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飛翔沒跟暗探接觸過，不過猜得出跛腳漢子不簡單，奇特的碰面方式能讓他猜到點什麼，深深地感受到丁馗的信任。
他帶了兩個護衛隊的手下，押送三輛裝滿草料的車直出西門，按方傾城約定好的方式交給城外的接頭人。
抓回來的六個俘虜一直是昏迷的狀態，每天只喂點水給他們來維持生命，丁馗沒有施展迷魂術審問，一回巨羊城就立刻聯繫藥門的人，打算交給諜情司處理。
他相信諜情司會有不亞於迷魂術的辦法對付俘虜，把功勞交給藥門主要是因爲方家欠他的人情，欠的越多就越聽他的話。
“人一走茶就涼”這句話也適用在神元世界，丁馗辭去虎賁指揮使後，想借用諜情司系統的人變得艱難，要不是藥門欠着他的人情，那方傾城不是說叫就能叫來的。
那麼辛苦把六個俘虜從曹國帶回來，就是要給諜情司一個印象，自己還有不錯的利用價值。
諜情司的人動作十分迅速，帶走俘虜第二天就來了個南丘郡的負責人向丁馗拜謝，話裡話外暗示丁馗以後這種事可以直接找他，畢竟藥門的人不可能長駐南丘郡。
丁馗自然不會明着拒絕，表示某些信息可以共享，再抓到國外的奸細可以視乎南丘郡情報人員的表現而定。
六名俘虜被藥門直接押送南京城，少典密得到消息要親自審問曹國萬隆郡的負責人，能活捉外國地方密諜頭目的機會不多，應該能從中得到寶貴的一手信息。
“郡的負責人到一座邊城活動，沒有特殊事件就是去指揮重大的行動，從您的描述判斷應該是後者。”老錢頭是這方面的權威，他的判斷比任何人都可信。
前呂國的密探首領比南沼州堂主的地位還高，錢布的經驗比少典密都要豐富得多，他的判斷讓丁馗傷腦筋。
“落葉城能有什麼重大的行動，無非就是針對巨羊城嘛，巨羊城裡最有價值的目標不就是我嗎？曹國監察司對我還是念念不忘啊。”丁馗很無奈。
“想在巨羊城挑動民怨的機會不大，您的口碑註定他們無法成功；想暗殺您更不容易，下毒和偷襲沒有得手的希望，只剩下強殺一個選項，丁羽的存在他們不是不知道。
最有可能的就是挑撥您和孟國、己國商人的關係，假扮成這兩國的商人制造事端，引誘您出來強力鎮壓，同時編造謠言在巨羊城散佈。”老錢頭在推演曹國監察司可能使用的手段。
“如此看來早前通元江上的水匪也是他們，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我會主動出擊，直接殺到落葉城去，不小心被我窺探到他們的行動。”丁馗十分得意做出派陶沐去曹國的決定。
“一下子損失六名密探，其中一個還是郡的負責人，他們會推翻原有的計劃，重新制定更加縝密的計劃。”
丁馗問：“會懷疑到我的身上嗎？”
“有可能，不是你也會是諜情司的人，孟國和己國對他們的敵意沒那麼大，我國的嫌疑最大，短時間內他們不敢來巨羊城活動。”
“我們該怎麼辦？要做什麼佈置嗎？”丁馗虛心討教。
“您已經做了最合適的應對，俘虜交給諜情司，諜情司不會坐視落葉城可能開展的行動不管，剩下的事情也交給諜情司吧，我們從旁協助就行。
陶沐那邊需要提供更多的幫助，尤其在金錢方面，人手不宜增加；南丘郡會來大量的我國密探，我會減少記者們的活動；如果可以就限制外國人入境的數量，減輕我們防範的壓力。”
國家級別的情報部門有巨大的能量，需要相當的力量與之抗衡，對付曹國監察司的最佳選擇就是少典國諜情司，單憑丁馗自己的力量遠遠不夠。
“己國的情況如何？”丁馗沒有忘記樂家。
“費則用三船石頭充當花銅礦，誘使樂家購買了大量的高價花銅礦，那三船石頭運去煙嵐城轉個圈又拉到永勝基地，一點都沒浪費。
昌家在煙嵐城開辦福利院，前期工作已經完成，樂家忙於脫手花銅礦沒有給昌家添堵，在己國的第一家福利院將很快出現，所有計劃都在順利進行中。”
錢布總控丁家的情報活動，在這方面連柳豫和費則都要聽他的調度，有想法也會第一時間向他請教。
“己國在城中的佈置呢？”
“己國的黑幫全部被趕出巨羊城，萬班的學習能力很強，施濟會牢牢控制住巨羊城的地下世界。
孔家痛恨‘仁信’典當行，特意在旁邊開了一家‘誠惠’典當行，用極低的利息放貸，幾乎搶光‘仁信’典當行的生意。
天香巷的後臺老闆沒有變，不過我們安插了大量眼線進去，他們得到的消息我們基本都知道。
城中的局勢在我們掌控之中，己國的小動作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進行，他們翻不起大浪。”
