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選擇
時隔百餘年的再次相見。
許鈺秀在面對顏湘玉之際，顯得很平靜，就彷彿兩人之間，從沒有過什麼交集一般。
看到這樣的許鈺秀。
顏湘玉本來微笑的臉上，露出一抹哀傷，她伸手想要撫摸許鈺秀的臉頰。
“師姐.”
然許鈺秀突然出聲，讓她的動作一滯，伸手的手僵硬在了那裡。
“小師妹，你叫我什麼!”
“師姐。”
許鈺秀面上情緒沒有絲毫變化，再次喚了一聲。
聞聽這一句‘師姐’，顏湘玉只覺過往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無比值得！
這一刻的她，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種種情緒，在這一刻全部涌上心頭。
最終，顏湘玉深吸一口氣，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
可就在這時，許鈺秀卻是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這讓她一怔。
“師姐，你.辛苦了。”
許鈺秀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在她踏入悟道之後，才瞭解到當初，顏湘玉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什麼。
那是顏湘玉所揹負的宿命。
縱然那麼做，會揹負萬般罵名，她也不得不去執行的宿命。
正如顏湘玉當初所說。
身負靈根者，生來便揹負了屬於自己的宿命。
能否執行自身的宿命，就要看身負靈根者，能否成長到執行屬於自己宿命的層次。
長生，只不過是給身負靈根者，一個不斷奮進目標。
所以，在修行之際，需要有自身的信念作爲支撐，才能堅定不移的，不斷前行。
一句‘辛苦了’。
顏湘玉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將許鈺秀擁入了懷中，她聲音有些哽咽，但卻充斥着難以壓抑的喜悅。
“不辛苦，只要小師妹你能理解我，那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許鈺秀任由顏湘玉就這麼抱着自己，聽着她那哽咽中，透着難以壓抑的喜悅的話語，許鈺秀只是輕‘嗯’了一聲。
良久之後。
顏湘玉才放開許鈺秀。
轉而，她道：“小師妹，既然你已經以太上忘情道入道了，還來到了這裡，那麼也是時候該將屬於你的命途，還給你了。”
說着，她伸手一招，王雨柔和花奴便出現了她身邊。
此時的花奴，在看到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許鈺秀，以及感受到許鈺秀身上，那彷彿能讓自己徹底消弭的感覺後，她驚恐的想要逃。
可此時，她根本無法有任何動作，只能絕望的吶喊。
“不要！我不要死！”
“求你們，不要殺我，我只是想活着而已，求求你們了！”
看着花奴如此模樣，顏湘玉面容冷漠。
“小師妹，她包含了你所有的情，將她收回，可助你破道！”
聞聽此言，許鈺秀沒有立刻有所動作，她只是看着那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氣息都與自己一般無二，此刻正陷入驚恐絕望狀態中的花奴。
少頃。
許鈺秀微微搖頭，道：“不必了，她是她，我是我。”
“她已經有了自己的人格，而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我的道不需要犧牲她來相助。”
她的聲音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然顏湘玉聽到她這話，卻是一愣。
花奴也在聽到許鈺秀這話之際，先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後，便是大喜。
“你真的不殺我？”
花奴還有些不敢相信，覺得可能是自己聽錯了。畢竟，她跟在顏湘玉身邊，即便是從未修行過，卻也耳濡目染了許多東西。
包括無時無刻，不斷涌入自身的各種情感。
直至某一刻，她才感受到那不斷涌入自身的情感，戛然而止了。
那一刻，她便已經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預感到自己可能有一天，會將自身的一切，全部奉獻出去。
那也就預示着她自身的存在，將會徹底消失。
如今，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她本以爲自己在劫難逃，然卻聽到許鈺秀說，不需要她了。
這簡直就是如蒙大赦啊！
又如何能讓她不懷疑，是否是自己聽錯了！
“你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存在了，以後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許鈺秀點頭，向花奴說道。
“真的！太好了，我可以活下去了！”
花奴大喜過望，幾乎要跳起來了，就像是個如獲新生的少女。
若是她現在不是被定格住了的話。
“唉，小師妹，你這是何必呢，她本來就是你的一部分，收回她之後，可是你很大破道路上，很大的助力，現在你這麼做，可是在無端爲你破道之路，增添磨難啊！”
顏湘玉嘆息一聲，帶着勸解的語氣說道。
聞聽此言，花奴率先緊張起來，她偷瞄了顏湘玉一眼，眼底深處多了一抹很深的仇恨。
爲什麼你總是要我去死！
花奴面上雖然不敢表露出來，但在心中卻是仇恨的吶喊。
然她的一應情緒，又如何能逃得過許鈺秀和顏湘玉的察覺。
即便是王雨柔，也能察覺到了她的變化。
然對於花奴心中的仇恨，顏湘玉根本毫不在意。
許鈺秀現在雖然已經沒有了絲毫感情，但也不希望看到花奴仇恨顏湘玉。
她道：“師姐，我意已定，你無須再勸我了。”
聽到許鈺秀這話，顏湘玉最終嘆息了一聲，也是不再多說什麼了，她只道：“好吧，既如此，便也無須強求了！”
“嗯。”
許鈺秀點頭，轉而她又道：“如此，那就有勞師姐，好好照顧她了，她跟隨在師姐身邊這麼久，離開了師姐，想必也無法好好活下去，師姐可願意教授她？”
“哦？”
聞聽此言，顏湘玉和花奴皆是一怔。
“可以。”
“我不要再跟着她了！”
然下一刻，兩人的回答，卻是兩極相反。
雖然顏湘玉點頭同意了，花奴卻已經對顏湘玉生出了牴觸，不願再跟在顏湘玉身邊。
這可就有些難辦了。
然許鈺秀只是理智平靜的對花奴說道：“你不願跟着師姐，在這裡你又能去往哪裡？”
“我”
花奴想說些什麼，卻話到嘴邊，一時又咽了下去。
顯然她也知曉現在的處境，沒有多少選擇。
跟着許鈺秀，那是她最不願意的。
因爲許鈺秀身上，無時無刻都在散發着，能將她完全吞噬的感覺。
最終，她也只能妥協，低頭沉默不語。
見此，許鈺秀知曉花奴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便也算是暫時，了結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