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轉身,沉重的邁出步子。一點點走向石階,一步步走上去,腳步停下,回頭,迎着他溫柔而溫暖的目光,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現在的他,不再是清高和孤傲,而是如此纖細柔弱,他不再強大的令她仰望,他的眉間帶着一縷病容,臉龐蒼白,突然間有種懷疑,這些日子他到底過的如何,爲何從他依然風華的身上她看到了憔悴和寂寞,她好想撲過去緊緊抱着他,安撫他,保護他。
“冰雁……冰雁……”他溫柔如和風的聲音一遍遍留戀而深情的呼喚着,千言萬語都凝成了凝望。
冰雁咬了下脣,一狠心,扭頭而去。
出了牢門,外面光芒刺目,她微微的眯了眯眼,耳邊還回蕩着羽朗迷幻的一聲聲呼喚,再睜眼,就看到賽晶看似薄淡卻囂張到不行的可恨笑容。
“卑鄙。”冰雁一改痞氣,冷肅地盯着賽晶。
賽晶眉角跳了跳。
“無恥!”冰雁轉身就要走,脖子上已架上了冰涼的利器。她一笑,“你可以殺了我,羽朗也不會再受你威脅。”
“你知道的,我不會殺,只會傷。”賽晶現在最得意。
冰雁輕輕轉頭,直直地盯了她好一會兒,毫無情緒地說:“三臺織布機,七彩絲線,圖紙,還有,給羽朗鬆綁。”
賽晶好笑地冷哼一聲,“不可能。”
“那就無話可談。”冰雁往前湊了一下,那刀鋒已緊貼上她的肌膚。
“鬆了綁,他就能逃了。”
“如果他有逃的內力,你綁着他也無用。”她僅僅是無法看到羽朗被五花八綁的樣子,那些鏈子在他身上太刺眼,太可惡。
賽晶頓了頓,氣悶地一笑,“果然情深義厚。好,我會給他鬆綁。”
冰雁轉身,沉穩的朝外走。
數步後,站住,側頭,盯着賽晶看了好一會兒,看得賽晶直發毛,於是她說:“不要以爲抓了我和羽朗,你們就能得到什麼優勢。驕傲,負氣,貪婪,都會讓你付出代價。”
“你!”寒晶氣憤地說出一個字,就生生憋了回去,莫名的,她覺得冰雁這個小女人的眼神很可怕。
冰雁回到軟禁屋後,開始認真仔細的做針線活。好吧,是紡織。
再也沒有心情跟她耗,沒有心情跟她鬥,管她什麼目的,現在,她蘇冰雁要埋頭幹活。這一次,她爲羽朗而戰。隱隱的,她感覺到事情比她想像的嚴重多了,以後要面臨什麼,她不知道。
再也沒有嘻哈的心情。現在她明白了,爲什麼有人質這個詞。一個人可以肆無忌憚,可當在乎的人被牽制,就不得不老實了。
一天一晚,她將自己曾經設計過的格子樣式,不僅在織布機上調好,而且以圖文方式在圖紙上寫好。
其實她也知道,當她完成自己的任務,吐出所有的本事,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她就會住進地牢,受各種苦刑。但她卻不能停下手中的活兒,她不能丟下羽朗一個人受苦。她不會天真的以爲他們會放了她和羽朗,開玩笑,騰波土司的兒子和兒媳婦被抓能是小事麼?能麼?所以騰波會輕易饒了他們麼,肯定不能!那麼,他們是瘋了纔會放了她,她和羽朗是多麼好的人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