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碧青已經不記得自己認識張玉堂多少年了,有的時候他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從孃胎裡出來就認識張玉堂,這一點後來白素貞在女媧廟遇到許仙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他們彷彿都做過一個夢。在深夜的晚風裡哭的像一個隨時會破碎的紙人兒。
岑碧青第一次看到張玉堂的時候,張玉堂剛剛從長沙的大戶家裡載譽歸來,張玉堂是烏水鎮鎮長張鳳山唯一的兒子。
張鳳山曾經說過 “好好在長沙和那些達官貴人們多點交流。別老是在鎮上晃來晃去的,你跟鎮上裡的鄉巴佬們不一樣,你以後去長沙住着不潮溼的屋子,娶個知書達理,相夫教子的女人。咱們家以前也是京城裡的旺族。別老想着那個岑碧青,她是女媧廟的人,早晚成爲和蛇蟲滾到一起的女人,你們倆成不了”
“哦”,張玉堂當時的回答很直接,他不是不知道他爹的苦心,張鳳山管理的烏水鎮不比蛇王寨,蛇王寨盛產奇珍,蠱民們除了會養蛇還會制蠱。而他管轄的這裡充其量是湘西大山裡最接近山外的一個落腳的地方,彷彿就像通往湘西大山深處的一處大型集市。什麼時候蛇王寨那些生苗山民們不願意把他們的奇珍和蠱蟲再來烏水鎮做交易。他這自封的烏水鎮鎮長也就算當到頭了。
不過,張玉堂確確實讓他這個鎮長,頭大。張玉堂算是聰明到家那種,只是沒一樣沒用到正地方。比如第一次到長沙的張玉堂帶着不少他爹讓他用於交際的奇珍異蠱,好點子沒獻上,吃喝嫖賭之事到是把蠱蟲用的淋漓極致。在長沙城當時自稱歡場華佗的名聲,倒是聲名遠播。龍大帥的三兒子從小身子弱,讓張玉堂看看有什麼法子,結果在用了張玉堂的石頭蠱加粘粘蠱之後硬把大帥的八姨太都給生生拐跑了。
張鳳山在烏水鎮知道後這個氣啊,生怕龍大帥帶着大炮轟平了他們烏水鎮。準備親自把張玉堂當場大義滅親以消衆怒。誰知道到了大帥府,還沒見到大帥,就看見自己兒子正在用蟲藻給大帥的正房夫人和大帥的老孃去皺紋。張玉堂還一本正經的說,“龍哥還在生我的氣嘛,這八姨太就是個狐狸精老是給您和老夫人作對。”“這樣一來老三帶走了八姨太,您這位子不是更踏實。”
餵了口鳳梨張玉堂又說:“也是辛苦夫人您了,這幾日大帥大發雷霆,聲稱要把我這山裡的妖人殺了一正家風,估計我爹要擔心死了。”
誰知道這大帥的夫人卻輕描淡寫的說道:”嗨!~~你這事~·大帥也就是自己找個臺階,你從山裡拿來那金蠶蠱他早就獻給了段大總統了。老八那騷裡吧唧的樣子我早看不順眼了,就是你不出手,我也早晚弄死她。”
“以後這大帥求你們山裡人的事多着呢。別擔心 府裡的事,有我在,以後你再怎麼胡來,我和老夫人幫你也是順手。”
張玉堂
不是敗家子,更不是張鳳山怎麼扶也扶不起來的阿斗。關鍵是二十歲的時候張玉堂已經風光夠了,第一個從深山裡到大城市見世面的山民。給烏水鎮和蛇王寨第一個帶來無數沒見過東西的山民。
岑碧青第一次見張玉堂的時候,張玉堂陪着他爹走了三天的山路進入大山拜見蛇王寨的寨主,他爹很是得意的帶着兒子剛從長沙回來的。絲綢,銀飾,手錶,胭脂水粉等山民們所謂的洋貨。而當時的張玉堂則有些不自在,爲了顯得一表人才和與衆不同,張鳳山讓張玉堂特意穿上了長沙城剛剛開始流行的中山裝,還是雪白色的那種。腳踩黑皮鞋,頭戴着日本流行的學生帽。蛇王寨位於深山密林之中悶熱的很,這一身行頭讓張玉堂很是苦惱。那天張玉堂只好站在蛇王寨裡最大高臺上和他爹一樣接受山民們的盛情邀請。那時候岑碧青就站在人羣中,濛濛的細雨中,需要把頭仰的很高才能看見一身雪白古怪服裝的張玉堂帶着不知道是什麼寶物悠然走過。滿不在乎的目光懶洋洋的掃過整個人羣
不過說實話,張玉堂當時根本沒有看見岑碧青,他熱的有點想抓狂。他當時剛聽完他爹張鳳山把他包裝的近乎完美的長沙之行想作嘔。而蛇王寨那些嬌小女人們妖豔的身段則讓他不停的吞這口水
岑碧青當時並不知道他要和張玉堂發生點什麼。就像所有站在臺下的少女一樣。像岑碧青一樣春心蕩漾的可能有成百上千個。可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深山寨子裡,與衆不同又見過世面,一表人才的張玉堂卻只有一個。
