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也彆着急,先聽本郡主把話說完,原本那姑娘進恆王府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可誰知第二天她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直至一月過後她的家人方在一處風月場所裡找了她的蹤影。只是她已被人破了身,不知失貞於幾個男子身下了。故而這進恆王府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至於那姑娘後來的情況如何,自然是不用多說了,在她被發現的當晚便突然暴斃,但其中是否有何內情也不得而知。”
訶渠身子一顫,雖然楚琉光說的這些話有些直白,卻也足夠嚇人。
此事若不是黎傾琰所爲,可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但若說是黎傾琰所爲,那他還真是心狠手辣。
僅僅是襄王無心,便徹底毀了一個姑娘的清白,如此舉動當真是毫不憐香惜玉。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這是恆王世子做的?”
“這個可不好說,不過有一點倒是出奇的巧合。”楚琉光勾脣一笑,那別有深意的笑容卻忽的讓訶渠背後微涼,“但凡想用陰損計策等法子算計恆王世子的,都無一會有好下場。”
訶渠猛然站了起來,緊盯着楚琉光,楚琉光也全無介意的擡起頭來,與訶渠四目交接。
心中格外疑惑的訶渠,不知道楚琉光究竟是在嚇唬自己,還是說的全都是事實。
因爲她確實有想過,如果黎傾琰對她沒有興趣的話,便使出一些手段讓黎傾琰就範,只要她進了恆王府裡,日後的事也就都好說了。
可萬一真的如楚琉光所說,黎傾琰厭恨被人算計,對於那些施以計謀想要近他身的女子,不會有半分手下留情,那她就真的得好好思量一番,這個黎傾琰到底是不是個合適的夫君人選。
只是若楚琉光是成心嚇唬她...
一想着會有這種可能,訶渠盯着楚琉光的眼神就變得更加謹慎,企圖從楚琉光的細微表情裡,看穿她真正的用意。
楚琉光淡然的任由訶渠審視,也不怕她會胡思亂想。
“郡主伺候當真?”盯了楚琉光好一會,訶渠未發現任何異樣,這纔出言問道。
“本郡主騙你做什麼?不過本郡主之所以告訴你,這第一是不想讓你在我大黎受到什麼傷害,這第二嘛...”楚琉光說到這時,雙眼一眯,一道寒光乍現其中,“他是本郡主的,自然不會允許他人染指。”
訶渠瞬間斷定了,楚琉光是在嚇唬她,她就知道肯定沒有這樣邪乎的事,原來不過是楚琉光想要把她嚇唬走,從而好獨佔黎傾琰。
“琉光郡主爲了獨佔恆王世子,就編造了這麼個故事來誆騙訶渠,就不覺的有些過分嗎?”
楚琉光並不在意訶渠的無禮,她拿起蓮兒剛爲自己續上的熱茶,輕輕的用指尖摩挲着杯沿,“是不是編造出來的事故,公主一試便知,本郡主縱然再不見得有其他女子糾纏於他,卻也不屑說謊。”
此話一出,訶渠再度陷入疑惑,可依然是不死心的帶着幾分拈酸的語氣問道:“恕訶渠直言,郡主與恆王世子關係極差,這也似乎是大黎人盡皆知的事。如郡主所說的恆王世子看中眼緣,難道郡主就有那麼大的自信,認爲他會傾心自己嗎?”
楚琉光早就猜到了訶渠會這麼問。
“本郡主敢這麼說,自然也不會無憑無據,說起來此事還是恆王世子提及的,本郡主的爹爹亦是知曉並且默認了,差的便是尋個時間向皇帝舅舅請旨賜婚,你若不信,大可等見了世子問一問也無妨。”
楚琉光說的信誓旦旦,但在這裡她卻也說了個謊,畢竟不能將她與黎傾琰是私定終身的事,讓訶渠一個異族蠻夷知道,這事關着大黎的顏面,絕對不可讓外人看了笑話。
“如此一說倒是訶渠不自量力了。”訶渠緊攥着秀拳,話音裡也透着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公主言重了,自古美人愛俊傑,這本就是人之常情,況且公主正是花季,對此嚮往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若是公主真的心有不甘,想要去爭取一下,本郡主也不會出手阻攔。只是本郡主處於好心纔會一勸,希望公主萬不要做了什麼悔不當初的事情纔好。”
看着楚琉光變相奚落自己的得以模樣,訶渠近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但她終歸還是個有理智的,也清楚自己如今身在大黎國中堂的府邸,就算是心中有着萬般的委屈與不甘,也輪到她在這撒野。
“訶渠突然有些身體抱恙,就先告退了。”說罷,訶渠便起身匆匆離開了小花廳,全無要等楚琉光接話的意思。
蓮兒瞅着訶渠離去的背影,嫌棄的撇了撇嘴,“就她這粗俗無禮的言行,還想嫁入咱們大黎,真是癡心妄想。”
“不用在意那些,我們不妨來猜猜,我剛剛說的話,這訶渠信了幾分。”楚琉光飲了口茶,瞥向身邊的幾人。
蓮兒一手託着下巴,仔細想了想,“應該不會超過五分吧。”
楚琉光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曹嬤嬤和火芙,曹嬤嬤蹙着眉頭沒有說話,而火芙卻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奴婢認爲她都信了。”
楚琉光擡了擡眉,“何以見得呢?”
火芙眨眨眼間,依然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如郡主所說,您不屑於說謊,何況這種事情更加犯不着說謊,那荻族公主也是個聰明的,應該明白這一點,她只需動用一些人脈,細細打聽一二便能知曉真僞。”
“這一點你我都是想到一處去了。”楚琉光含着笑,從手邊打開一張雪婭方纔用內力彈落的紙條,上面寫的正是藏嬌樓呈上來的最新情報。
楚琉光上下瞄了一眼,嘴角一勾,笑容中帶着幾分暢快肆意,“他還真是膽大,竟又暗中折損了黎南謹的一股勢力,想必這回可有黎南謹受的了。”
這語氣裡伴着十足的幸災樂禍,楚琉光將紙條彈進腳邊的火盆中,在火苗的包裹下紙條頃刻間便化爲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