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野說着，點了一下終端。
一個半透明電子屏幕出現在姜清黎眼前。
從上到下，密密麻麻是秦牧野的財產清單。
姜清黎本來以爲秦牧野是來找茬，現在看來，他還挺有誠意的。
有金幣，他真爆啊。
女孩手指滑動着屏幕，黑眸裡綴滿了亮晶晶的笑意。
秦牧野靠着椅背，欣賞姜清黎的財迷樣。
倒是比剛纔懟他的時候順眼。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秦牧野強行按回去了。
順眼個屁。
姜清黎是第一城區人人避之不及的惡雌不說，倒貼雄性更是丟臉到人盡皆知。
這種雌性，有什麼好的。
三年後的今天，就是他們的離婚日！
秦牧野鼻腔裡發出重重一哼。
清點完（自己未來的）財產，姜清黎表情正經：“看在你還算有誠意的份上，我同意離婚。”
秦牧野在原文裡好像沒什麼劇情。
他們之間沒感情，秦牧野威脅不大，離婚拿錢屬於上上籤。
秦牧野滿意地挑了挑眉，把自己寫好的合同遞過去。
姜清黎看了一會，說：“我還有個疑問。”
鑑於她態度不錯，秦牧野表情溫和了些：“你說。”
姜清黎：“合同上說，我不能不經過你同意對你動手動腳，但如果你對我動手動腳，怎麼算？”
秦牧野只覺得荒謬：“我？對你？動手動腳？絕不可能！”
姜清黎反駁：“雄性的身體機能遠超雌性，有這個可能。”
她說得有理有據，秦牧野閉了閉眼，額上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那你說怎麼辦？”秦牧野咬牙。
“寫契約書。”姜清黎說，“你要是做出任何傷害我的事情，我可以隨意處置你，皇室和沈家，不能插手。”
秦牧野的父親沈知雪是s級雪豹獸人，曾任職上將，和皇帝婚後還算恩愛，但沒幾年，在十二城巡視中爲保護皇帝，死於刺殺。
爲了補償他，秦牧野前幾年被找回皇室後，沈家和皇帝不斷在給資源。
都盼着他能分化成高等獸人，延續父輩的榮光。
但很可惜，二十歲異能檢測那天，秦牧野的雷系異能被評爲F級。
他成了全帝國的笑話。
但哪怕是個笑話，沈家對他仍然格外重視。
現在系統處於失聯狀態，姜清黎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秦牧野的胸膛上下因爲憤怒劇烈起伏几次，但最後還是妥協了。
反正，他又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麼。
簽完契約書，秦牧野冷嗤：“連吃帶拿，我就沒見過你這種雌性！”
姜清黎得了好處，也不跟他計較：“這麼壞的人是你的雌主，算你走運咯~”
女孩略帶得意地挑眉，掩蓋不住的笑，像極了得逞的小狐狸，狡黠又明媚，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秦牧野微微晃神，意識到自己在看姜清黎，又猛地別開臉，重重哼聲。
*
兩人達成暫時和解，姜清黎沒打算多留。
她打開地圖，打算去找夜臨淵。
剛離開飛行器沒多久，身後忽然傳來劇烈的警報聲，數十臺帝國軍用無人機包圍了姜清黎所在的一片區域，不斷閃爍着紅光。
身邊正常走路的人羣忽然變得慌張，紛紛四處尋找遮蔽物。
無人機的傳聲音響裡，傳來電子機械音：“請注意，中心區C-09區域出現失控獸人，正在確認身份……”
不遠處，幾十名穿着整齊軍裝的獸人拿着武器，用一個巨大的鐵籠，將一隻顏色赤紅華麗的巨型鳥類困住，警惕地圍在他四周。
赤鳥似乎處於狂躁狀態，不斷扇動着翅膀，尾羽上的火焰隨着風捲起，它發出尖銳的鳴叫，迫使護衛隊不斷後退。
“朱雀？！”不遠處的獸人倒吸一口氣，“這得s級的雌性才能控制啊！”
雄性獸人只要使用攻擊型異能，就會產生精神污染。
他們的精神領域會不斷被黑暗面侵蝕，直到失控。
等級越高的獸人，使用異能時造成的精神污染就越多，一旦超過正常數值，就會面臨完全獸化無法變回人形的情況。
精神力越高的雌性，治癒力就越強，高等s級甚至可以將獸化完全淨化。
有人轉頭看見姜清黎，趕緊對護衛隊喊：“這裡有雌性！讓她試試！”
但立刻有其他人認出姜清黎，譏諷地笑：“姜大小姐沒精神力，怎麼試？”
“中心城誰不知道，她姜清黎連精神力都沒，就一廢物！”
“噓小聲點，當心她動手……”
“我說你們軍隊能不能快點啊！別把街區燒燬了，我們待會還要拍照！”
中心城的居民非富即貴，護衛隊自然不敢怠慢，連忙道：“諸位稍安勿躁，我們已經找到了一名s級雌性，預計三分鐘內到！”
正說着，數十人簇擁着一個白裙女孩來了。
姜清黎一看，哦吼，還是熟人。
視線對上，白依依擡了擡下巴，勾起一個示威般的笑。
看見有雌性來了，護衛隊自動散開。
白依依走到朱雀面前，朱雀停下狂躁動作，低頭看着白依依。
白依依勾了勾脣，朝朱雀的頭伸出手。
然而在即將觸碰的瞬間，朱雀忽然爆發出更加狂躁的尖叫，聲波直接將白依依和一衆護衛隊震翻在地！
咔嚓、咔嚓！
牢籠被朱雀的翅膀頂開，它仰天長嘯，翅膀捲起的風帶着火焰瞬間將道路兩旁的綠化帶燃燒！
人羣慌亂地四處散開，警報聲響徹街道。
剛纔還繁華的街道，現在如同人間煉獄。
五個獸夫慌忙將白依依護在懷裡，後退時，不知誰推了一把，姜清黎跌倒在地。
朱雀歪了歪脖子，血紅雙眸眯起，鎖定姜清黎。
只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朱雀俯衝到她面前。
四周響起驚悚的尖叫聲，膽子小的雌性將頭塞進雄性懷裡。
手心刺痛，姜清黎來不及計較是誰幹的，看着高於自己三倍有餘的朱雀，她只能本能地擡手，護住自己的頭部。
世界似乎在這一秒寂靜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姜清黎的心跳快到無法控制，她緊緊閉着雙眼，在心裡大罵系統無能，竟然連金手指都沒留下！
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手心感受到毛茸茸的觸感。
姜清黎壯着膽子睜開眼，徹底愣住了——
剛纔還暴虐到要毀滅世界的朱雀，這會收起火焰和囂張，正縮着翅膀，賣力地把腦袋往她手心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