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友有禮了,既然是誤會,不妨道友放開禁制,出來現身一見。”
冷靜聲音在房間中響起,有些清冷,月無影慢慢一邊壓抑着身上的秘法爆發,一邊警惕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四周圍狼藉一片,殘破的屍體噴灑出了大片血霧,很快便被黑光閃耀的禁制吸收,上下左右的禁制上隱隱浮現出一張張猙獰的冤魂人面,讓人看得不寒而慄。
雖然看起來還十分冷靜,不過她此時心中,卻是變得沉重無比,自從進入陰鬼黑霧中,她就一直倒黴不斷,這次,恐怕真的有些在劫難逃了。
之前追捕吳用的時候,她就一直躲在暗處悄悄地觀看着吳用的表現,看着他一路狂奔突襲,在重重埋伏圍困中一口氣衝入到了陰鬼黑霧中,當真是驚豔無比。
在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吳用便是她尋找已久的天命所在,畢竟吳用此時的表現,與歷來天命絕境逢生的表現實在是太像了,逢凶化吉,絕爭一線,身具莫大的氣運。
但是,她當時卻始終沒有出手,除了沒有把握攔下吳用外,更重要的,她對於隱藏在暗處的張志平還是抱有很多懷疑,那頭突然出現的頂級海獸,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所以在將自己收集到的情報傳給月寒煙以後,她便毅然跟蹤着吳用闖入了陰鬼黑霧中,以吳用當時的情況,張志平既然選擇了出手救他,那麼勢必會與吳用會面,只有在那時,她才能確定天命的真正所在,究竟是吳用還是張志平。
只是,她還是太過小瞧這兇威赫赫的陰鬼黑霧了,原本她以爲自己跟着吳用,還有仙盟從靈盟中得到的黑霧中的情報,應該不會出現太多的問題,只是剛進入黑霧中沒多久,她便失去了吳用的蹤跡,留在吳用身上的印記,也變得若有若無的難以給她正確的指引。
無奈之下,她都已經決定暫先退出黑霧了,只可惜倒黴的,她卻正好碰到了一頭遊蕩而來的千面,暴露出了自己的太陰法力。
純淨的太陰之力,對於至陰至邪的邪物來說,無疑是最爲美妙的一道補品,可以精純調和它們體內的力量,提升它們的靈智,所以她剛一暴露出來,立即引來了千面的瘋狂,盯住她想要將她吞噬。
以這頭千面的實力,她唯有爆發出全力纔能有把握將其擊退,但是一旦爆發出全力的話,恐怕只會引來更多邪物的瘋狂,所以無奈之下,她只能按照之前收集的黑霧中的資料向白骨城這裡逃亡,在硬受了千面的一次詭異攻擊後,才逃入了城中。
原本以爲有了白骨城震懾,這頭千面應該就會放棄了,但誰曾想其這麼瘋狂,竟然直接盯住了白骨城不放,引來了邪魂島真傳弟子的注意,接連幾次無法將其徹底擊退後,更是將目光放到了她這個外來修士身上。
而這時,她受到的千面詭異攻擊也爆發了嚴重的傷勢,使得她現在,必須一邊躲藏城中邪修的搜捕,一邊儘可能的打坐調息,穩定自己的傷勢,躲避空間越來越小,已經瀕臨絕境之中。
但是,在瞭解了城中的情況後,她已經決定,寧死不會讓自己被那些邪修俘虜,落入那些邪修手中的下場,實在是太悽慘了,光是看看城中的殘酷景象,她就感到一陣不寒而慄,即使是以她多年心如止水的心境,也恨不得將此地徹底毀滅,一旦被他們生擒,那可真是,永世不得超生。
只可惜,月無影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以來的目標的就近在咫尺,而張志平雖然暫時沒有認出月無影,但也不放他將其徹底拿下的決心。
“好吧,老夫這次的目標是你旁邊,血戰幫那位少主身上的一樣東西,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等會老夫在你旁邊打開一個缺口,你從那裡出去,老夫再從另一面也打開一個缺口,將血戰幫少主的儲物袋攝出,誰也不得發出太大的響動引起其餘人的注意,否則便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善意的提出一個和則兩利的建議,將自己的目標放在一份不相干的東西上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旁邊客房中,張志平的神色冷漠無比,周身天演儀迅速運轉,推演出了一個完善的計劃,勢必要將此人,完美的捕捉下來。
略微猶豫了片刻,月無影放棄了攝起血戰幫少主儲物袋威脅對方的想法,如今的情況對她大爲不利,對方只要稍一暴露便能讓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威脅的話只會造成魚死網破,不,甚至網未必會破的局面,對方如此輕易的說出了自己的目標,讓她隱隱感到一些不安。
不過,如今這種情況下,也已經沒有太多了選擇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也不會輕易捨棄自己的性命。所以月無影心中很快便做出了決定,平靜的說道:
“也好,就依道友之言吧,只希望道友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在下,與道友同歸於盡的把握還是有的。”
黑袍朦朧,讓張志平看不清黑袍下的面目,發出的聲音也呈中性,陰陽難辨,張志平冷靜的一步步推進着自己的計劃,說道:“那好,現在老夫開始計數,十息之後我們便一起開始行動。”
月無影點了點頭,然後張志平僞裝的蒼老聲音,開始響起:“十,九,八······”
氣氛變得愈加凝重起來,月無影將自己的注意力提升到最高,死死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前後兩處的禁制上開始波動,兩道缺口,開始漸漸成型。
“···三,二,一,開!!!”
“嗖!!!”話音剛落,兩道缺口驟然成型,月無影身形一動,瞬間化爲一道銀光向一處缺口急速遁去,只是卻不是之前商議的前面缺口,而是用來取物的後方缺口,從始至終,月無影都沒有打算按照張志平的計劃來,只是爲了接下來的拼死一搏,稍微增加一點勝算罷了。
不過,禁制旁邊的張志平卻神色不變,從始至終,他也只是爲了拖延時間罷了,結果,從一開始便註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