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下賤呢,明明有了別的男人,竟然還勾着江榕天不放。”
“再下賤也比不過你,明明是殺人兇手,卻還假惺惺的來看受害者。”
陶意毫不猶豫的還擊過去,“再濃的妝,也遮不住你心裡的齷齪。”
這個女人已經喪心病狂,竟然要她死,再姐姐妹妹的假裝親情,已經沒有任何必要。
陶柔冷冷一笑,恥高氣昂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殺你,姐姐啊,你可別誣陷好人。法律已經還我一個公道,你再揪着不放,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陶意氣得胸口起伏,原來她的妹妹不僅惡毒,還厚顏無恥。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的報應早晚會來的,別得意。借過,殺人兇手!”
“賤人,早晚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下。”
陶柔看着她的背影,眼裡露出濃濃的恨意,冷笑兩聲,推開了病房的門。
……
“你來幹什麼?”江榕天一看來人,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陶柔咬咬牙,放柔了聲音,“我到醫院檢查身體,順便過來看看你,沒什麼別的意思。”
“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江榕天一分鐘也不想見到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是條蛇,瘋狂之至。
“榕天,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陶柔的聲音帶着哭泣。
要是從前,江榕天一定會心疼不已,而現在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他只有覺得噁心。
“請你離開,別讓我報警抓你。”
“你就這麼恨我?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陶柔突然間提高了聲音,面色猙獰。
“我就是這麼恨你,因爲你傷害了小意。”
“我難道沒有被她傷害,要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陶柔一想到那天被人壓在身下,心底的瘋狂就再也抑不住。
江榕天拳頭握得死死,臉上青筋爆出,許久,他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臉的頹喪,“是你先傷害她在前的。”
陶柔擦了一把眼淚,走到男人面前,昂起頭,冷笑,“那又怎樣,我想得到的東西,沒有誰能攔得。”
“你……”江榕天驚訝的擡起頭。
“當真以爲我是來求你的嗎?”
陶柔陰陰笑笑,“我是來看你笑話的,你拼死救的人,有了別的男人,看都不看你一眼,這種滋味好受嗎?”
江榕天連連搖頭,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當一個溫柔的女人褪去了外表,是這樣的可怕。
陶柔詭異一笑,“不過,你的不好受,還在後面。”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早晚一天,我會讓你心裡的女神,變成我腳下的一條狗。你等着!”
陶柔自信滿滿。那個賤人勾上的不過是個侍衛,而墨凜卻是墨家兒子,只要她把他侍候好了,什麼得不到?
陶意這個小角色,也配和她鬥。
江榕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離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女人,太危險。
……
陶意走出醫院,看着馬路上的車來車往,正要攔的,手機響。
“在哪裡?”
男人的聲音依舊那麼低沉,她甚至能想象到,此刻他的嘴角應該有微微的上揚。
陶意心亂一拍,“我在醫院門口。”
“他怎樣?”
“出院了。”
“那……”墨君夜的聲音有一絲的猶豫。
陶意卻聽出那猶豫背後的深意,直白道:“我和他兩清了。他不欠我,我也不欠他。”
“那……就早點回去吧。車子在停車場,司機在等你。”
謝謝兩個字,還在嘴裡,電話就被掛斷了。
陶意聽着忙音,心裡,泛起喜悅。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手機再一次響起,陶意一看,還是墨君夜的。
“還有什麼事嗎?”
“不用急着回去,讓楚笑陪你逛逛街,反正……你請了一天的假。”
陶意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別開玩笑,笑笑是醫生,很忙的。”
無人回答,回答她的還是嘟……嘟……的盲音。
……
五分鐘後,楚笑白色襯衫,橙色包身裙,踩着10CM高的細高跟鞋,嫋嫋的走到了陶意的面前。
“小意意,咱們逛街去。”
陶意看了看她的鞋跟,“笑笑,你怎麼會有時間的?”
