用手擋着頭,飛快地向車子邊跑了過來,打開車門就鑽進了車裡。
轉頭對着還愣在那裡的白子欣,大聲喊道:“子欣,快上車吧!”
“哦哦!”白子欣沒有辦法,也只得雙手擋着頭,也跑了過來。
“走吧!去城中‘洛家別墅’!”白美薇見白子欣關上了車門,用力在駕駛椅的後面拍着,催促着司機。
“好嘞!”司機不敢有一絲的怠慢,急忙發動汽車,向前駛去。
“子欣,來,媽媽幫你擦擦!”
汽車開動了,白美薇這纔拿出紙巾,替女兒擦着淋溼的頭髮,還有衣服。
擦着擦着,她秀美的臉上漸漸笑容滿溢。只要白子欣能明白她的苦心,不管發生什麼,她都不怕了。
——
白子欣和白美薇到“洛家”的時候,洛繼北還沒下樓。只有厄頁一個人等在客廳裡。
厄頁沉沉的目光,目不轉睛地盯着白美薇,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白美薇上身穿着一件草綠色的羊毛衫,下身裹着一件白色一步裙,讓她微微豐腴的身材,看起來更加的韻味十足。
而那草綠色襯着她白皙的微笑臉龐,看起來更加的親切和善。那雙看着厄頁笑彎的眼底,滿是溫良。
她看起來那麼的溫柔和善,真的無可挑剔,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好人。
可是,扯掉她虛僞的面具,卻是十惡不赦的惡毒女人。
“厄醫師,你好啊!”白美薇優雅地笑着和厄頁打招呼。
哼哼!看你這個女人還能得意多久!厄頁心裡不屑地冷哼着,面上卻是一片的和煦笑容,熱情地回道:“你好!你好!洛太太!”
“別叫我洛太太了,我這個洛太太啊,多少人不想我當呢!”白美薇笑得謙和有度,話語卻是犀利無比。
“嘿嘿!嘿嘿!哪有這樣的人呢?”厄頁乾乾笑着,低下了頭。
白子欣見洛繼北沒來,心裡一鬆。她本來也不想見到他,擡頭冷冰冰看向厄頁,沉聲問道:“那什麼病例送來了嗎?”
“哦!正在送來的途中!洛大小姐耐心等一下!”厄頁轉頭笑眯眯看向滿臉冰霜的白子欣。
“太太,大小姐,你們回來啦!”這時門口傳來李小梅甜美歡快的聲音,她正扶着洛繼北緩緩走進來。
白美薇轉過身,秀美的臉上蘊着客套的微笑,衝着李小梅點了點頭:“是啊!”
目光流轉間,白美薇瞥到洛繼北憔悴頹喪的臉,心裡冷冷一笑:活該!
洛繼北剛走進來,大門口想起了一個尖厲的男聲:“洛繼北的快遞!”
“這裡!”李小梅連忙一邊揚着手,一邊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請在這裡簽字!”快遞員指着快遞單子上的簽名處說。
“哦!好!”李小梅草草把名字簽了,仔細看着寄出了的地址,這個文件應該就是病例了。
李小梅拿着那個文件袋走了進來,鄭重的目光落在洛繼北惶然的臉上:“老爺,病例來了!”
“給我!”洛繼北一把李小梅的手裡,搶過那個文件袋,緊緊抓住文件袋,手哆哆嗦嗦着,沒有勇氣打開。
最後,洛繼北又把文件袋塞到厄頁的手裡,聲音透出一絲懊惱:“厄醫師,你來念吧!”
“這個……我來……好像不合適吧!”厄頁看看手裡的文件袋,滿是皺紋的臉上蘊滿了爲難。
這裡面關係到“洛家”名聲的秘密,也不是他這個外人可以知道的啊!
“我出去透透氣!”厄頁很識相,這樣的場合不適合他這個外人在。他微笑着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有什麼大不了的!這病例的內容也只有你一個人看得懂。你不讀,誰來讀——”洛繼北一下子拽住了厄頁的胳膊,非逼着他讀。
厄頁無奈的瞅瞅洛繼北,又瞅瞅沙發上低頭沉默的白美薇母女,最後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好吧!”
洛繼北灼灼的目光盯着厄頁手裡的文件袋,呼吸也因爲緊張變得急促起來。
李小梅被他驚惶又焦灼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暗暗吞了吞口水,伸手過來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小聲安撫着:“老爺,你先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慢什麼慢啊!趕緊的把病例給我念了,聽完了,我好回去!”白子欣冷冷瞥着李小梅,沒好氣地說着。
“好!好!大小姐,你也別急嘛!”李小梅轉頭微微笑着安撫她。
等洛繼北坐好了,厄頁這纔打開文件袋,從裡面抽出一本病例本,那張病例本上就寫着,洛繼北十八年前腎病和用藥的全部情況。
洛繼北顫着手指着那病例本,焦急地命令李厄頁:“趕緊給我讀!”
“是!”厄頁心裡也很緊張,焦急的目光掃過一頁頁的病例,想找到病例本中任何一個,可以置那個惡毒的女人於死地的地方。
屋裡還有一個人,即使從一開始就裝作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但在厄頁拿出那本病例本的時候,臉色煞白,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全。
白美薇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手心被汗水浸透,如江南煙雨般美麗的眼眸裡蘊滿了揪心,死死盯着那張可以讓她上天堂,也頃刻可以送她下地獄的病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