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心思縝密,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好值得你去細想的呢,還反覆推敲,方纔還炸我。”虞林生聞言自知瞞不住,於是嘆了一口氣,頗有些怪罪虞欣的意思。
“我若是不想的多些,都不知道你如此之蠢。”虞欣更是毫不客氣的責罵道:“之前也是,之前對付章子柔派來的那些人的時候,你受了傷,卻因爲我的話,生生忍着停了手。傷得那樣重,差點性命不保。你總不將事情說出來,總是瞞着,那樣受傷的便總是你。”
虞欣說着說着便有些紅了眼眶,聲音也略略有些顫抖起來:“你怎麼……你怎麼這麼傻啊?”
虞林生一看見虞欣紅了眼眶,似乎要哭的樣子,頓時便慌了神,滿口安慰道:“只要你沒事就好,旁的自然不用想那麼多。”
虞欣搖了搖頭,“不,若是你受傷了,我一樣也不好過。你不忍心,我難道就忍心了嗎?”她似乎是在控訴:“我……我好歹是姐姐,怎麼能讓你頂在前面?”
虞林生連忙放下笛子,湊到虞欣面前。見她流下眼淚,手忙腳亂的替她擦拭了眼角的淚,然後放軟了聲音說道:“好啦,你也說了你是姐姐,哭什麼?我這不是沒什麼事情嗎?組織上決定不責罰,這也是好事,難道不值得慶祝一番嗎?”
虞欣聞言更是不悅,惡狠狠的瞪她:“什麼叫沒事?”
她一邊自行擦乾自己的眼淚,一邊嘮嘮叨叨:“好在這次沒事,若是有事,你難道想自己一個人頂着嗎?這次的事情責任在我,我不可能讓你去替我受罰的!這是最後一次,我在不希望有下一次。你若是還當我是你的姐姐,你就不該想着諸事都瞞着我,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愧疚?虞林生,我告訴你,若是還有下一次,我今生都不會原諒你的,你明白嗎?”
虞林生聞言一怔,嘆了口氣,隨後居然動手揉了揉虞欣的腦袋:“恩。”
虞欣這才破涕爲笑,對於虞林生揉她頭這件事情很是不悅,一把打掉虞林生的手,隨後怒罵道:“沒大沒小。”
虞林生也不反駁,只是任由她罵了兩句,然後說道:“好了,這一去一回的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休息。”
說罷,她又回身去拿剛纔放在桌上的笛子。
“你今夜要演奏嗎?”
虞林生點了點頭,虞欣立刻說道:“那我跳舞好了。”
“你奔波了幾天,一回來就跳舞,哪裡吃得消?”虞林生立刻皺起眉頭。
“嘁。”虞欣嗤笑一聲:“習武之人,要是這點兒體力都沒有,那也太沒用了些。”
虞林生轉眼又笑了起來:“是了是了,我自然不會擔心你的身子骨,只是擔心若是跳得不好了,那不是砸了百花坊的招牌嘛?”虞林生循循善誘:“這種風月雅事,還是不要逞強的好,有些事情越是逞強,就沒有了原本的味道了。”
虞林生都這樣說了,虞欣想了想也覺得並非沒有道理,不得不說,要跳舞也不是跳不動,但是自己現在的確有些疲憊。到時候的狀態,自然不能和休息足夠之後的相比。反正自己都走了有兩個月了,這早一天晚一天的,其實沒多大分別,於是虞欣只好應下,好好休息了。
她睡了片刻,倒是沒有怎麼久睡,許是近來事情太多,將她的覺都給磨沒了。虞欣也就睡了一個時辰,便醒了過來,再也輾轉難眠了。於是虞欣便翻身下了牀,既然睡不着,也沒必要再強迫自己睡了。
她開門出去,恰好是百花坊的營業時間。並沒有人得到消息說是虞欣已經回來了,所以百花坊的客人相比往日,還是稀薄了很多。如果不是虞林生的名氣,恐怕來得文人雅士還會更少一些。
此時正逢虞林生登臺,他吹的是笛子,是爲舞女伴奏的。
百花坊最有名氣的的確是虞欣,整個百花坊能夠和她相提並論或是抗衡的舞姬,幾乎沒有。但是百花坊畢竟還是個不小的勾欄之地,也不可能說只有虞欣這一個舞姬在。其中不乏貌美的女子,還是很有看頭的。就算虞欣不在,這些女子也不是拿不上臺面的。
只是有了虞欣這樣的極品之後,後面的人自然是要被拿出來作比較的,這裡挑根針,哪裡挑根刺,儘管有諸多微詞,但是不得不說百花坊的舞姬質量,整體來說還是不錯的。至少還是有人願意欣賞,雖然還有一大部分是衝着虞林生的曲。
虞欣的舞和虞林生的曲子是相應相和的,但是主題還是視覺上的刺激更直觀,所以虞欣的舞是主題,而樂曲,不管是笛也好,琴也罷,都只是個伴奏,是附屬品。但是這隻限於虞欣,換成了別的舞姬顯然就有些行不通了。那個舞姬的舞固然美,但是再某些程度上,居然壓制不住虞林生的伴奏了。
本來該是笛子給舞蹈伴奏,如今看來,卻像是舞姬在給曲子伴舞似得。那個舞姬似乎也察覺到了這樣的情況,面色多少有些尷尬,於是這樣看起來就更爲弱勢,更爲尷尬了。
在座的很多人都覺得很是奇怪,往日虞林生的曲總歸應和着舞姬的舞,人們都可以看得出是有意而爲之。而今天卻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全盛而開,那舞姬自然遭不住了。不過回想一下,往日虞林生給虞欣伴奏的時候,似乎都是這樣的狀態。卻從來沒有覺得虞林生的伴奏壓制住了虞欣的舞。
如此一想,更是讚歎虞欣的舞技高超,非等閒能夠比擬的。臺底下不少人都在議論,要是虞欣在就好了,也就不會存在這樣曲高難和的場面了。
一曲終了,這樂師和舞姬便一起下了臺,那舞姬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猶猶豫豫的卻不知道該不該說。然而虞林生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她,而是一眼便看見了樓上帶着面巾的虞欣,隨後便直接越過了那個舞姬,直奔虞欣去了。
“你怎麼起來了?”
虞欣笑彎了一雙眸,“你近來總是你啊你啊的,我倒是很久沒有聽你喊一聲姐姐了。”
虞林生語塞,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愣着半晌沒說話。虞欣繼續說道:“方纔聽了你的曲子,好聽是好聽,就是喧賓奪主了,倒是讓那舞姬尷尬的很。你這樣哪裡像伴奏?反倒她像個伴舞。”
虞林生咬了咬嘴脣:“我只當是給你伴奏,就自顧自的投入了,忘了這茬。”
虞欣環顧了一圈四周,然後輕聲細語的說道:“是嗎?正好我許久沒跳了,你給我伴奏,我也上臺去獻個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