“我今天很閒,閒的發慌,所以……”楚笑從牙縫裡說出這一句,眼中卻冒出寒光。
媽蛋的,墨君夜。
老孃正在做手術,你竟然逼着老孃來逛街,活該你被沈家逼婚。
陶意信以爲真,伸手挽住楚笑的胳膊,低聲道:“那……我想給天澤買套睡衣,你眼光好,幫我挑挑。”
睡衣?
一個小屁孩的睡衣?
楚笑無力的翻了個白眼,這也需要她楚大夫出馬。
浪費人才啊!
……
沙發上,墨君夜雙腿交疊的坐在那,看着面前的秦凡,難得抱歉一笑,“沈欣彤在墨家,我不想讓她們兩個碰面。”
“總是要碰到的,你這樣不是辦法。”秦凡把玩着手裡的打火機,“接風宴還有兩天,沈家肯定會有所動作。”
墨君夜將身子優雅的往後靠,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兄弟,順便提醒你一句。沈韓在查孩子的媽媽。”秦凡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沙發另一頭,正玩着手機的傅雲飛。
傅雲飛一聽到沈韓兩個字,擡起頭,“他查不出來的,放心好了。”
“你怎麼知道?”墨君夜追問。
“他,智商不行。”傅雲飛一臉篤定,“我們喝了幾次酒,我發現他蠢的很。”
年紀輕輕就能在軍中坐上那個位置的,有幾個是蠢的,連他的動機你都沒看出來,不是他蠢,是你蠢。
墨君夜和傅雲飛對視一眼,心裡同時冒出這樣的想法。
墨君夜想到沈韓的手段,頷首道:“替我迷惑他一下。”
秦凡平靜道:“迷惑得了一時,迷惑不了一世。還是哪句話,早做打算。”
墨君夜深吸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深深,“我心時有數。”
傅雲飛看着兄弟的背影,搖搖頭,“阿夜,有件事,我非常好奇。”
“什麼?”墨君夜回首。
“當初,你家老爺子爲毛要讓你和陶意生小孩,現在兩難的局面,都怪他!”
墨君夜冷冷揚起脣角,“你好奇的話,自己去問他。”
傅雲飛縮了下脖子,“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那個老狐狸……”
……
陶意回到墨家,已經是傍晚。
還沒有走進客廳,就聽到客廳裡有人說話,隱隱還有墨君夜的聲音。他今天怎麼會這麼早回來,平常不都是很晚的嗎?
進門,陳遇迎上來,“陶老師回來了?”
“陳伯。”陶意點點頭,目光移到沙發上。
沙發上坐着三人,瞧着像是三口之家,陶意笑着上前打招呼。
沈欣彤笑眯眯道:“江公子的身體怎麼樣?”
“已經出院了。”陶意如實回答。
“阿夜,陶小姐真的很有情有意,我要是有這樣的一個前任,說不定會回心轉意呢?”
這話一出口,連墨天澤在內,臉色都不大好看。
沈欣彤卻似沒有看見,掩着嘴補了一句,“好可惜,我到現在都沒有前任。”
陶意原本喜悅的心情,一瞬間變得低落。
“陶老師,後天在沈家有個接風會,你也一起來吧。”
“不用了,沈小姐,我……”
“你是阿澤的老師,怎麼能不來,就這麼說定了。”沈欣彤笑容越來越溫柔。
所有的眼睛都落在陶意身上,她咬咬牙,強打起精神,“好,我會參加的。只是現在要抱歉了,我很累,很先上樓休息,晚飯就不下來吃了。沈小姐,你玩得開心。”
沈欣彤立刻體貼道:“阿夜,陶小姐不吃飯,你讓傭人煮碗麪條吧。”
墨君夜微微皺眉,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陳伯,讓人給陶老師做碗麪條。”
麪條兩個字,加了重音,聽在陶意耳朵裡,有種意味不明的曖昧,臉微微有點紅,“多謝陳伯,我先上去了。”
沈欣彤沒有忽視她臉上的那抹紅,美目微微流轉,笑道:“陶老師教阿澤幾個月了,還是那麼害羞,幾句話就臉紅了,真的好可愛。”
“哪裡可愛?”墨天澤突然冒出來一句,“笨死了。”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出沈阿姨的話裡有話,哎……爲什麼總讓他那麼操心呢,智商的不夠的人,真的很……讓人無語。
“笨嗎?”
