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眯着眼睛道:“四鬼如今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嗎?若是我們在這御劍山莊傳出四鬼混在大家之中,尋機作案,讓各門派都小心清點自己的門人的話,你若是他們你們會怎麼做?”
她話音剛落,鶴羽就搶着道:“他怕被人發現,自然會想方設法離開御劍山莊!而我們就在御劍山莊外等着就成了。”他覺得自己真他孃的聰明。
卻被慕十七一句話堵蒙圈了:“他們隨便鑽個洞就能溜之大吉,你在門口等鬼嗎?”
“那怎麼辦?”
這時獨孤宸冷眸擰眉道:“山腰處有個山坳,亂石堆砌而成,是所有人上山和下山的必經之路,而四鬼只能在泥土地裡打洞,巨石堆積而成的通道他們也無計可施。”
那山坳算是御劍門的防禦天險,正如他所言,慕十七就是看中了那一塊天險的獨特之處纔想了這麼個法子出來。
只有一條路能下山,她倒要看看這四鬼還怎麼逃。
不用問了散佈謠言這事鶴羽也不是幹過一次兩次了,那完全是個老手,那故事編的一出一出的,把御劍門的女弟子聽了都不敢去茅房了。
而其它門派則是被唐十一這神助手給嚇的一愣一愣的,以崆峒爲首已經開始扯自己弟子的臉皮了。
唐十一完全是以一個江湖鋤強扶弱除惡揚善的前輩形象出現的,大大的痛斥了四鬼這些年做過的惡事,又表達了一下自己要與罪惡做鬥爭的決心。最後還教了大家驗證真假人皮面具的辦法。
用慕十七那話就是,逼得他們不得不逃走。
人皮面具怎麼鑑別?浸過了溫水再用力搓臉這方法還是獨孤宸想出來的。
“你怎麼這麼熟悉人皮面具?”慕十七在夜色裡與獨孤宸兩人獨自守在了山坳天險處,閒着無聊問了句。
獨孤宸眸色淡淡撐着手臂抖起披風替她掩住了風沙,黑眸對着她,宛若晨星:“狼牙的人皮面具是我教的,年輕的時候覺得有些意思,近些年便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你若喜歡,下次我教你。”
慕十七被他火熱的視線盯的心頭一顫,心裡卻還是爲他的這份出色而喝彩。他不打勝仗誰打!他不混到一人之下的位置誰能混到!
武功高強五感異於常人也就算了,還隨隨便亮出一個技能都能虐死人,瞧着他那輕描淡寫的語氣,這分明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好嗎?這技能要是落在唐十一身上,指不定能顯擺成什麼樣呢。
慕十七搖了搖頭:“我不喜歡人帶着面具生活!”這樣很累,很不真實,她希望他面對她時永遠都用他那最真實的面孔最真實的表情。
獨孤宸心思如此細膩,又怎會不知她話裡的意思,低沉沉地嗓音在她耳邊承諾道:“十七,我不會騙你!”
在她面前的就是真實的他,他獨孤宸就算對任何人使詐用計,也不會騙她慕十七。
慕十七卻不敢擡頭面對他,躲閃着他的視線,悶悶地嗯了聲,因爲她給不了他這麼的承諾,她有一件事關重大的事在瞞着他,那就是她借屍還魂的真相,而她現在真的不能開口告訴他。
遠遠地能看到山上御劍山莊裡的微微光亮,就像是夜空裡點點繁星,就連山路上也被御劍門增派的人手舉着火把給點照亮了。
慕十七看着這點點火光,知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而她早就摸清了那羣武林人士的秉性,藉着懲惡揚善的幌子,實則是貪生怕死的很。所以謠言一旦起來了,那他們就會全部騷動起來。
唐十一又說的有板有眼的,拍着胸脯跟御劍門主保證:“我是一路追着他們來的,人就混進了你們御劍山莊,如果不趕在武林大會前把他們給找出來,到時候隨便殺個江湖人,丟的可是你們御劍門的面子。”
御劍門主對他壓根就不會懷疑,唐門唐十一沒有必要去編造謊言騙他們,目的何在?而四鬼若是真的想要偷偷搗亂,那丟臉的就只有御劍門,跟他們唐門沒任何關係。
就算沒有四鬼,是他散步的謠言的話,那丟了面子的則會是唐門,不管如何都是對御劍門百利而無一害的事,他自然不會拒絕他的善意提醒。
帶頭就把御劍門的所有人連後院燒火的丫鬟都一一叫到了大殿之上,按照唐十一提供的辦法一一堅定真假。
而慕十七那邊也動聲色地在黑暗裡等待着,身側的獨孤宸身子暖暖的依着她,大手連着披風把她勾進了懷:“你幹嘛?”
某人面色如常:“縮小目標的暴露。”
慕十七白了他一眼,這人也未免太謹慎小心了吧,就御劍門這羣無能守衛,她就算是繞到他們身後給他們戳上幾針,他們也不一定能發現她的,她怎麼可能暴露自己。
而她屏住了呼吸,卻被他突然按在了石壁之上,她剛想提膝踹開他,就聽他突然呼吸承重起來:“有四個人向着這邊過來了,聽腳步聲應該是有一個人背了一個重負!”
慕十七嗯了聲,縮在他懷裡的腦袋透過他的身側看向那片黑暗之中,好吧!她壓根就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而以他的耳力,估摸着等四人過來也還要等個片刻吧。
可她這會突然緊張了起來,心在胸口噗通噗通的跳着,她心底帶着從未有過的期望,期望那些人就是她們要找的四鬼,而小泊也會馬上出現在她們的眼前。
只要他能安全的回來,她慕十七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漸漸的她不再沒心沒肺,她也會爲了一個人,一個看似漠不相關的人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覺得是值得的。
“獨孤宸,等小泊回來,我們就再也不離開了他了,好嗎?”她靜靜地輕輕地卻十分堅定地在他耳邊許下諾言。
獨孤宸知道獨孤泊的這次被綁,把她給嚇壞了,他不想堅強冷硬如她,居然也會害怕地在他懷裡發抖眼神無助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