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欣方纔還不想留下,可聽到寒風政這樣說居然改變了主意,虞林生很是疑惑。最讓他苦惱的,莫過於他根本搞不清這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們兩之間的談話,虞欣根本一句都聽不懂,宛若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你……”
虞欣使了個眼神示意虞林生放心,而後小聲的說道:“沒事,放心。”
虞林生原本是不大放心的,他不但對寒風凌澈厭惡至極,對西楚的皇室都厭惡至極。這個太子也是出現在虞欣的故事裡的角色之一,讓虞欣和這個寒風政獨處,虞林生如何放心的下來?但是這是虞欣的意思,他又不好多說什麼,雖然不大願意,但還是乖乖的聽了虞欣的話。
“你自己多加小心。”
虞林生也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輕輕的對虞欣說了一句,之後便意味深長頗帶敵意的看了看寒風政,然後便退了出去。
雖然對虞林生最後那一眼有些不滿,但是對虞林生退了出去,還算識趣,也還算滿意了。
“坐吧。”
寒風政指了指椅子,一邊說着請虞欣坐下,一邊自己也坐了下來。然而纔剛剛坐下,寒風政還在思索應該說些怎樣的開場白的時候,忽然就被打擾了。
“主子,寒風凌澈派人來說,他想見你。”
“哦?”寒風政擺擺手,喝了口杯子裡的酒隨後說道:“他寒王欣賞了虞欣姑娘這麼多支舞蹈,也該換換人了吧?怎麼,他捨不得銀子,又捨不得人,哪有這樣的道理?姑娘說是不是?”
這話倒是不錯,公平競爭,寒風凌澈自己不要了,怪不得寒風政。
她沒有說話,坐山觀虎鬥。
“去回了,就說不見。”
“是。”
小廝應了之後,便退了出去。
寒風凌澈等着人回稟,卻聽說那人拒絕了他的請求。他心下一沉,總覺得自己快猜出了這人的身份,但是還沒有辦法證實。他眸子冷了好幾分,覺得很是不可思議。聽說虞欣還留在那二樓的雅間,他更是握緊了拳頭。
“王爺,回府嗎?”
從森看到自家王爺這副模樣,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在這裡待了半天,人家不肯見,也是無可奈何。於是想了想,只好如此問道。
寒風凌澈沉默了半晌,隨後鬆開了拳頭:“回去吧。”
他說完之後又補充道:“繼續派人盯着,我倒要看看,這人究竟是誰!”
雅間中。
“太子殿下爲何會來凌城?”虞欣做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問道。
“有事要辦,途徑此處,便想着來看看姑娘。”
寒風政給虞欣倒了一杯酒,然後目光卻總凝聚在虞欣的面上未曾離開過。虞欣本就對寒風政抱有幾分厭惡,他這樣直勾勾的眼神更是讓她覺得不適應,有些噁心。但是又不好直接指出,便只是冷着一張臉,寒風政越是盯着她,她的臉色就越是不好看。
“殿下究竟還有什麼要問的?”
虞欣率先打破了沉默,她並沒有時間精力再多費口舌浪費時間。
“到沒有什麼要問的。”寒風政依舊露出一抹笑容:“只是很好奇,兩次見到姑娘,姑娘好像都帶着面巾。還從未見過姑娘紗巾下的面容,不知道可否有幸一見?”
虞欣冷眼掃過面前已經斟滿酒的酒杯,卻不動。她面上帶着面紗,要喝酒實在有些不方便。“奴家生來面目可憎,面容醜陋,不敢隨便露出真容,恐玷污了殿下的眼。”
寒風政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便笑了出來:“姑娘當真是謙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姑娘之姿色傾城絕豔,哪裡是面目可憎了?”
“若是殿下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奴家便告退了。”
虞欣皺着眉頭,隨後連多加應付都不願意,準備起身離開。誰知道寒風政卻拉住了她——虞欣下意識想躲,但是又怕寒風政看出倪端,便沒躲過去,而是被寒風政牢牢的拉住了手腕。
“本太子可是面目可憎的洪水猛獸不成?”
虞欣略有些牴觸,忍着不愉說道:“自然不是,太子殿下儀表堂堂玉樹臨風,怎會是洪水猛獸。”
“既然如此,你爲何總是對我避而遠之?第一次見你時你便躲開了,今日你又要躲開不成?本殿下還不至於讓你如此厭惡吧?”寒風政這話雖說是厭惡,但卻一副胸有成竹,隨時隨地要散發魅力似得。
“奴家不敢。”
虞欣冷冷的掃過寒風政握着自己胳膊的手,隨後說道:“殿下能放開奴家嗎?男女授受不親,莫不是殿下覺得奴家是勾欄之地的煙花女子,可以肆意輕薄?”
“當然不是。”寒風政聞言,便放開了虞欣的手。
虞欣收回了手,收在袖中,偷偷的擦了擦。
寒風政倒是沒有注意這一點,他沒有注意到虞欣眼底深深的厭惡之色。
“奴家確實有些累了,往常跳完舞都是直接回去休息的,饒是寒王殿下面前,也是如此。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否理解一二,讓奴家回去休息呢?”
寒風政聽到虞欣提到寒風凌澈,眉頭蹙了蹙,隨後便又露出了一副笑容:“是本殿下考慮不周,忘了姑娘方纔連舞兩曲,竟是累了。既然如此,姑娘便回去休息吧。這舊,改日再續也不遲。”
“多謝。”
聽到寒風政的話,虞欣自然是不多留了,道了聲謝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着虞欣如此,寒風政盯着虞欣的背影露出一抹笑容,輕輕呢喃了一句——“有趣。”
虞欣離開了二樓的雅間,面色倒是深沉的難看,回到房中,虞林生已經在房中等他了。見他回來,忙問:“方纔那人是西楚太子寒風政?他可對你不利?”
見虞林生如此關切自己的模樣,虞欣只覺得心頭一暖,於是露出一抹笑容,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說了兩句話。”
虞林生這才放下心來:“這西楚的太子好端端的跑到凌城來做什麼?西楚的朝堂就半點事情都沒有?他堂堂一個太子居然騰地出空?真是稀奇了。”
“他說自己是爲了處理一些事情途徑凌城,但是依我看來不過是託詞罷了。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目的,我聽他的意思,他可能還會來百花坊。難不成是來找寒風凌澈不痛快的?”
虞林生沉吟了一會兒:“不能吧,寒風凌澈都已經從京城調至封地了,他一個太子沒必要這樣做吧。”他有些猶豫的問道:“寒風政可曾認出你來了?你們在京城也有過交集?”
虞欣聞問,搖了搖頭:“之前我與他也沒有怎麼見過,我在京城又是日日蒙面見人,不可能認出來的。”
虞林生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這話該不該講,隨後他猶猶豫豫的說道:“我怎麼覺得,這個寒風政來凌城不像是爲了寒風凌澈的。倒像是……爲了你而來。”
虞欣聽到這話卻並不是很驚訝,因爲她確實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說不上來,寒風政究竟想幹什麼?她實在弄不清這姓寒風的兩個兄弟——葫蘆裡都是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