沈欣彤一聽阿澤說出這話,心情大好,“我覺得挺可愛的,阿夜,你說是不是?”
墨君夜擰了下好看的劍眉,似笑非笑道:“確實不怎麼聰明。”
坐不下去了!
墨天澤索性站起來,“沈阿姨,我也上樓了,一會下來陪你吃晚飯。爸爸,您再陪沈阿姨聊會天,我陪了一天,沈阿姨一定看膩了。”
臭小子!
智商能不能不要那麼高,說話能不能不話裡有話。
墨君夜劍眉擰得深深,嘴角不可抑的往下沉。
……
陶意把自己放在牀上,連根手指頭也不想動。
門推開,墨天澤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陶意立刻起身,“你怎麼來了?”
墨天澤無力的搖搖頭,“你知道躲,難道我就不知道嗎?”
什麼……
陶意怔愣住了,紅脣微張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哎……
墨天澤心裡嘆了口氣。這傢伙笨成這樣,沒有自己的保護怎麼能行。還是繼續做你們兩個的保護神吧,也省得被沈阿姨看出什麼來。
墨天澤這一刻,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實在是重啊。
陶意還是沒有緩過神,剛剛阿澤說……難道他並不喜歡沈小姐?只是在裝裝樣子?
可是,阿澤爲什麼要裝裝樣子?
不等她深想,墨天澤小手一伸,“聽說你今天逛街了,買了些什麼?”
陶意醒過神,嗔怨地看了他一眼,“能不能不要用那麼老成的口氣和老師說話。”
“可以!”如果你變得聰明點。
“真是個聽話的孩子!”
陶意很滿意阿澤說的“可以”兩個字,從袋子裡拿出衣服,“快來看,這是我買給你的,噔噔噔噔……怎麼樣,可愛不可愛?”
一套兒童睡衣,上面映着米妮的頭像。墨天澤有種想哭的衝。
爲什麼又是米妮,他喜歡米奇,好不好。
“你給爸爸買了沒有?”
“爲什麼要給你爸爸買?”
陶意覺得莫名其妙。
他的一件襯衫都要一千美金,自己瘋了,纔會給他買。
墨天澤心裡冒出喜悅的泡泡,抱起衣服,紅着臉開口,“很可愛,我很喜歡。”
說完,小短腿一邁,就走了。
“哎……阿澤,你怎麼就走了?”陶意在後面追了兩步。
真討厭。
人家第一次收到女生送的睡衣,心裡正害羞呢,不走難道留下來給你看臉紅。
墨天澤加快了腳步,頭也不擡的衝了出去。
“啊!”
“啊!”
兩聲驚叫響起,墨天澤和沈欣彤撞在了一起。
“有沒有撞到哪裡?”
沈欣彤急忙穩住身形,伸手去扶墨天澤。
幸好,墨天澤並沒有真的摔下來,只不過他手裡拿的東西掉到了地上,從袋子裡面滑了出來。
“真抱歉,是我沒看見。”沈欣彤充滿歉意地笑笑,蹲下身子幫忙撿起來。
手一碰觸到就是一愣,這是一件……衣服?質地柔軟,只是上面的圖案是一隻米老鼠?
