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欣沉默了一會兒,“我沒瘋,我只是不願意寒風凌澈就這樣輕易的死了。”
虞生林依舊面色鬱郁:“你不願意他輕易的死,你想說,你要親自手刃寒風凌澈,是不是?”
虞欣咬了咬牙,慢慢的點了點頭。
虞生林也不說話了,只是一直盯着虞欣的眼睛,想從她眼睛裡看出什麼來。
“怎麼了?你不信我說的話?”
“呵……”虞生林冷冷的笑了一聲,“我信不信重要嗎,姐姐,你不是,在欺騙你自己嗎?”
虞欣不解的看着虞生林。
“我剛纔說過了,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以血爲藥引子。七七四十九天,每天一碗血,你以爲這四十幾天過去,你還能有命活嗎?不說生死,就算你還活着,全身的血都換了一遍,你覺得,拿什麼去手刃寒風凌澈?要是稍有差池,姐姐,你和寒風凌澈都會沒命的,你何苦爲了一個他,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虞欣在心中斟酌了虞生林的話,神色認真極了。
“要是能跟寒風凌澈同歸於盡,倒也不錯。我們之間的債,纔算兩清了。”
虞生林滿眼的震驚,他這樣苦口婆心的勸阻,然而虞欣確實是聽進去了。可是,聽進去歸聽進去,但她根本無所畏懼。
虞生林想不通,和寒風凌澈這種負心漢同歸於盡,到底哪裡不錯了?是他負虞欣在前,欠下的債,拿命來還,剛剛足矣。虞欣的命要是也搭進去,到底哪裡算是兩清了?
他不懂。
“你好好休息吧,我回頭再來看你。”
虞生林掙扎着想起來,卻發現自己動彈不了,自己似乎是被點了穴道。
“別亂動,好好睡會,睡醒了自然也就解了。”虞欣看着虞生林想要掙扎的表情,溫聲安撫。
“我走了。”
虞生林雖然動不了,但是還是能說話的,他看着虞欣離去的背影,“姐姐,你是真瘋了,還是……還是太傻啊……”
虞欣一路避人耳目,卻動作迅猛的往寒王府去了。她聽虞生林說的,若是不快些,讓周谷將事情都做個遍,那寒風凌澈就真的是沒得救了。
一路奔襲到寒王府,或許是因爲寒風凌澈出了事,寒王府此時戒備森嚴。
虞欣小心的一一躲過,她對王府自然熟悉,很快便找到了寒風凌澈的所在位置。文森莫森守在門外,屋門緊閉。
虞欣想進去,卻被二人攔住。
“讓開。”
文森莫森很是戒備,對於虞欣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王府,十分警惕。現在是非常時期,王爺受了這樣傷,半點差池都不能有。
“你不能進去。”
虞欣有些着急,她不知道周谷到底在裡面做什麼,她並沒有心情再和這兩人周旋。
“滾開!”
虞欣一掌劈去,二人便要閃身躲開。她根本不打算和他們過招,見人躲開了,便沒再追招,只一個閃身,破門而入。
才閃身進去,虞欣便覺得掌風襲來,正迎門面。來勢洶洶,與之前寒風凌澈當下的那招並不詫異。她下意識便要躲,卻自知躲之不及。結果預想中的痛楚並沒有襲來,虞欣睜開眼,只見周谷的手停在了她面門前一寸,便收了手。
“是你。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寒風凌澈如今生死莫測,他失去意識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周谷能對這個女人手下留情,他怎敢再傷她?雖然不解,但周谷卻還是聽了寒風凌澈的命令,故而停了手。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接受這個女人,周谷一臉冰冷,眼神中溢滿了嫌惡之色。
虞欣的表情也暖和不到哪裡去,微微眯了眼打量着周谷,冷聲道:“歡迎不歡迎,恐怕不是你說了算的。”
周谷震怒的看着她:“你好大的膽子。”
虞欣不過是勾欄出身的女子,出身下賤,若不是寒風凌澈如此異樣反常,周谷根本不會將之放在眼裡。但是眼下,他卻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女子了。
“那日留你一命,你居然還送上門來。”
“我膽子素來不小,你要是有本事取我的性命,你儘管來取好了。”虞欣面上無半點懼色。
“你……”周谷原還想說些什麼的,但是最終一句話沒說出來,只是冷哼了一聲,負手於後,“我不殺你,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你快走把,別再讓我見到你。”
虞欣冷笑一聲,“我沒想跟你動手,我也不是爲了你來的。”她將眼神略過周谷,看向那邊的牀。
一說到寒風凌澈,周谷就有些警戒,厲色道:“你不是想報仇,那你想幹什麼?哼,有我在,你傷不到少主半分。趁着我還不想要你性命的時候,還不快滾?”
“我也不想對他動手,他救了我,又是我的恩客。”
虞欣解釋了一句,又將目光轉移到周谷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的手上好像並無傷口,也就是說自己沒有來遲了。
“我是來幫你救他的。”
“你?”
周谷冷哼一聲,朗聲拒絕:“不需要,我家少主,我自己會救的。”
“你拿什麼救?你以爲你一個人能夠做到不成?若是沒人幫你,你和寒風凌澈一個都活不了。”
周谷凝眉,“……可此事本與你無關,且我先前又得罪與你,你爲何願意出手相助?可是有所圖?”
“我說了,他救了我,又是我的恩客,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虞欣也懶得再和周谷多費口舌,直接進了屋內。看見桌上果然擺了容器和刀子,好在自己早來一步。她二話不說便拿刀子將手劃了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周谷見其動作,頓時大驚:“你也知道救治之法?你究竟是什麼人?”
虞欣從衣服上撕下來衣料,將傷口包紮了,然後端着一碗猩紅的血液,遞給周谷:“百花坊舞姬虞欣,你家王爺可是我的常客,你居然不認識我麼?”
周谷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神都是審視的意思。他要問的自然不是這個,虞欣明顯也知道自己要問的絕非於此。
“別廢話了,救你家王爺要緊。”虞欣一邊包紮了傷口,一邊說道:“往後,我每日這個時候過來。至於護住心脈一事,你自己多費心吧。”
周谷也再不客套,只要能救寒風凌澈,怎樣都可以。
他端着那碗紅色的液體,正準備給寒風凌澈喂下去,忽然——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