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驚訝開口。
他雙眸直愣愣望着向自己湊近臉的蕭錦笙。
對於她的出現感到不可思議。
蕭錦笙已經離開了。
蕭錦笙已經有一隻小白貓了。
根本不可能再回到這裡，來找他。
意識到眼前這一切，或許是自己消散前的幻想。
影不敢再看因幻象出現的蕭錦笙，他偏頭閉上雙眼。
已經認命，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
覆蓋在他身上溫暖的治癒異能瞬間撤去。
影淒涼勾脣。
他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可悲涼的氣息根本沒成功席捲他，就被一巴掌扇散。
“啪”得聲脆響。
臉頰吃痛，影有些懵得睜開雙眼。
意識還處於難道人死以後，也能有痛感的疑惑中。
“痛嗎？”蕭錦笙詢問。
“痛……”影呆愣點頭。
他目光清澈，已經被這一巴掌扇懵了。
“痛就對了。”蕭錦笙朝他伸手。
影躺在牀上沒有反應。
她乾脆一手揪住他衣領，將人扯了起來，靠坐在牀頭。
掌心輕拍他另一邊臉頰，溫柔笑問：“清醒沒有，沒有的話我可以再給你扇個對稱的。”
“清醒了。”影漸漸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可剛回答，他又馬上改口。
搖頭如撥浪鼓，期待望着蕭錦笙：“我好像……還沒清醒。”
“蕭，你再打我一下吧。”
蕭錦笙只能讀心玉雲霄。
並不能讀心影。
只以爲他是想要來點疼痛確認現實和虛假。
揚手正要滿足他。
一旁樓衍之就湊了過來，道：“你別獎勵他啊。”
影貓耳瞬間耷拉下去，兇目瞪向樓衍之。
十五星異能。
他能打。
沒見過，應該是壞人。
影身影一閃，黑霧掩蓋行蹤，手持彎刀就向樓衍之攻去。
樓衍之擡手掐訣，金色符文由小變大，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擋在他身前。
一刃一盾。
皆是由能量所幻化。
黑與金的能量碰撞，直接在室內炸出一團火花。
樓衍之乾脆將影的黑霧擊散，身影退到一旁。
他褐瞳往自己放在一旁的重劍輕掃，看向影時，眉梢微挑：“十五星就讓你有膽量跟一個劍修打？”
“閣下要是瞧不起我的劍術。”
“在下也略懂一些術法。”
以靈爲陣，金色的符文一圈一圈化爲圓刃朝影割去。
影雙眸狠厲，黑霧暴起，抵擋着攻來的金色符文，將它一點點吞噬。
感知到自己打出的異能逐漸消散。
樓衍之淡定開口：“行了，能打能抗，這次死不了。”
“嗯？”影的異能剛吞完金色符文，滿是疑惑看着樓衍之和蕭錦笙熟絡的對話。
他遲疑詢問：“他……也是你的獸夫嗎？”
“他不是。”蕭錦笙趕緊解釋。
“白貓脾氣不好，黑貓眼神不好？”樓衍之嗤聲：“我這麼明顯一個人，認不出來？”
影不想跟樓衍之溝通。
不知爲何，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就特別招打。
比變異獸和霧屍還要欠揍。
他轉身，側對着樓衍之，擡眸看向蕭錦笙，不確信開口：“蕭，我這是？”
他明明已經自毀了。
如今能出現在這。
顯然是蕭錦笙將他帶出來的。
所以……蕭錦笙並不討厭他？
想到這，影被一片黑暗寒冷包裹的內心，漸漸回暖起來。
“我們找到了能讓你離開精神世界的辦法。”蕭錦笙解釋。
同時伸手，亮着治癒的掌心向影臉頰靠近。
影以爲她要扇自己，給自己臉上的巴掌印正好湊個對稱，乖乖將另一邊沒印的湊過去。
蕭錦笙忍俊不禁。
治癒的光亮，將他臉上紅腫的巴掌印治療。
她解釋道：“沒想打你，剛剛那……那一巴掌，是看你怎麼都喚不醒，情急之下想出的辦法。”
事實證明，這辦法確實有用。
而且怕沒效果，需要再打第二巴掌。
所以蕭錦笙下手時，力道真的很重。
臉都給人打腫了。
好在治癒異能一敷，瞬間恢復正常。
在聽蕭錦笙解釋，自己只需要修煉一種針對精神力的秘籍，待自己作爲暗魂的實力提升到有實體，就能自由了，黯淡的雙眸都亮了起來。
“我真的可以來到這個世界生活嗎？”他期待詢問。
蕭錦笙看向樓衍之。
樓衍之點頭：“按照實力推算，你最晚異能二十星就能修煉出實體。”
影當前十五星，也就是說他只要認真修煉精神力。
精神力和異能同時升級的情況下，自己異能達到二十星時，也能當一個參考，判斷自己作爲暗魂能修煉出實體了。
“我可以的。”影連聲應答：“我可以殺很多變異獸跟霧屍。”
“我現在就能回去修煉。”影是個行動派。
其實他更想在這待久一點。
可是隻有自己修煉出實體，才能永遠在這個世界待着。
先苦後甜，影願意等待。
他滿是不捨看了蕭錦笙一眼，笑道：“我會好好修煉，再出來找你的。”
“蕭，你不要再隨便進精神世界了。”
精神世界的變異獸和霧屍是殺不盡的。
這樣的危險之地，他不希望蕭錦笙去遭受。
道別時，蕭錦笙不放心叫住了影：“沒有人生來就屬於黑暗，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修煉，去到一個正常的世界。”
“這算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相信你不會違背約定吧？”
“我會好好修煉的。”影保證。
他想着，蕭錦笙應該是知道自己自毀的事。
內疚道：“抱歉，是我讓你擔心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原本以爲，這個世界，還有這個世界的人都不喜歡自己。
可是經歷這次，影確定，他還是有人喜歡的。
準備沉睡前，影又猶豫從牀上坐起，雙眸溼潤望着她，懇求道：“你再扇我一次吧。”
“啊？”蕭錦笙一懵。
就是在旁一直不吱聲的雀澤廉，都疑惑的目光落他身上。
樓衍之看影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一隻走火入魔的黑貓。
“我怕這是幻覺，至少有痛感，就算回去了，也能讓我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影弱聲。
見蕭錦笙還是不動手扇自己。
他失落耷拉下貓耳，弱聲求着：“你就再扇我一巴掌吧。”
“呃……嗯……”蕭錦笙猶豫半天，伸手輕輕往他臉上拍了下。
“大力點，我不怕痛。”影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