沈欣彤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將衣服重新裝好,遞還給墨天澤。
“這是你的衣服嗎?原來你喜歡米老鼠。”
“也不是……特別喜歡。”
墨天澤的表情微微僵硬,跟墨君夜很像的薄脣緊緊抿着。
只是他嘴裡這麼說,手卻快速從沈欣彤手中,將那件衣服拿了過來,緊緊地抱在懷裡。
“沈阿姨,那我先走了。”
墨天澤說完,頭也不回地往他自己的房間走去。
沈欣彤站直了身子,盯着墨天澤消失的方向,好一會兒,才慢慢擡起頭來。
這裡……,是陶意的房間吧?
那麼那件衣服,是陶意送給他的?他居然那麼在意?
一個傭人剛好從身邊走過,沈欣彤出聲攔住,“你們阿澤少爺很喜歡米老鼠嗎?”
傭人趕緊搖頭,“阿澤少爺很少喜歡幼稚的東西。”
沈欣彤眼眸微閃,嬌美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
午後。
陽光怡人。
陶意將墨天澤從畫室裡牽出來,拉着他走到花園裡。
“你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曬曬太陽,不然會長不高的。”
墨天澤無奈地翻出一個白眼,“那我是不是還要在澆點水?”
“唔……,說的是,今天喝了多少水了?”
“……”
墨天澤漂亮的小臉抽動了兩下,乖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陶意端上她剛做好的點心,香脆的曲奇和香甜的牛奶,配着暖暖的日光,讓人心情忍不住放鬆下來。
剛說了幾句話,忽然聽見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阿澤,原來你在這裡呀。”
陶意轉頭,看見沈欣彤身姿聘婷地往他們這裡走。
“對了,上一次聽阿夜說你喜歡畫畫,我這裡剛好有幾張畫展的邀請函,你要不要去?”
“……會展出哪些?”
墨天澤似乎有點興趣,沈欣彤放軟了聲音,一個一個介紹起來。
“……我覺得你應該會很喜歡的。”
午後的院子,沈欣彤和阿澤說着興趣相同的東西,陶意輕輕地站起來,她一點話都插不上。
不想打擾他們,陶意轉身慢慢離開。
墨天澤的餘光瞥見陶意的背影,纖細的身影讓他心裡一陣不舒服。
“阿澤?”
“嗯?哦,我是挺感興趣的,謝謝沈阿姨。”
墨天澤乖巧地道謝,表現出來的親近讓沈欣彤的笑容,慢慢地洋溢開來……
……
夜涼如水。
陶意站在露臺上,雙手握着欄杆,仰起頭來看天上的明月。
帶着涼意的夜風,將她混亂了好幾天的腦袋,吹得微微清醒了。
“怎麼在這裡?”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陶意微微側頭,卻沒有轉頭去看,口中輕輕地說,“我在等你。”
“等我?”
墨君夜心中一喜,微薄的嘴脣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他邁動腳步走上前去,從後面將陶意略顯單薄的身體環住,想爲她擋去那些風。
誰知道陶意身子一晃,避開了他的擁抱,隨後轉過身,正面看向墨君夜。
“怎麼了?有話跟我說?”
“是。”
陶意看着墨君夜令人沉醉的俊朗面容,微微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沈小姐……,跟你關係很親密嗎?”
墨君夜的身體輕輕震動了一下,臉上卻是沒什麼改變,“爲什麼這麼問?”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也不會整天來你這裡,周圍的人都習以爲常的樣子。”
“我跟她……,我們從小就認識,比雲飛他們認識得都要早。”
墨君夜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姿態優雅地放入嘴裡。
“你不是不抽菸的?”
“偶爾也會。”
墨君夜緩緩點燃,香氣淡藍色的霧氣裊繞升騰。
“墨家跟沈家是世家,所以她從小就如同我妹妹一樣,我去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陶意低下頭,不對,不是這樣的,她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是不是她跟你說了什麼?”
陶意搖了搖頭,“沈小姐人很好……,並沒有說什麼。”
墨君夜看着她的眼睛裡閃動着明明滅滅的光,他不想瞞着她,可他更怕她誤會。
跟沈家的牽連,看樣子是要再加快時間切斷纔好。
……
同一時間,沈家的主屋裡。
沈欣彤坐在沙發之中,秀氣的眉頭微微皺着。
“怎麼了?你不是說跟那個私生子相處得不錯?”