“諜情司沒有針對他們的行動嗎？”丁馗覺得不正常。
“己國畢竟是友邦，又沒有帶明顯敵意的行動，諜情司樂得看我們反制，不採取行動屬於正常的。”
老錢頭久居呂國，熟知情報界的潛規則，同行見面不一定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相互之間沒有敵意的可以和平共處。各國情報組織能夠聚集到呂國相安無事，就是基於這個潛規則，大家都不採取攻擊性行動。
“既然這樣，就把我想要巨羊城的意思告訴大舅和岳父吧，距離我退役剩下六七個月的時間，有他們在朝中幫忙謀劃，才能保證我們得到巨羊城。”
丁馗見巨羊城已納入自己掌控的軌道中，於是決定給長輩們一個心理準備，也需要藉助他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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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鼐來到書房向姜厲稟報：“老爺，少夫人龍氏過府請安。”
“恩？”姜厲狐疑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掛曆，“今天離十五還早吧，龍氏怎麼會選這個時候來請安？馗兒又有什麼事嗎？帶她到偏廳，我這就過去。”
每個月的一號和十五號龍燕都會來姜府跟姜厲兄弟請安，從她到都城後就沒缺過一次，其他時候來姜府都有原因，例如姜厲兄弟和夫人生日，丁馗讓她來傳話之類，不會無緣無故地來。
龍燕在偏廳給姜厲請過安後，拿出一封信交給姜厲，說：“相公在巨羊城花費不少心思，那邊的產業頗具規模，若能將那裡變成自己的領地，之前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姜厲看完信沒有馬上表態，而是讓人掛起南沼州的地圖，仔細地查看巨羊城及其周圍。
“管家。”
“老爺有何吩咐。”姜鼐就守在偏廳外。
“把馗兒的信給老二看看，讓他過來一下。”姜厲認爲這件事需要找兄弟商量。
須臾，姜熙快步走來，首先問龍燕：“爲什麼要選巨羊城？”
龍燕把永勝基地的事情詳細給姜厲和姜熙介紹一遍，爲避免走漏消息，丁馗沒有在信上寫永勝基地的事，只是讓送信的丁芬口頭轉達。
“噝，”姜厲聽完吸了口氣，又來到地圖前，“這麼算來馗兒要的其實是兩座城，原則上元老院是不會在邊境封有兩座城的伯爵，但是自己建的就另當別論。”
“我就說他爲什麼在一個哨站上下那麼多功夫，原來實地另有一番風景，本來巨羊城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邊陲小城，我是肯定反對他要那裡做領地的，不過現在看看好像也不錯。”姜熙聽說過一點關於永勝基地的消息。
姜厲的眼光相當老辣，就在地圖上看出許多名堂，“如果有兩座城相互呼應，那麼這是一塊活地，看似周圍都是威脅，但也可以把威脅看成是機遇，只要經營得好不失是一塊上等的領地。”
“可惜太偏遠了一點，無論是我們家還是龍家的力量都很難延伸過去，馗兒拿下來之後主要靠自己打拼，他人在都城要派誰去經營啊？”姜熙下意識地認爲丁馗與長公主完婚後會留在鎮京城。
“這個甥媳未聽相公提及，他最爲倚重的柳先生和費先生都在那邊，丁羽和丁羽表妹也在那邊。”龍燕把丁馗身邊最重要的人都點出來。
“這應該不是馗兒最近的想法，我看他早就想好了的，近一年來的種種舉動便有合理的解釋。護國侯不在統帥府任職，第八軍團也不是丁家子弟指揮，丁家要一塊上等領地合情合理。”姜厲終於表態。
“你父親是什麼態度？”姜熙向龍燕打聽龍琨的意思。
龍燕解釋道：“接到相公的信甥媳馬上就趕來姜府，還沒有去問父親大人的意思。”
“恩，馗兒的軍功完全足夠一個子爵的封賞，只要龍琨表態支持，那麼統帥府這邊沒有一點問題。”姜熙沒有反對的意思。
“你去龍府時先告訴威國公，軍功級別可以儘量往上提，但要巨羊城的事一定得低調，元老院那些人鬼精鬼精的，不能讓那些老傢伙們提前知道。”姜厲叮囑龍燕。
（折白在此給看書的朋友們拜年啦，祝願各位雞年事事順心、如意吉祥、闔家安康、新年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