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聽得直皺眉。
花開在一旁接着說道：“還有幾十個姑娘因爲實在是太不聽話不服管教，直接就被拉去強行開了苞，不知道姑娘你能不能明白，就是有些恩客喜歡強迫的，那些姑娘就被這些恩客定下了，毀了清白後銀子也沒有得到，都被霜媽媽拿走了，而那些可憐的姑娘在那之後就被統一關押在一個地方，有的姑娘直接絕食餓死在那裡面，有的蓬頭垢面瘋瘋癲癲，這一輩子就這樣毀了。”
正聽這孿生姐妹的話，外邊這時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兩個姑娘當即便給九月使了個眼色。
沒多久，房門便被人直接推開，自外面走進來的一個年紀稍長些的姑娘便是這醉蓮居中的管家，進了門後便只見春暖正坐在桌邊喝着熱湯，花開正在一旁看書，而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眉眼微垂的捧着托盤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見她們三個沒有什麼一樣，那醉蓮居的管家便直接走到了春暖身邊：“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用不用叫個大夫來？”
春暖捂着肚子搖頭：“不必了，已經好多了，是昨夜霜媽媽叫人送來的點心有些甜膩，我吃着不太舒服，於是又吃了些其他的東西壓了壓，結果吃多了所以纔會腹痛到現在，眼下已經好些了。”
“嗯，沒事就好，霜媽媽可還指望着你們姐妹二人賺錢呢，白養了你們一個多月，你們可要記得有些分寸，早晚都要去接客，又何苦拖延這一時呢。”
“我知道，只是我們姐妹二人前幾天接連的生病所以纔會耽誤到現在，還請姐姐去告訴霜媽媽，再過不了幾日，我們便會接客。”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醉蓮居的管家這時回頭看向那個站在那裡的丫鬟：“你，送過了湯水就趕快走，這裡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
九月一直低眉順目的，這會兒更是恭敬的俯了俯身：“是。”
說罷便直接退了出去。
在房門關上後，九月轉身先趁人不注意回了自己房裡，看着那喝醉後被自己敲暈的大漢和那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鬟，她便將衣服和丫鬟換了回來，之後便用杯子裝了一杯水在那小丫鬟的臉上潑了一下，沒過多久，小丫鬟便有些迷茫的睜開了眼睛，勉強坐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一看見九月就嚇的正要大叫，九月迅速蹲下身捂住小丫鬟的嘴巴：“先別叫，看你年紀不大，那你是不是在幾個月前被霜媽媽叫人給強制留在這裡的？想不想離開青煙樓，想的話就配合我，不要亂吵亂叫。”
小丫鬟呆了半晌才彷彿明白了九月的話，連忙點了點頭，被捂住的嘴裡傳來“唔唔”的答應的聲音，九月緩緩放開她的嘴，見小丫頭的眼睛有些紅也有些激動，在自己放開她的剎那，小丫鬟便直接向自己跪下：“活菩薩，求你快救我離開這個地方，我不想繼續在青煙樓裡呆下去了，活菩薩你真的能救我出去嗎？”
這是該多麼的走投無路纔會無奈的留在這裡做丫鬟伺候各個姑娘，又是多麼的害怕纔會見到能幫到自己的人就這麼麻利的下跪喊菩薩。
九月輕嘆着將她扶了起來：“放心，只要我能順利離開，就一定會幫你，你只要配合我，不要對別人說我今天敲暈你的事情就可以，過後我找時間再向你解釋，你只要記得，多多配合我。”
小丫鬟連連點頭：“好，好！只要能離開這裡，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九月摸了摸這小丫鬟的腦袋，見她雖然個子長的高，和自己差不多，但看起來卻嫩的有些過份，便柔聲問：“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我叫清清，十二歲，還有四個月才滿十三歲。”小丫鬟紅着眼睛說。
九月的神情頓了頓，點頭：“好，我知道了。”
十二歲，這種年紀就被強迫的留在這裡伺候那些姑娘，看着那些男人和女人之間所做的各種勾當，這個青煙樓真的是太贓污不堪。
太后……爲了復仇，爲了奪樓家的江山，爲了扶平王上位，竟然會在暗中與何氏一族做這種生意，真的是想不到。
在那小丫鬟被她打發走了之後，九月便搖醒了那還趴在她桌上的大漢，解釋說他喝多了之後沒站穩，撞到了桌角就暈了過去，說是叫了他好半天才叫醒他，那大漢見時間已經不早了，怕自己在新來的姑娘房間裡喝酒的事情被霜媽媽和管家知道，便匆匆的跑了出去繼續守着門。
九月坐到牀邊，從袖中拿出那份春暖和花開兩姐妹交給自己的名單和地形圖，仔細看了看。
烈北風爲什麼要派人來查探青煙樓？他是也打算藉着平王和太子兩黨相爭的勢頭向元恆皇朝的皇族內部下手了麼？
還記得當初他說過要藉着百姓之間的輿論去推翻晟王在朝中的地位，所以那次皇都城中的爆炸和百姓起鬨的事件，她一直以爲是烈北風和平王黨互相在暗中聯繫所做的，不過現在烈北風既然在查青煙樓的事情，那顯然他與平王和太后之間並無聯繫。
仔細想想也對，他畢竟是敵國叛黨，太后再怎麼急功近利也絕對不會把這麼一個定時炸彈捆在身邊。
所以烈北風根本不可能與平王有染。
春暖和花開一個月前就已經潛入這裡了，可見烈北風是在樓晏之前就打算查一查清煙樓的事情，樓晏的目的她知道，那烈北風究竟有什麼目的？
再又看着手中的名單，雖說就這樣拿走烈北風所派來的人得來的成果實在是不太講什麼仁義，不過想想對方是烈北風她也就沒什麼仁義不仁義的想法了，十分自然的將東西塞回了衣袖裡。
下一步，就是去找到那些被強行開了苞的姑娘都被關押在哪裡，最好是能有人來接應她一下，方便讓他們去找那些被送到各個官府的姑娘。
要怎麼才能和承封他們聯繫上？
從昨天天黑之前她被送到青煙樓後一直到現在，已經快到六個時辰了，她在青煙樓裡已經呆了一夜，也不知道承封有沒有找到什麼與她接應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