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君合上金扇繼續道,“其實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可說的。這些事情娥皇和我早就約定在先,想必娥皇已經告訴你了吧,美瑟公主。”
美瑟面色微緊,她並不知道娥皇和穆子君之間會有什麼約定,一時也難以肯定對答。
“怎麼,美瑟公主難道不知道嗎?”穆子君有意無意的說着,“娥皇既然派你來爲何不告訴你了?還是說不能告訴你了?”
美瑟心頭遽然一緊,不由得陰鷙的斜了花映一眼。聽對方一說娥皇的事穆子君是知道了,不管怎麼他算是要拿這個把柄壓制她了。事情如此美瑟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花映,就算不是她高的密,起碼她也隱瞞了很多事情。
快速的思緒片刻,美瑟面色微變,“可是事已至此,太子心態一如從前?”
太子哼笑,幾乎已經斷定了美瑟公主不知他與娥皇的事。
如果娥皇還在,那他們兩國是不會有如此傷亡的,襲軒王也早就被娥皇弄死了,輪不到穆子君親自動手。
可這樣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起碼他動巫山的時候沒有人插手了。如果換做娥皇一定不會眼睜睜看他吞下那麼大塊土地。
“我的心自然一如從前了。”穆子君擡了擡手,有人爲他拿出一份地圖,攤在衆人面前。
衆人都聲色不動的看了一下,北古國現有的土地有三分之一被劃分出來,同時這也是美瑟公主打下來的。
穆子君合上扇子,眸子陰冷,“大家想得沒有錯,北古國被你們打下來的我已經全部劃分出去了。雖然這一仗我們死傷慘重,但既然敗了我也無話可說。我相信你們好不到哪去,朱雀宮一直懸空,玄武宮的現在負責國內守衛,青龍宮的將軍已是重傷。而且紅枝國的簫
廉王一直是我的盟友,再打下去我看你們未必能應付前後夾擊的局面。你們現在所站着的土地我可以無條件奉上,十年之內絕不出兵強奪,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銀兩補償之說,就此收兵。另外,我們的人質九公主必須要送還給我們。”
穆子君話語擲地有聲,對情勢分析也是面面俱到,最重要的是他居然瘋狂到一下就無條件劃分出去三分之一的土地。這麼大的肥肉不免令人動容。
而一旁的花映一眼看到這張地圖的時候,心就涼了半截,再聽太子解釋恨不得將柳靈鈴碎屍萬段。太子說到最後時她又忍不住滿臉燥~熱——她居然可以回去了,她甚至做好了死在東陽的準備。
果然啊,她就是知道如果這世上還有人救她的話,那一定是太子哥哥。
人往往對輕而易舉得到的不太滿意,美瑟公主自然也是這樣的,她還提出了更加苛刻的條件,穆子君自然也是嚴厲駁回。他們的把柄就是娥皇,太子三番兩次有意搬出娥皇,就是希望美瑟適可而止。
然而美瑟公主總妄想伏冰過河,最後柳靈鈴不得不直指她的死穴,“既然和美瑟公主談不來,那還是請娥皇出面吧。”
美瑟面色緊繃咬牙切齒,握拳的手呈現出青白色。一旁的卓舜雖然身受重傷,也無心辯論,然而見對方一提娥皇,美瑟公主就刻意迴避,甚至有種被要挾的感覺。再回想之前種種不對勁的地方,娥皇的事卓舜幾乎能猜到六七分了——只怕之前威嚴冷血的娥皇是再也見不到了。心下傷感至於,更有一種頹喪的感覺。
談判到達這種地步,在場的有些人已經無心於此了,比如卓舜、花映。在他們看來,喜也好悲也好,結局已經出現了。
直至深夜,北古太子和
東陽公主終是達成了協議,一切如之前穆子君所說的那樣。
昭陽曆346年,2月29日,東陽國的領土得到再一次的擴張,這又是一個舉國歡慶的時候。
花映什麼也不用收拾,直接隨着她的太子哥哥走了,這一切突然到有些不真實。
此處終於有了落筆,當看到花映和太子同乘一輛馬車時,柳靈鈴一直緊懸着的心也跟落下了一半。和東陽達成了協議,襲軒王已經確認重病,巫山國那邊只等簫廉王收尾,離太子繼位只是一步之遙了。所以當花映坐在柳靈鈴旁邊的時候,柳靈鈴開心的喊了一聲,“文詩。”
從協議的被按上紅印的開始,婢女花映又搖身變做九公主穆文詩,然而高興之餘她的心任然是絞痛的,因爲她同樣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領土。這一切都是眼前的妖妃所爲,太子哥哥以後是要成王的,再怎麼寵愛她,她都不會忘記自己是東陽國的人。未成王之前就能助東陽奪走三分之一的領土,待哥哥成王之後保不定會是亡國的妖妃。
穆文詩一面叩拜太子妃,一面緊按住腰間暗藏的某物。
離開東陽國她也不是什麼都沒帶走?她一定要親自救出被矇蔽雙眼的哥哥,助他成爲一代明君。
和東陽達成協議的三天後,穆子君收到巫山國投降的消息,一時間興奮難耐,拉着得力的衆人小慶賀一番。
九公主穆文詩親自配酒,還獻上祝酒歌,衆人好不熱鬧,一直暢飲到深夜。
一晚上,太子妃一反常態的不願飲酒,被穆文詩頻頻敬酒才喝了兩杯。穆子君只覺愛妻是累了,散席後在衆人眼中親自抱起太子妃走進帳篷,惹得小婢女們連連尖叫。然而唯有一人,在暗處看着遠去的背影,眼眸陰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