沈凌靠在沙發背上,並不算大的眼睛裡透着狐狸一樣的光澤。
“爸,別說得那麼難聽,那孩子再怎麼也是阿夜的,況且,他本身也沒有錯。”
“你呀你呀!讓我怎麼說你好?太婦人之仁!如果不是你太相信墨君夜,非要完成學業再結婚,哪兒這種問題?”
面對沈凌的責問,沈欣彤不置可否,不過她的眉頭始終沒有鬆懈下來。
“跟阿澤相處的不錯,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踏實,爸,我和阿夜的婚事,不會有變嗎?”
“呵呵呵,我以爲是什麼呢。”
沈凌皮笑肉不笑地轉着手裡的文玩核桃,“他墨君夜是個有本事的,就算現在不靠着咱們家,也能坐穩位置,不過……”
沈凌的笑容忽然陰測測了起來,“我們沈家也不是那麼容易敷衍的,這樁婚事沒有改變的可能,一點點餘地都沒有,你就放心吧。”
聞言,沈欣彤的臉色微緩。
見她如此,沈凌又呵呵呵地笑起來,“既然你這麼擔心,過幾天的接風酒會上,我就會提前先宣佈了,也好讓你安心。”
“那,阿夜不會不高興?”
“他?這可由不得他。”
沈欣彤垂下眼睛,斂去其中的猶豫。
這樣也好,這樣的話,她也就不用再庸人自擾地擔心什麼了。
……
翌日,別墅中。
陶意走出房間,習慣性地想去阿澤的房間裡看看,卻看見一張憨厚的笑臉。
“阿離?你回來了?”
“是的陶小姐,好久不見。”
阿離還是那副忠厚老實的模樣,笑容淳樸,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後腦勺。
“我聽說你出去處理事情了,已經處理好了嗎?”
“已經好了,陶小姐放心。”
“那就好。”
看着阿離的樣子,陶意忍不住也露出笑容來。
“哎呀,看來你們的感情真的還挺好的。”
陶意笑容一頓,沈欣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樓梯邊。
“我、我們……”
陶意下意識想解釋,沈欣彤卻笑了笑,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你放心,我都知道的,阿夜都告訴我了。”
墨君夜……告訴了沈欣彤?
“這也是一樁好姻緣,不過,阿離?”
沈欣彤轉過身,有些不贊同地看着阿離,“自己的女朋友你還叫她‘陶小姐’,是不是有些太合適了?”
阿離明顯也愣住,然後迅速反應過來,再次憨厚地笑着抓了抓腦袋,看起來特別地木訥。
“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去看看阿澤起牀了沒。”
說着,沈欣彤繞過他們,徑直走向阿澤的房間。
“陶小姐……”
阿離看着陶意收斂的笑意,有些不知所措。
陶意靜靜地在那裡站了一會兒,木然地勾了勾嘴角,轉身下樓去了。
這叫什麼事啊?
阿離苦逼了,早知道,他就申請遲一點回來的。
……
早餐過後,阿離跟着墨夜離開。
剛走出別墅,他就苦着一張臉,“少爺,我怎麼做纔好?”
之前餐桌上,沈欣彤時不時拿他和陶意小姐打趣,阿離老實的笑容都僵硬了。
一頓飯吃得氣氛古怪莫名,阿離這會兒腿都還有點發軟。
墨君夜瞥了他一眼,“你說呢?”
“少爺,沈小姐明顯是誤會了,不如,我去跟她解釋一下?”
“怎麼解釋?”
墨君夜面色微沉,“既然她這麼認爲,就先這樣吧。”
“可是……”
阿離還想說什麼,墨君夜已經沉着面色坐進了車中。
……
“陶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拉一下裙子拉鍊?”
