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十七那畢竟是經歷過些事的人,比正常人那都要冷靜,眸子裡依舊帶着清亮的光芒,看向嚇傻了的冷御道:“過來,把你這暗器給解了。”
這會獨孤宸被綁的死死的,能動的就只剩下那張嘴巴,而那張嘴巴這會正咬在慕十七的肩頭呢,所以冷御這會是安全的,十分的安全。
幾個大步衝到了獨孤宸身後擺弄了幾下把那捆身鎖的機關給解開了。
慕十七試圖去喚醒獨孤宸的意思,就算是丁點也好,往他懷裡又蹭了蹭,軟着聲音道:“獨孤宸,我疼。”
“獨孤宸,你看着我,我是十七!”
獨孤宸咬着慕十七那肩膀的口突然間就鬆開了,慕十七卻不能讓他離開自己,就以他那身手,若是在這林子跑了,她壓根就找不着他的。
不知道獨孤宸是不是吸了鮮血,那眸子裡突然恢復了些許的清明,猛地看向了慕十七,嘴裡哼哼唧唧低吼着些什麼,慕十七離得近,雖然不大清楚,卻已經能聽出那是“十七”兩字,他在叫着她的名字,他這會還是有着些許意識的。
“獨孤宸,你別亂動,好不好。”
一邊安撫着突然安靜下來的獨孤宸,一邊給冷御使了個眼色:“冷御,動手!”說完自己那身子頃刻間後退一步,留給冷御那再次發射暗器的機會和空間。
獨孤宸那身子突然靜了下來,只是愣愣地看着她,那眸子帶着一抹傷痛。身體突然間又被冷御那機關給捆住了,那眸子裡的傷痛與柔情也突然間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血魔毒毒發後的猙獰與獸性。
慕十七卻抓住了機會,她也只能抓住這個唯一的機會了,一邊囑咐着冷御去從身後抱住獨孤宸的身子,自己則是一邊取來銀針,手臂迅速地揮動着把針插入了獨孤宸那穴道。
她那下針的手法一直都很快,這一次卻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因爲獨孤宸這情況她必須快,冷御那臭小子根本抵不過宸王府熊哞那幾個,那幾個人也就堪堪能困住血魔毒發作的獨孤宸,這會單憑冷御一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必須快,速戰速決!
冷御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和這輩子最大的膽子,心中就只有一個信念,這會他要是不死死地把這宸王給保住了,待會她的師父就要被這瘋子給咬死了。
慕十七這一次下手不僅快還特別的狠,狠那也是因爲她必須狠,不狠狠地紮下去,這人那硬的好似石頭的身子就會把針給彈出來,所以,若是平常只入身子一指寬,這會就必須下去兩指寬才行。
這一條流程走下來,她那額頭都冒起了薄汗了。
好在這會獨孤宸那體內的血魔毒也慢慢地平靜下來了,冷御覺得自己好似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浩劫,他剛剛爲了穩住宸王那身子,那就是把自己當大秤砣往地上墜的,被宸王拖着走,他就拿腳去勾着樹,拼了死命地不放手。
讓他都佩服他自己的是,他還能在這生死大浩劫的時候想到他那捆身鎖的弊端和缺點,那就是能不能捆完了人再把人給固定到樹上去,也省得他這會要死要活地被人在地上拖着。
“鬆手吧!他沒事了。”慕十七拍了下冷御那死環着獨孤宸腰間的大長胳膊道。
冷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一屁股拍在了地上,哼哧哼哧地喘着氣,宸王是沒事了,可他有事啊!他這會腿都嚇軟了。
宸王剛剛那瘋子似的吼叫聲,還有那猩紅的雙眼,連他最愛的師父都這麼毫不客氣地一口咬下去了,他這會想着都覺得自己這脖子一陣涼颼颼的冷風吹過。
慕十七心疼地把獨孤宸扶到一旁坐下,拿出錦帕替他蹭了蹭額頭的冷汗,又分外心疼地抓起他那大手拔出他那手心裡還嵌着的銀針,那銀針被他這般掙扎着早就嵌入了骨肉之中,害得她還得拿出匕首來,才把那彎曲了的銀針從他那手心之中取了出來。
她知道這點小傷在他看來那壓根就不算是個傷,可她依舊心疼的無以復加,上了金瘡藥,又捧在手心裡嘟着脣瓣吹了吹。
“十七!”過了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獨孤宸才幽幽轉爲清明,那眸子來帶着他獨有的幽暗深邃,彷彿一眼就能看透到她的內心深處去了。
“獨孤宸,你沒事了。”慕十七聽出他這會聲音裡的正常還有那平穩的氣息,那懸着的心才真正地放了下來。
擡手去摸索着冷御那機關上的控制,把捆在獨孤宸身上的玄鐵索給解了開來,整個人才又撲進了他懷裡。
獨孤宸大手心疼地蹭着她那單薄的背,他好像又嚇到她了吧!
他自己能感覺到的血魔毒發沒發作過,且他那腦子當時雖糊塗着,但有些事他那腦子裡還是有印象的,譬如,他好像失控傷了十七。
他一直以來最擔心害怕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他小心着保護着她,卻偏偏是自己傷了她,大手探上她那肩頭的傷口處,血肉粘着衣物,那素白的衣衫上唯獨那肩頭上的血跡尤爲顯眼,刺痛着他的心。
慕十七也感覺到他大手蹭到傷口時,那傷口處突然間的一疼,不,那傷口一直在疼,只不過是她之前一心只擔心着他的安危都忘了疼了,這會被他一碰,她才又復而記起了疼。
秀氣的眉頭微不可察的輕輕一皺,可那嘴上卻是雲淡風輕地說着:“我沒事,不疼,上點藥就好了。”
獨孤宸眸色一暗,沉着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大手呢,則是探過去,輕輕地褪去了她肩頭的衣衫,動作小心翼翼的,好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可慕十七卻沒那麼矯情的,疼是疼,誰那麼一大口好似要把你肉扯下來的咬法,你也疼。可她能忍疼,且這會她若是說疼,那獨孤宸的心裡會比她還疼的,而她最不希望的就是他會疼。
所以她纔會對着他微微一笑,道聲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