望初雨收雲斷,憑欄悄悄,
目送秋光,水風輕,蘋花漸老
月露冷,梧葉飄黃,
遣情傷,郎心何在 煙水茫茫
湘西的雨季,彷彿這雨從來就不曾停止過,茫茫的霧氣夾雜在晨霧裡,飄於綠萍之上。蛇王寨的集市裡熙熙攘攘的人生中。人們敬畏着月亮的心反而比太陽更加虔誠。
柳永的玉蝴蝶,隨着岑碧青的的歌聲,彷彿娓娓道來,不盡的纏綿 又斷斷續續中夾雜着些許愁緒。
唱罷,身穿一身翠色衫子的岑碧青深深的向張玉堂施樂一個山民的禮儀,她蹲下身的時候,正好露出了他那雪白勝雪的小腿,肌膚中閃着小麥色的光澤。兩隻帶着銀鈴鐺的腳環被一跟紅繩點綴的恰到好處。張玉堂投在岑碧青小腿上的視線,被旁邊的寨主王道靈連聲咳嗽之後,纔想起來擡頭對這個素未相識的女人點點頭,微笑的表達感謝。
岑碧青頭髮上一種獨特的香氣讓張玉堂有點失態,他不由的探頭去嗅了嗅岑碧青發間的馨香。岑碧青趕緊向後退了一步,卻又不敢真的離去。帶着一絲驚慌的大眼睛瞅着張玉堂。
不知爲什麼,岑碧青就紅了臉。直到張玉堂拿着在一枚沉甸甸的銀簪子放到她手裡。她纔回過神來。
張玉堂
道,“這簪子就當是嫁妝以後姑娘要是嫁人了,可記得告訴我,我去給你親自帶上。”岑碧青不知道說什麼好,張玉堂嘆了口氣,“不知道哪位情郎會有這樣的好福氣。”
很快的張玉堂就和岑碧青兩人好的跟一個人一樣,有一個事情很好的說明了這一切,
比如蛇王寨到了夏天就特別的熱,本來就熱還常年不曬太陽的悶熱潮溼。 湘西這地方終年不下雪,也不可能建什麼冰窖,要想夏天不熱,確實難於登天。好幾次張玉堂實在受不了,和岑碧青說,要在這山裡繼續待下去。他非要自己把皮扒下來不可。吵着嚷着要回烏水鎮。岑碧青沒有出過大山,蛇王寨這樣的氣候雖然不舒服但她到是習以爲常,只是張玉堂每天嚷嚷的讓她也有些於心不忍。
當然岑碧青也不是沒有辦法,有一天兩人在後半夜歡好之後。岑碧青悄悄告訴張玉堂,“你看我們蛇王寨的家裡生了孩子,都不是自己來看護。而是用我們蛇苗家養的大蛇。這大蛇不光通人性。還有個好處。”張玉堂當時驚問道:“什麼好處,莫不是讓我抱着大蛇睡吧,你還是用你們的蠱殺了人我得了。”
岑碧青也沒有說話,隨手從屋裡拿了些紫血藤出來。不一會在屋內的角落就鑽出了一條猶如常人腰粗般的大蛇。那大蛇吐着猩紅的信子。猛的一出現還沒讓張玉堂一下子嚇的背過氣去。可岑碧青卻一點的沒有害怕,赤身裸體和那條大蛇纏到了一起。這一人一獸就這麼耳根廝磨,相互纏繞到了一起。這讓張玉堂趕到窒息有點透不過氣來,隨之而來的又有點莫名的興奮和衝動。很快的他也摟着岑碧青在巨蟒的纏繞下相擁在了一起。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如此情意綿綿,如此風韻媚骨。很快的在蛇王寨,蛇母岑碧青和烏水鎮的張玉堂好在一起的事情傳的是沸沸揚揚。本來在山裡少數民族的的價值觀裡。一個女人和年輕的男人歡好並不是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山裡的女人一生中可以喜歡很多個男人,這並不存在倫理道德.。而所有和性聯繫在一起的事情也並不會那麼簡單
當張玉堂和岑碧青抱着大蛇每晚躲在密林深處的時候,白素貞已經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蛇神節的氣氛已經籠罩住了整個蛇王寨到處都有紅男綠女,對趣情愛的笑聲和說話的聲音,這讓白素貞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生活在久居密林的族羣當中。
“喲,你們這蛇王節還差大半年就這麼熱鬧啊,當天歡好的人是不是特別多啊,這和動物有什麼區別。”張玉談調侃的對岑碧青說道。
“ 到時候人還要多,今年不光是蛇神節走親,還要由寨主王道靈選出獻祭蛇神的祭品,真不知道哪家的女娃子有這樣的榮幸。。。”。岑碧青說話的聲音突然顯得極爲厭惡,聽不出半點榮幸的意思。
王道靈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