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少,殺多少!
絕不是手軟!
那吳三聞聲從船艙裡跑了出來,就見那甲板上已經躺滿了屍體。
而相重樓一身玄黑色的衣衫,迎風立着,渾身上下都透着煞氣。
手裡正捏着一個人的脖子,手腕一動,那人就斷頸而亡了。
黑眸一凝,盯着那吳三道:“她呢?”
那吳三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可這會卻被他那眸子裡的煞氣震懾住了。自己退後一步,揮着手讓左右的手下往前衝。
“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相重樓瞧見了正主,自然就不再費那力氣和這羣小鬼糾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飛身一躍好幾丈高,俯衝着落在了那吳三面前,修長的手指拿捏住那吳三的脖子,又道了句:“她呢?”
吳三霎時覺得自己瀕臨死亡了,痛苦地呃了幾聲,憋紅了臉,艱難地吐着氣道:“跳,跳江,江裡去了!”
相重樓猩紅着眸子盯着他,聲音冰冷,帶着戾氣:“跳江?她爲什麼會跳江!”
那吳三眸色一閃道:“我,我也不知道,心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相重樓一扯脣,“我很快就會讓你知道是不是誤會!”
說完掃了眼那一旁哆哆嗦嗦的吳家羣人道:“我相重樓今日要屠船,但是我這裡有一個活下去機會,誰告訴我真相,我便繞他一命!”
比狠比戾,他早些年奪水運的時候比他們狠多了。也最懂這些人心底最懼怕的是什麼。
果然那船上有人急着道:“我知道,我說,是吳三爺見姑娘長得宛如天仙,就起了邪念,想要欺辱姑娘,姑娘性子也是個烈的,掙扎之中去撞了牆,三爺見她昏過去了,就差人去找大夫,卻不想她是假意昏迷,趁着三爺放鬆警惕,衝了出來飛身跳下了滾滾江水之中!”
相重樓只覺得自己那心被人拿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疼的厲害!
小姑娘一準是被嚇壞了,才做的這般決絕,相重樓攥了攥手指,骨節發出脆響,那吳三眼睛爆凸而出,顯然是死了。
至於那船上剩下的人,他暫且先留下他們是狗命,他要抓緊時間去尋阮軟。
“她在哪裡跳的江?那吳三爲什麼沒有派人去找?”
他知道阮軟水性不錯,若是傷勢不重,這江水應該困不住她的。
豈料那人戰戰兢兢地答道:“那一段的水流湍急,內有暗涌,是這水道上出了名的凶地。我們船上沒人有那麼好的水性下水救人!又加之那姑娘還受了傷,三爺的意思是這人肯定是活不成了,所以就,就……”
相重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着劇痛,站穩身子的。
把人抓着飛上了相家的船,歷聲道:“那地在哪裡?帶路!”
那人只能硬着頭皮帶他去了阮軟跳江的地方。
江水滾滾,水流確實湍急,又是夜晚,根本就看不清那水裡是什麼情況。
茫茫江面上黑漆漆的,他要去哪兒尋人?
可就是這般,他也還是縱身跳入了那江水之中,他要親自去探探那水流的走向,摸清那丫頭如果被水沖走了,大概會往哪個方向去。
連着入了幾次水,才摸清那水裡暗流的方向,這該死的地方不愧爲凶地,那江底不僅有暗流,還有暗礁,他又幾次都被那暗流打到了暗礁上。
阮軟那般嬌氣的身子,若是撞在這些個暗礁上,不知道會疼成什麼樣。
相家的人已經停船在岸邊搜索了,那兩岸被火把照亮了一片。
相重樓也跟着水流一路順流而下,每換一口氣都要潛入那江底尋覓很久。
那一片湍急的江水裡,估計也只有他能做到這般來來回回地潛上潛下那麼多次了。
可縱使他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他終究是沒能在她需要她的時候護住她!
“阮軟,你到底在哪裡?”相重樓渾身帶着悲涼的氣息,雙手握拳拍向了水面。
他後悔了,後悔沒把她天天帶在自己身邊看着了。
他若是知道她會有此劫難,說什麼也不會疏遠她,遠離她的!
那邊岸上的相家人還在繼續尋着人,皇甫玄把這臨近的所有宸王府的人都調了來,還用拿獨孤宸的信物調動了官兵。
從相重樓那裡得了個大約的位置在岸上尋着。
皇甫玄擰着眉,今夜,別說是登興城不安生了,這周邊的所有城都別想安生。
如果阮軟這丫頭真出了什麼意外,這相重樓定會暴怒之下做出血染長河的事,到時候,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以他的身手壓根就控制不住這凶神的。
相重樓在那水裡尋人未果,也只能放棄了,沉着眸子往那岸上去,整個人都彷彿沒了心般,死氣沉沉。
施展着輕功,瘋狂地在那暗黑的林間尋人,衣衫上的水都被風風乾了,卻已經沒有瞧見那個讓他疼讓他痛的小身影。
“阮軟,你在哪裡?再尋不到你,我真的會瘋的!”他痛苦壓抑地低吼着,彷彿是這山裡的一隻困獸。
阮軟撫着胸口倚在林間的一棵大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後背和胸前都疼的厲害,那腦門上的傷口也還在隱隱作疼着。
剛剛所經歷的一切讓她心有餘悸,她沒想到道歉不成反而害的自己被人給抓了,那吳三起初對她倒是還好,指着拿她威脅師父呢。
卻不想會突起歹意,對她用強,逼的她不得不弄傷自己,伺機跳水逃亡。
好在她在那荒島之上,別的本事沒怎麼長進,這游泳潛水的本事卻練就了出來,否則依那水底的暗流和暗礁,她非得死在那水裡不可。
好不容易游上了岸,便只能先往這林子深處躲,她可不想被那吳三再抓了去,拿自己去威脅師父!
師父……
阮軟一想到他,心頭又是一疼,本來兩人的關係就宛若寒冰,如今她又給他惹了麻煩,真怕他一個怒氣之後把自己趕走。
也不知他得知了她被人抓了的消息時,會不會替她擔心?會不會急着來尋她?會不會再要她?
想的多了,那腦袋就疼的厲害,她多想忘掉這一切煩惱,和他重新相遇,兩人回到從前。
如今這情形下,她若是回去了,都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充滿怒氣的他了,她最害怕最害怕的事,就是他逼着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