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宮內的景色由數御花園最盛,而這位於御花園偏東角所在的凝香齋,光從名字中便知定然是處不俗的地方。
凝香齋顧名思義,每逢天氣轉變,有風從四周的空地吹過,凝香齋裡都會神奇的浮現出一陣陣清淡沁脾的花香。
一開始宮裡的人都不明白爲何會發生着等奇異的現象,直到後來黎皇命園林匠人去查探,在凝香齋內各處樓宇窗口的風斗上,尋着了幾塊用以千年芋蘭香木製成的避風塞,這才解開了凝香齋裡的惑人謎團。
芋蘭香木自古就異常受皇室中人的喜愛,而太祖皇帝在開朝建國時,用幾塊千金難求的稀世香木料,點綴在凝香齋最不顯眼的風斗上,如此一來只需外界的幾縷清風吹入風斗,那些芋蘭香木便能自然而然的揮發着自身的淡雅香氣。
秋分時節的夜晚,幾絲舒爽的涼風輕送着,凝香齋內再次飄蕩起了芋蘭香木的芬芳之氣,而凝香齋旁邊的太湖石假山羣,也在天邊皓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巍峨林立。
然而那假山內的小徑中,卻時不時的傳出一聲聲伴有動情的呻吟,平白使這塊莊嚴敦肅的地方,沾染上了不少風月情韻。
衆人剛走進假山一旁,就聽到了這般令人聞之羞愧的聲響,一些已經人事的婦人當即臊紅了臉。
而未出閣的姑娘小姐們,哪怕是猜到了這是什麼聲音,也不敢讓旁人瞧出了來,她們一個個的無不是面帶紅霞的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幹愣着。
楚琉光乍聽之下,嬌俏的臉蛋兒上亦是透着微紅,爲了緩解尷尬楚琉光忙輕咳了幾聲。
黎傾琰看在眼裡覺得很是好笑,便俯下身子在楚琉光耳邊低聲道:“光兒這是怎麼了?”
楚琉光擡眼瞪了黎傾琰一下,哪裡不明白黎傾琰這是故意在逗弄自己?
“把嘴巴給我閉好了,認真看好戲!”
清楚楚琉光羞臊的厲害,黎傾琰也不再繼續逗她,繼而將楚琉光摟抱在懷中,心想着等會若是看到什麼不堪入目的場景,他一定得把他家光兒的眼睛捂上。
隨着衆人的靠近,那浪蕩的吟叫聲也越發的清晰,陳蜜萍聽見這樣的聲音,要說再不明白裡面正發生着什麼,明顯是不可能的。
幸虧事先得到了楚琉光的有心提醒,否則此刻在這裡的就是她了,一想到這點陳明萍的目中不禁閃過一絲狠戾。
“哎呀,咱們怕事要壞了人家的好事兒呢。”一位貴婦掩脣調笑着,全然把那假山裡的一對男女,當成了在宮中當差卻耐不住寂寞的侍衛、宮女。
另一位婦人也點頭搭話道:“嗨,大家都是俗人嘛,難免有糊塗的時候,咱們還是快點離開這吧,省的影響了人家的好事。”
此言一出,旁邊的人也紛紛開口附和,畢竟這是在皇宮禁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陳蜜萍曉得線下不好說什麼,終歸她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要是說了什麼難保不會叫人背後詬病了閨譽。
況且陳蜜萍敢確信,即便自己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在假山裡算計的那個人,也不會放任衆人離去。
果不其然,在衆人正想擡腳離開之際,忽聞外面有人前來的喬磊,心中一喜,彷彿覺得一切都已勝券在握,離他能飛黃騰達的日子僅有一步之遙。
喬磊在腦海裡暢想着美夢成真,等體內的藥勁一過去,他連確認懷中女子身份的步驟都省去了,直接便扯着嗓子大聲的狂喊。
“啊!陳小姐...怎麼...怎麼會是你!陳小姐贖罪,是在下冒犯了你,在下真的不是故意壞了你的貞潔,實在是....是在下被人下了藥物所致!”
衆人聽罷都是面容一滯,今日入宮參宴的陳姓姑娘有好幾個,現在也有一兩個如今不在場上,難道那假山內的女子就是她們當中的一個?
要真是這樣的話,這事情可久有意思了。
喬磊發覺懷裡的人沒有任何動靜,以爲是陳蜜萍害羞了,再想着外面肯定都是人,陳蜜萍失身於自己一事是賴不掉的,他只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同他有了肌膚之親的女子,乃是慶國公府的陳小姐便可。
“陳小姐...你別哭啊,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你們慶國公府,但我喬磊向天起誓,定當會對你負責到底,這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陳小姐...不,蜜萍...你別再哭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喬磊一而再的叫着陳蜜萍的名字,站在假山外的陳蜜萍在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驚詫目光後,本就泛着寒意的眼神,登時變的愈發冰冷徹骨。
想不到這喬磊不單是要害她失去貞潔,還妄想着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失貞給了喬磊。
如此說來陳蜜萍之前所做的事,還真是不冤枉他喬磊分毫。
“咦?陳小姐她不是就在這呢嗎?怎麼裡面還有一個?”同陳蜜萍靠的很近的一個世家小姐,倍感疑惑的問道。
既然人家陳蜜萍好好的在這裡,那假山裡的又是誰?
大家面面相覷的摸不着頭腦,不過有一點可以斷定,此事已然是發展的越來越有趣了。
陳蜜萍也故作鎮靜的睜大了雙眼,“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從假山內閃出了一道人影,喬磊假裝做被人趕出來的模樣,整個人衣衫半敞的跌倒在地,看上去很是狼狽。
喬磊如此裝模作樣的用意,無非是想告訴衆人他也是此事的受害者。
“啊!”見到一個男子衣衫不整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場上的姑娘小姐們無一例外,趕緊伸手遮住了眼睛。
而楚琉光的雙眼也早在喬磊現身的瞬間,被黎傾琰從一旁牢牢的給捂住了。
楚琉光極爲無奈的扯了下黎傾琰的袖口,“好了你放心吧,我什麼都沒看到,你手上的力度輕一些,都快把我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