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三叔公那別有深意的話,趙孟那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意有所指,以及阿楓坦言表示元大小姐心機深沉
還有那天晚上
她晚上從來沒有出去散步的習慣,回了房間洗漱上牀之後,她更喜歡做的是閉目打坐,運調內息。
她在元府住了這麼久,元大小姐不可能不知道她的這個習慣。試問大晚上的,又怎麼可能回去找她呢她不在,她又怎麼會在她房間等呢
如果說有極其要緊的事,可次日她不是什麼都沒說嗎況且,她又能有什麼要緊的事
而趙孟,非要纏着自己去花園賞什麼花百般拖延不許自己回房間
一切的一切,已經很明顯
元大小姐和趙孟之間應該早就搭上了線,那天晚上的事情,分明就是他們兩人一手策劃安排的
弄成那樣的結果,他們兩人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各得其所不是嗎
不過,她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穆輕寒嘲諷的勾了勾脣,好姐妹啊她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還是說,一開始這根本就是個局
“穆、穆小姐”趙嬤嬤見穆輕寒目光直直的瞧着自己,明明波瀾不興,她卻有種被她看穿看透的感覺,心裡有點兒毛毛的。
“其實,你的主子大可不必費這些事的真的”穆輕寒看着趙嬤嬤,輕輕的說道。
趙嬤嬤睜大的眼中滿是訝然,愣在了那裡,顯然不能理解穆輕寒這話。
不知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穆輕寒顯然沒有向她解釋的意思,輕輕笑了笑,起身,身體微微搖晃飄似的走了出去。
很快就消失在自己視線中。
趙嬤嬤一愣,隨即心頭一緊,慌忙起來追了上去急忙叫着:“穆小姐穆小姐”
可是哪裡還有穆輕寒的影子
“哎呀,這下子糟糕了”趙嬤嬤只當穆輕寒會尋死,急得跺腳,慌忙奔向元瑛住的院子,去向元瑛稟報。
誰知她來到元瑛院子的時候,看到廣秀、蘭芳兩個大晚上的守在門口,一時大奇,上前道:“你們兩個不在屋子裡好好伺候着大小姐,什麼時候當起門神來了”
一邊說一邊要往裡走。
廣秀、蘭芳不等回答她的話,忙着先將她攔了下來,廣秀小聲笑道:“哪裡是我們要當門神呢還不是穆小姐,也不知怎麼了,大晚上的還來找大小姐有事,大小姐就讓我們出來守在這兒,誰也不準進去呢嬤嬤找大小姐可有要事您還是先到茶水房裡等一等,等會兒這裡談完了我再去知會您老人家”
聽到穆輕寒在大小姐這裡,趙嬤嬤的心便放鬆了一大半,正想笑着說自己沒有什麼極要緊的事兒,明天再來,轉念一想,穆小姐聽了自己那番話後似乎表現得有些古怪,也不知她跑來找大小姐會說些什麼
沒準等會兒大小姐還會傳自己呢,所以還是候着吧
便笑道:“好,那我在茶水房裡歇一歇,等會兒大小姐和穆小姐說完了話,你們記得去叫我”
廣秀、蘭芳忙笑着應了。
屋子裡,穆輕寒和元瑛之間的氣氛,就沒有那麼平和寧靜了
穆輕寒儘管帶着滿肚子被欺騙的憤怒而來,但她從來就沒有找人吵架的經驗,此刻真正面對元瑛,卻是說不出話來
論察言觀色,穆輕寒哪裡是元瑛的對手
元瑛看到她這副神情、這個時候站在自己面前,心裡邊便全明白了
既然她已經都知道了,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元瑛的臉色一下子冷沉了下來,眸光輕轉瞟了穆輕寒一眼,似譏似誚,嘴角不屑的勾了勾。
穆輕寒手心一緊,身子微僵,心裡暗暗發涼
元大小姐這副神情,纔是對她真正的態度吧所謂的好姐妹,原來真的全都是假的
原來她真的是太天真了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麼晚了還來找我,不會是站在這兒發呆吧或者,特意過來看看我而已”元瑛無不譏誚的笑道,端起茶碗優雅的飲着茶。
穆輕寒心中悶悶的痛起來,今天受到的衝擊真的是太大了
“趙嬤嬤說的話,是真的嗎那天晚上”
元瑛起身,將一個小匣子拿了過來,打開,指着裡邊疊的整整齊齊的白色絲帕,淡淡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看,這是那天晚上我落紅的元帕”
穆輕寒的臉色一白,低啞着嗓音道:“你可以算計我,但是你怎麼只奧他那天晚上會來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喝醉酒、會”
穆輕寒並不知道高楓的酒量酒品如何,但是她相信他絕對不是一個那麼輕易便會酒後亂性之人
如果他那麼容易便酒後亂性,只怕在燕王府中這些年早就不知道被人算計爬牀多少次了
元瑛看了她一眼,輕笑起來,悠悠笑道:“看起來你也並不傻”說着便將自己和趙孟的算計全都說了。
穆輕寒不由大怒,冷冷道:“你真卑鄙”
“這都是你逼我的”元瑛冷笑道:“我和他已經訂親,你卻生生搶走了他,居然還逼着我爹孃認你做義女、讓你代替我出嫁,真當我元瑛那麼好欺負嗎我這麼做,也不過是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阿楓是什麼脾氣你那麼聰明你應該很清楚,你就不怕他會不認賬嗎”穆輕寒氣得輕顫。
雖然是高楓逼着元家人這麼做,可元瑛將這筆賬算在她的身上也不算冤枉她,畢竟此事受益的是她和高楓她這麼說她認了
可是,她這般的口氣,令穆輕寒簡直不敢置信
“他或許會,可你不會”元瑛冷笑,冷冷道:“他敢不認賬,我也豁出去了,此事一旦公開,他名聲盡毀你以爲你一個破壞了人家姻緣的女人,真的就能安安穩穩的當燕王妃嗎你又捨得他名聲盡毀爲千人萬人唾罵嗎”
穆輕寒臉色雪一樣的白,深深的吸了口氣,澀然道:“其實你真的不需要做這些、不需要這般算計籌謀,真的我比你更清楚我與他不匹配,如果你說你要嫁給他,我是願意成全的你又何必弄出這些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