經過客房門口,陶意忽然被叫住,她停頓了一會兒,輕輕地推開虛掩的房門。
繞過穿衣鏡,陶意眼睛一亮。
沈欣彤站在鏡子面前,身上穿着一件甜杏色的晚禮服。
精緻的剪裁,露出圓潤的香肩,深V的衣領貼合皮膚,露出一片細膩雪白的肌膚,讓同爲女人的陶意都忍不住目露驚豔。
名貴的衣料緊貼着她的身體,勾勒出迷人的曲線,讓人的眼睛都無法挪開。
“麻煩了。”
沈欣彤見到陶意,輕輕地轉過身,將頭髮撩到了身前,露出一片雪膩如玉的背來。
陶意默默上前,小心地去拉拉鍊。
“你幫我看看,這一套怎麼樣?”
沈欣彤等她拉好,放下頭髮在鏡子面前轉了一圈,然後笑吟吟地徵求陶意的意見。
“這是接風酒會上要穿的,總覺得時間有些趕,做出來的並沒有想象中完美。”
“很……漂亮。”
陶意嘴裡有些發苦,卻還是笑着稱讚,“真的很好看,很適合沈小姐。”
“真的嗎?阿夜也這麼說呢,那就這套吧。”
他也……看過嗎?
陶意只覺得心口悶得慌,低下頭不知道要說什麼。
“其實我覺得其他的也不錯,不過既然阿夜也選了這套,那就這套吧,畢竟接風酒會很重要的。”
沈欣彤又欣賞了一會兒,忽然轉過頭,“對了陶老師,你準備好衣服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這裡有許多……”
“不用了!”
急切的語氣讓兩人都突然愣住,陶意這時才反應過來,“我是說,我有衣服可以穿,沈小姐的這些都太貴重。”
“只是些衣服,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沈欣彤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來,“只要穿的合身,又何必在意它的價值,其實衣服最重要的是適合自己,陶老師覺得呢?”
“……”
陶意忽然有種無從遁形的感覺,沈小姐的話裡,似乎隱藏着深意。
“沈小姐說的對,那,那我就先出去了。”
逃也似的離開了沈欣彤的房間,陶意跑到了外面才感覺呼吸順暢了許多。
沈小姐在這裡有她專用的房間,甚至連她東西都準備齊全。
墨君夜說,他將她當做妹妹一樣,可是,沈小姐呢?她也是這麼想的嗎?
甩甩腦袋,陶意強迫自己摒除雜念,她現在的身份是家庭教師,這種時候,該是阿澤從畫室裡出來的時間了。
……
“你會不會做事?讓你幫本少爺挑衣服,你挑得是什麼東西?”
墨凜揮手將衣服掃到地上,出自名家之手的西服,沾染上了塵埃。
陶柔趕緊討好地撿起來,“那、那我再換一套。”
“快去快去,沒眼光!”
墨凜往沙發上猛地一坐,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都是那張清冷高潔的面容。
接風酒會……,就要看見她了,也不知道這幾年沒見,她是不是變得更加好看,更加令人心裡發癢?
可惡!墨凜忽然一拳垂在沙發上,這陣子沈欣彤整天往墨君夜那裡去,他有什麼好的?
自己得趕緊讓她知道,像墨君夜那種人,道貌岸然,根本配不上她!
“好了沒有?磨蹭什麼呢?!選個衣服都這麼慢,難怪江家不要你!”
