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稚一臉認真地看着阮父,“父親,我想好了。”
“左右嫁的還是個王爺,且不說他長得如何,多少也有些權勢。嫁過去無論如何是個王妃,上面還沒有婆婆管束,這樁婚姻怎麼看,都是我賺了。”
建安王,名叫李辰允,字景淵。在她的記憶深處印象並不是很深。
九年前先帝駕崩,新皇剛剛登基,南疆人趁着大梁政局不穩,大舉北上攻打大梁。
正趕上那些年天災人禍不斷,國庫空虛。大梁皇帝便只能就和,將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小的弟弟送到南疆當人質。
那年,李辰允年僅十二。
記得前世李辰允回來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被自己拒婚之後,他也沒再怎麼出過門,沒有再娶妻。
不到三年的時間,阮稚就得到了李辰允因病去世的消息。
說來也是個可憐的人,錯就錯在出生在帝王家...
不過阮稚倒也沒有時間去同情別人,在這個世道上只能先顧着自己纔能有活路。
既然躲不過,那倒不如直接迎上去。左右一個病秧子,又管不了自己!
阮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她的姑娘嗎?
怎的一下轉了性?
阮父聽到自己女兒這般說辭,忍不住多看了阮稚一眼。
他總覺得皖皖這次醒來,好像哪裡不一樣了。但這。樣也好,要真是讓他退隱,阮家的前程到他這一代從此沒落下去,那他當真是愧對阮家的列祖列宗。
阮稚的身體剛受了風寒,身子還很虛弱,加上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理清,便藉口自己想要休息將阮父阮母請了出去。
阮稚看了一眼守在自己身邊的連翹和雪茶,“你們兩個也出去吧,我想要自己待一會兒。”
連翹連忙警惕地看着阮稚,一雙杏眼可勁地上下打量。
阮稚這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忍住翻白眼的慾望:“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再傻到自殺的了,難受死了!”
連翹一時拿不定主意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雪茶,雪茶見自家小姐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朝着連翹點了點頭。
對着阮稚說道:“小姐,我們就候在外面,有事記得叫我們。”
阮稚點了點頭。
等到房門被關上,房間裡只剩下阮稚一個人的時候,她這才躺倒在牀上,思考着目前的情況。
看這樣子,自己確實是重生了不假。她前世做了太多的錯事,既然老天願意給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那她便一定要抓住。
這一世,她不僅要守護好自己身邊的人,她還要讓曾經羞辱過阮家的人都付出代價!
午飯的時間到了,阮稚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阮母特意吩咐人出門採買一大堆補品用來給阮稚做菜,阮稚一暼桌上的菜,喉嚨忍不住嚥了咽。
“這...唱的是哪一齣啊?”
阮母一把將阮稚摁在了桌子上,“皖皖,快來這兒坐下,這些啊,可都是上好的補品,你這在冷水裡泡了那麼一遭,趕緊多吃點補補!”
說着就一筷子一筷子地往阮稚的碗裡夾,一眨眼的功夫,她面前的碗裡就已經堆起一座小山了。
阮稚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坐在一邊低頭喝茶的老爹。
阮父就像是沒有察覺一般,若無其事地品着自己手中的茶,連頭都沒有擡。
阮稚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然後一臉討好地看着自己的母親,想着能不能糊弄過去。
結果剛一對上阮母警告的目光,阮稚一下就敗下陣來。視死如歸地盯着碗裡的“菜”。
“老爺,夫人,大少爺回來啦!”
門外,連翹一路小跑興致沖沖地喊道。
阮稚立馬藉此機會將筷子放到桌子上,那速度快得好像手中握着的是一塊燒紅的碳一樣燙手。
“我哥回來了?爹孃,我去接他!”
還不等自家父母反應過來,阮稚已經一溜煙跑了出去。
“哎!你這孩子...還沒吃飯呢!”
阮母抻着脖子朝着門口喊道,然而門口連個人影都已經看不到了。
“哎呀,我說夫人啊,我看咱們皖皖的身體挺好的,根本用不上這些東西。要不就算了吧!”
阮母一看閒躺在椅子上說着風涼話的阮父,一瞬間捨不得對女兒撒的氣全都撒到了阮父的身上。
“還不都是因爲你!成天就知道在這兒坐着,皖皖這脾氣都是你給慣出來的!”
“咚!”擡手將阮稚一口沒動的飯菜放到阮父的面前。
“她不吃你吃!”
阮父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只能訕訕地拿起筷子,心裡不禁暗罵阮少天。
都是這個小兔崽子,看你回來我怎麼收拾你!
阮少天穿着一身將軍鎧甲騎着馬在陣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阿嚏!”
緊跟在後面的侍衛見狀,忍不住關心道:“將軍,您這怕不是感染風寒了?”
阮少天回手給了侍衛一個暴慄,罵罵咧咧地說道:“滾遠點兒,還在這兒咒本將軍!”
阮少天得知自家妹妹被指婚的消息之後,這幾日一直都像是炸藥桶子一樣,一碰就着!
李辰允這個人雖然是個王爺,但他在南疆關了九年,那身子骨早就不知道被那些南方蠻子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能活幾天還難說呢,竟然還肖想他的妹妹!
阮少天因爲焦急一路疾鞭快馬,路上的行人見是阮將軍全都自發讓路。
可偏偏人羣中衝出一隊車馬,好死不死正好擋住了阮少天的路。
“大膽!哪個不長眼的,竟敢攔我們將軍的路?”
剛剛被打的小侍衛一下子變得硬氣起來,扯着嗓子吼道。
前面的轎攆上的簾子被人緩緩掀起,裡面的人剛一露頭,剛剛氣勢洶洶的侍衛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球。
輕聲喊了句,“陸、陸將軍...”
陸平沙其人長得人高馬大,一雙鷹眼十分銳利,好像誰被盯着看了一眼,渾身就開始不自覺地哆嗦。
陸平沙身穿一身官服從馬車裡出來,前面的副將十分有眼色地下車給他騰出了地方。
“阮將軍好大的官威啊!是不是在北邊待久了,忘了這裡是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