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祥的微笑着點了點頭,看着其實很出色的兒子伸出了手,將他扶起來,“我已經爲你安排好了。”
辛偌看着父親眼眸動也不動。
嬋丹將軍囑咐道,“你的四哥並沒有領兵作戰的才華,他以後只能是強大的個體,他只有輔佐的能力。這次出征我安排了他去打頭陣,探探虛實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我也將你安排在出去,做他手下。你能不能出頭就看這次了!”
辛偌再次跪下,心底充滿感激,“父親,您放心,我會保護四哥的。我也一定會給你帶來好消息。”
一身黑衣的嬋丹將軍安靜的笑着,從容的站起,向前廳走去,宛如水裡的延伸墨。
——“辛偌,你好自爲之。”
他留下簡單的一句話,便不再教導無戰事經驗的兒子什麼問題。他相信,他的最幼子早已學會了更重要的東西,那是其他孩子所不瞭解的。
第二日,嬋丹將軍帶着兩個兒子面見巫王,將戰事分析和如何應對簡單交代了一下。
巫王裹着貂襖昏昏沉沉似乎還沒睡醒,不知昨夜又進了幾個妃子的屋子。
面對老將的提議,巫王只是斜了斜辛偌,但又想着要給嬋丹留個面子便也懶得多問,隨手一揮,允了。
嬋丹將軍還要再說什麼,巫王有些不耐煩隨便應了幾聲便退朝了,還當朝邀請嬋丹將軍和兒子們共進早餐,顯示得到的是拒絕。
巫山打了個哈欠在左右攙扶下去了皇后的住所。
下了朝,嬋丹將軍慣例回府,四哥辛戈在衆人道喜聲中去往最大的酒樓,辛偌放慢了腳步,在平坦的石鋪路上走了許久還沒出宮。他眼眸虛無的看着前方,腦海裡卻是不停閃動着思緒。終於,他停下了腳步,略頓了一下快速向後宮跑去。
他停在後宮門口,看着裡面,望了又望,期待着能看到她在花叢中走過。
可是看了許久許久,除了偶爾有幾個婢女急匆匆的路過,什麼也沒有。
一旁站崗的侍衛也看了辛偌許久許
久,終於忍不住道,“辛偌兄弟,你不再看了,長公主長期臥牀,就算閒逛,也不會逛到這裡的。你以後也別來了,除非跟裡面的小主有婚姻,否則是進不去的。”
辛偌回過了神,眼神哀傷的看着他,“怎麼會長期臥牀了?她的身體還沒好嗎?”
侍衛無奈的搖了搖頭,感嘆嬋丹將軍那樣的人物也會有這麼蠢的兒子,“公主貴體如何,我們侍衛哪敢多打聽?”
辛偌點了點頭,眼神又遊離開來,“是啊,你們怎麼會知道了?”
侍衛嘆了口氣,也看了看裡面,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忍他繼續癡呆,便指了指裡面,“看見那個採花種的丫頭沒有,六公主的婢女,聽聞整個後宮裡只有六公主常去看望長公主。你要願意,我把她喊來,雖然還是見不着,但託個信還可以。”
辛偌頓時眼眸一亮,激動道,“是嗎?那你快把她喊來,我有話要她帶。”
侍衛看他突然的生態,嘆了口氣,轉身喊來了花叢裡的小丫頭。
丫頭年齡還小,個頭不高,好奇的打量着辛偌,“你要我做什麼?”
辛偌從懷裡掏出一根木雕的髮簪,上面刻的是兩朵百合,美麗得宛如時光的凍結。那是他閒時在屋子裡雕刻的,每一刀都存滿了對她的掛念,“請你轉告六公主,一定要親手把這個髮簪交給長公主,告訴她我要出征了。”
小丫頭看了看髮簪又盯了盯眼前的男人,歪頭道,“那你誰?”
辛偌囑咐道“記住,我叫辛偌,是嬋丹將軍的七兒子……”頓了頓,又道,“也是長公主的侍衛。”
小丫頭更是奇了,她怎麼沒聽過嬋丹將軍有個七公子,就算是是七公子又怎麼成了長公主的侍衛。滿腹疑問又不管多問,便點了點頭道,“七公子放心,我一定送到。”
“等等。”小丫頭剛想轉身,又被辛偌攔住,“我會在這裡站到正午,如果長公主有話你便來這裡找我,如果沒有你就不用來了。”
也許是被什麼觸動了下,小丫頭愣了
愣,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快速跑去。
本來她對長公主沒有很深的映像,六公主出屋還輪不到帶她,起初有人託她辦事她還不樂意。可聽那男子要在那站一上午,心裡頓時有股暖流,放了腿就跑。
回到紅緣閣,六公主真正賞花,小丫頭將剛剛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六公主是知道這個侍衛的,雖然不算了解。但他是從小就守護姐姐的人,從紅枝國到北古國,再從北古國回到巫山國的一路,至死不渝。
六公主不比那小丫頭,手上握着侍衛親自爲公主雕的木髮簪,不由得明白了許多。
立馬命人取了外披起身去往嫺靜宮走去。
嫺靜宮內,冰冷異常。六公主進入連外披也沒有脫。走進內屋,水天姿坐在牀頭,白粥擱在一旁。
六公主心頭痠痛,“姐姐的屋子怎麼沒有炭火?難道她們欺你到這個份上?”
水天姿放下手中的書,面色依然蒼白,“炭火太嗆,我讓她們撤了。”
六公主吟秋坐在了牀邊,她與長姐熟絡了很多,“她們定是沒領到好的炭火,等會我讓婢女送些好的來。姐姐體虛,容易着涼,沒有炭火可不行。”
水天姿難得的笑了笑,“你留着吧,好炭火本來就不多。”
吟秋知道長姐比較倔強,也不糾纏此事,從袖子取出木簪遞到水天姿面前,“有一個叫辛偌的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他說他要出征了。”
吟秋看着長姐,想要從她的表情裡看到喜悅或驚喜,可惜……什麼也沒有。
水天姿蒼白的臉上平靜如水,擡手緩緩接過木簪,輕輕將手指放在雕刻的百合花上。吟秋哪裡會觀察到,她平靜的眼眸底處已是翻江倒海的傷痛。
就在她整日睡在牀上的時候,那個男人私底下有做了多少事情?
他沒有貪圖榮華富貴、安逸生活,他還記得自己的承諾,爲她拼死拼活。
吟秋就這樣看着姐姐,看着她平靜如薄雪一樣的臉上劃過透徹的淚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