陶柔拿着衣服的手猛然一緊,燙得筆挺的西服上立刻留下了印子。
她回過神,趕緊用手撫平。
值得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將陶意那個賤人踩在腳下,她不能失去墨凜的支撐。
“來了,凜少,你看看這一套合不合意?我覺得,凜少穿上一定瀟灑異常呢。”
“嘖,小嘴倒是甜,過來,讓本少嚐嚐……”
……
沈家千金的接風酒宴,在整個S市都傳得沸沸揚揚。
如果能收到了邀請,那就是身份的象徵。
不過很可惜,這一次沈家只邀請了墨家,和另外一些相對親近的人蔘加。
說白了,這是家宴,沈家和墨家的關係,不言而喻。
酒宴設在B市最豪華的五星酒店,酒店是沈家的產業,聽說將來沈家會以嫁妝的形式,送給沈大小姐。
於是沈大小姐十分大手筆的進行了清場,整個酒店,只爲接風宴而忙。
秋日暖陽,明媚而溫暖。
陶意打扮妥當,從房間裡走出來,意外看到墨天澤抱胸站在門口,臉上清冷的表情,和他冰山老爸一模一樣。
“你就算穿成這樣去酒店?”
墨天澤眼露鄙夷。米色開衫配黑色及膝裙,唯一的點綴是脖子上的圍巾。
什麼鬼。
太素淨了。
一定會被沈阿姨比下去的。
陶意彎下腰,捏了捏小包子的臉。
手感真嫩。
“是爲沈小姐接風,她纔是今天酒會的主人,我穿得太好看,會搶人家風頭的,傻瓜。”
我親愛的陶老師,你難道一點覺悟也沒有嗎,你就是穿得再好看,今天也搶不走沈阿姨的風頭。
唉!
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換了!”
“什麼?”
“把衣服換了,配得好看點再出來。”墨天澤手一指,霸道的命令她重新回到房間。
“不要!”陶意一口拒絕。
中學語文老師程曉小,三歲的時候,與母親經歷一場車禍,母親爲保護她而去逝,而她則腦部受傷,失去三歲前的記憶,並得了自閉症,
“沒有不要!”墨天澤上前一步,氣勢洶洶的瞪着她。
五秒鐘後,陶意舉雙手投降。因爲小包子專注看着她的樣子,她拒絕不了。
房門關上。
“你這樣做……容易讓她成爲女人的公敵。”
墨天澤猛地回頭,發現老爸墨君夜不知何時,也像他一樣抱胸倚在牆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那也比給別人嘲笑強。”墨天澤鼻子裡呼也一道冷氣。
墨君夜伸手,揉揉他的腦袋,“怎麼……你很擔心她?”
墨天澤避開他的大手,“我當然擔心她,因爲她太笨,鬥不過別人。”
墨君夜眼眸驟然變亮。他可以爲解爲母子連心嗎?
“你覺得沈阿姨會欺負她?”
這不是明罷着的嗎。
墨天澤點點頭,又搖搖頭,一臉老成道:“以她的智商,欺負了都未必知道。”
“放心,我把她帶出去,也會安排把她帶回來。”墨君夜覺得和一個五歲的孩子說話,很費腦子,相當的鬥智鬥勇。
“說到做到!別讓我操心!”
墨天澤小短腿一動,甩了手就走。因爲身份的關係,他不能出現在今天的接風宴上,心裡不開心。
不,是很不開心。
墨君夜看着小小的背影,嘴角不可抑的揚起一抹笑。頭一次發現,這個兒子和他,真的十分相象。
一樣的,口是心非。
……
“阿澤,這一套怎樣?”
陶意興沖沖地的開門,看見門口的人,臉上的笑容凝滯。
男人凜冽的目光,朝女人身上涼過,尖利的得冷箭一樣。
陶意打了個激動,小嘴微微嘟起。
難道……這一套也不好看嗎?
“湊和!”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陶意猛的擡頭,看到的只是墨君夜的下要的背影。
她並不知道,墨君夜轉頭的瞬間,眼中的溫度驟然升起。
果然是個蠢女人,連自己有多好看,都不知道。
也是沒救了。
……
“少爺請!”
“陶小姐請!”
