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疼……我……我的孩子……”林詩曼額頭佈滿細密的汗珠,手心也沁出冷汗,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裙,身體被.抽.空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像是一股氣息正在隨風飄散。
“不可以的!孩子,你不能離開我,不要,媽媽會好好保護你,求你,不要離開我,求你……”內心一遍遍的祈求着,林詩曼唯一剩下的那絲意識卻清楚的告訴她,即便再怎樣祈求,也同樣於事無補。
心,像是被擲入大海一般,伴隨着一浪浪的高低起伏,最終石沉海底,模糊着視線的淚流淌在她的臉,頭髮、衣衫,也早已經被身上的冷汗打溼。
如此痛苦的林詩曼,讓莫亦寒的心狠狠的揪起,他是愛着林詩曼的,見到她如此痛苦,莫亦寒的心裡也十分不好受。
拋卻了視頻所見到的一切,拋卻了她是否是幕佔倫的女兒這個身份,莫亦寒輕輕托起林詩曼,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緊緊摟在自己懷裡。
痛苦,使得林詩曼拽緊衣裙的手,順勢抓傷了她白皙腿部的皮膚,黑夜路燈照進車內的燈光下,那一道道疼痛的血紅刺傷了莫亦寒的眼,灼痛着他的心。
莫亦寒用力拉開林詩曼抓傷她自己的手,掰開林詩曼的手指,將自己的手語她十指相扣,緊緊握在其中,感受着來自於林詩曼的顫動,他心底的冰冷也被瞬間全部化去,只是那樣摟緊着林詩曼,只想她不再痛苦、不再寒冷,只想給她溫暖的保護。
“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不要怕。”忍不住內心的感情在搖曳着、在暴漲,莫亦寒緊摟林詩曼,湊近她的耳邊。
莫亦寒如此的輕聲低語着,林詩曼被寒意與恐慌襲擊得七零八落的心,像是找到了黏合劑,隨着莫亦寒輕柔的聲音傳入耳際,她居然感覺不到害怕,此身也好像至於一片暖暖的溫泉水中,慢慢搖盪、那麼溫柔。
只覺得眼皮好重好重,上下眼皮像是兩塊磁鐵在不停的吸引着,任憑林詩曼怎樣想努力睜開,都控制不住它們的“牽手”。
“好疲倦……好累啊……”林詩曼心底的聲音吞噬着她的意識,漸漸的閉上了雙眼,整個人昏死過去,感覺到懷裡的人不再顫抖、也不再痛苦的呢喃,莫亦寒心忽的一沉,看向林詩曼,那駭人蒼白的小臉上,雙眼緊緊閉合着,失去血色的脣幾乎與臉色同樣蒼白。
“楚浩軒!你小子車給我再開快一點!”莫亦寒爆出了這樣的命令。
莫亦寒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他害怕失去林詩曼,心底不停的傳遞着那樣的吶喊:“傻女人,就算你是幕佔倫的女兒也好,就算那個孩子不是我的也好,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希望你不要你出事,一定不要出事!因爲你還欠我的,你要用一輩子來還我!”
從後視鏡中見到昏死的林詩曼,楚浩軒心一慌,打着方向盤的手差點失去控制,加大油門,他全速衝向醫院,誰也沒有注意到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莫嬌嬌,那帶着一種解恨的淺笑,還有糾結着林詩曼生命安全的複雜情緒。
醫院手術室外
焦急的等待下,樑醫生終於走出來。
“樑醫生,情況怎麼樣?”還沒等莫亦寒開口,楚浩軒便忍不住首先衝了過去。
“呃……”樑醫生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意識到自己衝動了,楚浩軒收了收視線,也同樣尷尬的瞅了瞅也走過來的莫亦寒,“哦,我只不過在爲亦寒擔心,畢竟這麼久了,我很希望他們能有個孩子叫我叔叔。”自己都不太相信這個藉口,楚浩軒不再言語,退到一邊。
看出樑醫生面露難色,莫亦寒表現得十分鎮靜,“樑醫生,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樑醫生臉上帶着惋惜之色,“莫董請放心,大人沒事,只不過很可惜,孩子並沒有保住。”
不知怎的,在聽到這個消息的同時,莫亦寒居然感覺到了一絲心痛,他一手撫在心口,面色有些沉重,他承認,在看到視頻的一剎那,的確懷疑過孩子不是自己的,再加上楚浩軒的表現,還有剛剛那絲緊張,更加讓他肯定了這種想法。
只是這一會兒,聽到這樣的消息,即便是在車上就已經知道孩子保不住,莫亦寒依然感到了心痛!而這種痛,並不是普通的疼痛而已,卻是那種骨血相連的牽動。
“不確定的事,怎麼會讓我有着這樣的感覺?孩子沒有了,我應該感到輕鬆纔對,爲什麼會是這樣的感受?”莫亦寒在心底裡問着自己,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相信,那個孩子真的與自己有什麼牽連。
“林詩曼的孩子沒有了,她醒來的時候要怎樣面對這個事實?”反覆問着自己這個問題的楚浩軒,身子有些無力的倚靠在牆邊,而站在另一邊的莫嬌嬌,在聽到樑醫生說着這樣畫的同時,臉上露出一種看似歡愉的笑意!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幾名護士推着昏迷還沒有甦醒的林詩曼去往病房,瞥見她蒼白的容顏,使得楚浩軒心痛的轉過身去,他不忍心看,也不想被這裡的人看到自己有多心痛!
“我現在是否可以去病房?”莫亦寒詢問樑醫生。
樑醫生點了點頭,“當然可以,發生這樣的事,莫夫人心裡一定很脆弱,需要有人安慰,莫董就儘可能的多陪陪她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了,樑醫生。”莫亦寒到了謝,看了眼背對着自己的楚浩軒,卻沒有看所在角落的莫嬌嬌,轉身隨着前邊的護士跟去林詩曼的病房。
看着莫亦寒的背影,樑醫生有些痛惜的搖頭嘆了口氣,也離開了這裡。
聽着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走開了,這時,楚浩軒才猛地轉過身,視線正對向自己對面角落的莫嬌嬌,驚得她一顫!連忙收回自己看向這邊的眸光。
楚浩軒邁開步子向她慢慢走去,聽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沉重腳步聲,莫嬌嬌心裡感到莫名的害怕,“浩軒哥,你……你想幹嘛?”她忍不住顫抖的問道。
腳步停在莫嬌嬌面前,楚浩軒表情冰冷、聲音低沉的道:“我有話問你,跟我來。”說完一把拽起莫嬌嬌纖細的手腕,向醫院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