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知道了。”
寒風凌澈乖巧的點了點頭,便又在此和皇帝閒聊了幾句,然後便藉故告辭了。皇帝自然也不會多留他。
一路從宮中出來,回了之前爲周谷找的那家客棧。然,周谷並不在房中。寒風凌澈敲了敲門,卻沒有人迴應。
人去哪兒了?
另一邊,虞林生受傷已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張若那瓶外傷藥到底是什麼神奇玩意兒,這才本個月,虞林生的傷口幾乎好全了。只是留下了一道很醜的疤痕,歪歪扭扭,像是一條醜陋的蜈蚣一樣。
至於他們之前放走的那批刺殺他們的人,再沒有消息。虞欣滿心懷恨,這多年了,即便自己已經從葉七月變成了虞欣,章子柔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好,好得很吶。
“咯吱——”
虞欣推門而入,那老舊的木門發出一聲沓長的聲音,驚擾了神思神遊的虞林生。虞欣有些怨懟的看了一眼這木門,心想,百花坊的陳設,也是時候換換了。虞林生看見虞欣來了,並不驚訝,只是微微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在做什麼?”
虞林生將手裡的東西收了回去,搖了搖頭,溫吞的說道:“沒什麼。”
ωωω⊙ тt kān⊙ ¢O
見虞林生不願意說,虞欣卻不喜歡逼問他,便不再追問,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將手中端着的東西輕輕擱在了桌上。這是之前張若替虞林生來的一記補藥,完全是用來滋養身體的,藥效並不大。
虞林生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藥便不用再喝了吧?”
虞欣見虞林生張嘴便拒絕喝藥,頓時嚴詞拒絕,並一眼瞪去:“張大夫囑咐這藥少說也要喝一個月,這才半個月,你就說不喝了怎麼行?趕緊趁熱喝了!”
虞林生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張大夫固然醫術高明,可你別忘了,我也是個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虞欣狠狠瞪一眼虞林生,大有他再多說一句,她就要動手灌藥的意思。虞林生見說不動虞欣,便只好說道:“好吧好吧,不過有沒有糖塊兒?這藥……委實太苦了些。”
虞欣聞言更是一愣,這藥確實苦,煮出來時香氣四溢,藥香味兒很是誘人。因而,她倒是沒忍住偷偷嚐了一口,結果大失所望。不僅半點不好喝,還格外的苦澀。只是,藥味素來也都是如此了,沒幾個好喝的,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你不會是怕苦吧?”
這倒是虞欣從未聽說過的事實,虞林生居然畏苦味兒?
虞林生點了點頭,算是承認確認了虞欣的想法。結果自然是引來了虞欣的陣陣發笑。“你不是大夫嗎?不是說你素來都是泡在藥罐子里長大的麼,怎麼會怕苦?你真是大夫,怕不是個假大夫吧。”虞欣一邊說一邊笑,笑的直不起腰來。
虞林生對虞欣這樣當着他的面嘲笑他的舉措倒也並不生氣,反而很是耐心向其解釋:“我怎麼就不能怕苦了?這人與人味蕾本就有不小的差異,有的人舌頭好用敏感,能嘗的出各樣的味道,酸甜苦辣。也有的人生來就沒有味覺,嘗不出什麼是酸,什麼是甜。而我恰巧是味覺極其靈敏的那一類,所以更怕苦,不也是情有可原的嗎?”
虞欣倒是從未聽說過還有這樣的說法,有些驚訝:“還有這樣的事?唔,可若活在這世上,連味道都嘗不出,也太無趣了吧?品嚐不了美味的食物,委實可惜。”
虞欣有些不能想象,她對這世間的美味也算是有所追求,這一生本就沒什麼追求,前半生盡追着寒風凌澈跑了,卻從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麼。
然,她或許是沒想過,會一語成鑿……
“這有什麼,眼盲耳聾的人這世上比比皆是,更何況是味覺?不光是味覺,有些人沒有嗅覺,聞不到味道,甚至眼睛是看不到顏色的。”
虞欣聽虞林生說的頭頭是道,感嘆了片刻,低頭看看手上的藥碗,頓時覺得不大對勁。
“待會兒,你別想繞開話,不論如何今天這藥你也是得喝的。這也是我這個做姐姐的關心你,爲了你好。糖呢是沒有的,要是你喝了,一會兒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虞欣這語氣怪像是在引誘調皮的小孩兒一般,虞林生摸了摸鼻子。
“好吧。”
說着,便將那一碗藥一口灌了下去。喝完藥,他的眉毛便一直皺着。之前虞欣那是沒有注意過,如今才發現,虞林生居然怕苦怕成這樣。
虞欣笑嘻嘻的說道:“真乖。”
說着便將藥丸收走了,虞林生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的笑着搖頭。
忽然,窗戶傳來一陣響聲。虞林生聞聲便望了過去,恰好虞欣也進來了,聽見這一聲聲響面色也甚是怪異。
“什麼聲音?”
虞林生沒有應,只是走到窗臺便,將窗戶打開了。窗戶打開的同時,一隻白中帶黑的鴿子飛了進來。
那鴿子並不是本來就白中帶黑,它原本大概只是只渾身白色的鴿子。至於身上那一點點黑色,不過是後來給染上去的顏色罷了。
那鴿子很有靈性,就安靜的趴在虞林生手邊,然後用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盯着他看,像是在提醒他取件似的。虞林生對這樣的情況見怪不怪,沒多看那鴿子一眼,只是將它腿上的竹筒取了下來,抽出一張字條。那字條上寫着許多看不懂的繁瑣文字,饒是虞欣,也只能認出幾個簡單的字眼。
“是芳姨送來的鴿子?上面寫的是什麼?”
虞林生此時已經將紙上的字看完了,然後放到了火燭上點燃。
“嗯,上面說,有僱主花錢買命,交給我們去做。”
虞欣聽了有些驚訝,可她根本也看不懂那紙條上的文字,所以只能聽虞林生的翻譯。信鴿這種東西,總歸是不太安全的,爲了避免消息的走漏,組織內部但凡用到信鴿傳信,幾乎用的總是一些暗語暗文。當時芳姨想過要教,但因爲太麻煩了,最後也就作罷。
反正有虞林生在,她會不會也都無所謂了。
“這種事情怎麼會交給我們去做?”
她還是想不通組織怎麼會將這樣的任務丟到他們的頭上。他們潛伏在京城,很少會執行任務。相比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們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