一記刀眼飄過來,阿離的了個寒顫,心時頓時明白過來,“陶……陶……陶意,你……你……小心碰着頭。”
寒意消失,墨君夜嘴角微揚,先坐了進去。
陶意衝阿離笑笑,毫無心機道:“謝謝。下次就叫我陶意,陶小姐,陶小姐叫的,太陌生了。”
“是!”阿離長鬆一口氣。
車子穩穩向前開,車裡因爲空調的原因,溫度有點熱。
陶意動了動身體,趁機看了眼邊上的男人。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馬甲配西服,一條粉色的領帶,襯得整人如天之驕子一般,渾身上下迸射着貴族的氣魄,如同一座難能攀爬的高峰,忍不住要在他腳下匍匐。
這個樣子,纔是真正的墨君夜。
手掌墨氏集團,跺跺腳,就能讓B市抖三抖的出色男人。
陶意心裡不知怎的,就浮現出他和沈欣彤站在一起的場景,如此的和諧,般配,相得益彰。
而她,作爲最普通的人,唯一能做的,便是仰望他們。
“在想什麼?”
這個女人眼神迷離,視線沒有焦距,一看便是神遊了。一個這麼帥氣的男人坐在旁邊,她竟然可以視若無睹,這個墨君夜很不舒服。
“沒……沒什麼!”
陶意苦澀的牽牽嘴角,心裡有些後悔答應沈小姐去接風宴。她覺得自己有些找虐的傾向。
突然,一隻大手伸過來,握住她的。
隨即。
男人修長的手指一根根穿過她的,握着的手變成十指緊扣,她甚至能夠感覺到男人掌心的溫度。
陶意下意識的朝阿離向去,隨即心亂如麻的看向墨君夜,眼中有詢問的意思。
四目對上,男人眼底的眸色,更深,更濃,陶意在他的眼中,清楚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到底在想什麼?”墨君夜凝着她的目光,放柔了聲音,手下意識的婆娑着她柔軟的手背。
心裡的某一處,突然變得很酥,很麻。陶意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你今天穿得很好看。”
墨君夜心底揚笑,俯身,把臉湊了過去,手輕輕將她往懷時一帶。
陶意的呼吸一下子就頓住了,手猛的一緊,變成了主動握着他的。
“真想在這裡吻你!”
墨君夜低喃,磁性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沉溺。這些日子,他忍得太辛苦。那個女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偏偏不能動。看來,沈家的事情,要加快才行。
他不能保證自己……還有沒有這樣的耐心。
男人的語氣,很霸道,他的氣息帶着強烈的侵略性,噴酒在陶意的臉上,她只聽見自己的心,噗通,噗通……一下比一下跳的快。
鈴聲突然響起。
兩人猛地回神,墨君夜拿出手機,看了看接聽。
“阿夜,你到哪裡了?”
“在路上。”
“賭車嗎?”
“還好!”
“你快點來,客人都到了,就在等你了,我等你噢!”
沈欣彤嬌柔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陶意不自然的往外抽了抽手,卻被男人握得更緊。
電話掛斷,墨君夜看到女人臉上的不自然,心裡微微嘆了口氣,把頭往她肩上一靠。
“墨君夜,你……”
“別動,我有點累,讓我靠一會。”
陶意立刻僵硬了身體,一動也不動,然而心裡卻一抽,揪得直疼。
原來,他有也累的時候。
墨君夜察覺到女人的安靜,眉心微微舒展。原來,裝累這一招能使她心疼,真好!
……
紅色的法拉利停在酒店門口,服務生忙上前打開車門,兩個俊朗無比的男人一前一後走下來。
“秦凡,你覺得我今天穿得怎樣?”
“不錯。”
“會不會有名緩看上我,然後主動來撩我。”
“會。”
傅雲飛得意的揚了揚笑,“噢,你今天很有眼光。對了,別和我搶啊,我一定要泡個最美,身材最正點的姑娘。”
秦凡看了看站在酒店門中迎客的那個男人,又回頭看了看傅雲飛,冷冷的從嘴裡吐出一個字,“難!”
傅雲飛一愣,正想問一問爲什麼會“難”,卻已經有人迎上來,“雲飛,歡迎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