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小院已經恢復了寧靜,沒有了剛剛的喧囂聲。躺在牀上的塵風頭枕着雙臂的手腕靜靜地看着自己上鋪的牀板。剛剛給他們講述了自己是爲何被髮配到了這裡,塵風發現他們之間的陌生已經消除了一大部分,漸漸開始互相熟悉了。
“不知道自己要在這裡呆多久。”塵風心中暗歎一聲,剛剛與幾人的交流中他了解到他們每天早上沒有按照軍營中那樣固定時間起牀,在這裡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只有各自的習慣來約束着自己。
想什麼時候起牀就什麼時候起牀,在這裡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如同在自己家一般。但是塵風並不希望自己變成這樣,他知道自己呆在這裡只是暫時的,他還需要回去繼續戰鬥,上面當初爲了讓他們這些參加弒魔小隊的成員比常人更強,除了耗費許多精力,每天還會泡在上面研製的一些藥水中來淬體,成本極高。所以他相信上面不會就輕易地拋棄他這個棋子。
第二天,塵風的生物鐘讓他準時的睜開雙眼坐起,隨後看了看四周還在熟睡的張菜三人,看到海龍的牀鋪早已經疊好了被子,塵風輕輕一笑,這個老班長還是挺勤快的。塵風怕驚醒上鋪的令山,便輕悄悄地掀開被子下牀,將牀鋪疊好之後便輕輕走了出去。
塵風走到院中看到正在從井中打水的海龍,伸了個懶腰便走了過去幫忙。
“呀?起來了啊。”海龍看到旁邊幫自己拉繩子的塵風,便憨憨一笑。
“嗯!”塵風點了點頭“剛離開軍營,還是有着以前的習慣。”
“每天早上就要從這裡打水用來洗漱。”海龍將水從井中提了出來,然後倒入旁邊的塑料桶中。“包括吃飯的水也是從這裡提上來的。”
“唉。”海龍直起身子看向東方已經漏出半邊臉的太陽,“現在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早上都沒以前暖和了。”
“看來班長這幾年來一直都是起的這麼早。”塵風將水提到廚房中說道。
“是啊!”海龍雙手叉腰看着太陽笑道“五年了,還是一直這樣堅持着。倒是那幾個臭小子,剛來這裡的一個月都是挺好,後來便慢慢消極了。”
“在這裡沒有電,沒有娛樂項目,肯定會讓他們產生負面情緒。”塵風靠在門框上看着東方的朝陽。
“這樣的環境才能磨鍊心智的。”海龍轉頭看向塵風,突然嚴肅地說道“如果你不像他們一樣,每天都按照在軍營裡面嚴格要求自己,我相信,半年以後你的心境一定會變化。”
“嗯?”塵風也是看向海龍。
“這裡不比軍營。”海龍此時彷彿變了一個樣子,不再像是之前那種憨厚的老班長,而是變成了一個經歷過許多的滄桑老人。“雖然沒有人嚴格要求你做任何事,但是在這種環境你若是還能靜下心去每天嚴格要求自己,時間久了,你的心就會變得更加堅如磐石。”
“你想。”海龍雙手背後,眯着眼看着微亮的天空“這種枯燥無味的環境中,你沒有產生那種煩躁的情緒,而是靜下心來適應環境,並且不斷嚴格要求自己,你的心境定會更上一層樓。”
“老班長,你到底是什麼人?”塵風想,這不就是跟老和尚自己一個人面壁入定一樣麼?海龍竟然也懂得這些?
“我?”海龍輕笑一聲,身上那種感覺頃刻間煙消雲散,轉眼又變成了那副憨厚老班長的樣子“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軍人。”
塵風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去洗刷,只留海龍一個人站在院中看着東方。這五年來,海龍從最開始的煩躁,憤怒,變成了現在的穩重與平和。與剛剛到來的所有人一樣,海龍起初也是心中極爲煩躁,甚至是自暴自棄,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沒有人能想象他一個人是怎麼在這破爛小院過了那麼久的。正如塵風的那句話一般,他到底是什麼人。
吃過早飯的塵風便早早地來到了院子的外面,在衆人奇怪的目光中開始圍繞整個小院按照自己在軍營裡的訓練開始跑步,坐在院子大門口的張菜三人依靠着門框,嘴裡嚼着花生看着從眼前一遍又一遍經過的塵風。
“哎你們說塵風這小子能堅持多久?”令山津津有味地嚼着口中的花生問道。
“三天?”張菜摸了摸下巴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看啊,一星期吧!”劉嘉撓了撓頭“我看塵風這小子比你倆穩重。興許能堅持的久一些。”
“我賭兩顆花生,絕對超不過三天。”張菜用腳踢了踢劉嘉。
“行啊!”劉嘉一聽賭花生,便精神起來“到時候輸了可不要耍賴!”
“一言爲定!”張菜撇了撇嘴。
“行了你倆!”令山不耐煩道“就爲了兩顆花生,你倆至於麼?”
“看着塵風這小子一直在訓練,我又回想起那個午後。”張菜癡癡地笑着。
“又要說你在軍營裡的風流事!”令山與劉嘉一看張菜的這個模樣,便互相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便回院子內去。
此時的塵風也是跑到了院子後幾百米處遠的一顆大樹旁。塵風看着眼前已經枯死的大樹,即使樹已經枯死,但是樹的軀幹看起來仍然有兩個人合抱那麼粗。
“就拿你來練手吧!”塵風臉色突然變的平靜,隨後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寒芒,輕喝一聲,右手成拳擊向枯樹。
砰!沉悶聲響起,但是樹的軀幹仍是一動不動。感受到手指處的陣陣疼痛,塵風皺了皺眉頭,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小了,等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把這一棵樹擊倒,或許自己就能夠赤手空拳地直面一翼惡魔了吧!
“即使沒有特殊的訓練。”塵風看着通紅的幾根手指,隨即想起遠在東南方的第三小隊的戰友們,“我也能夠趕上你們的!”
等我回去的時候,我要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