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尋一震,後退兩步,有些尷尬地道:“你還是不要叫我若若了,叫我阿尋就好!”
雖然對眼前這人挺有好感,但她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後庭無辜地眨了眨眼,“爲何?”
“已經有人叫我若若了,我只想聽他一個人叫。”白若尋堅定道,“他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白若尋覺得有一股黑暗驟然壓下來,然而等她回過神,站在她眼前的依舊是低吟淺笑的後庭。
“我先告辭啦,下次再來找你聊天,和你說話很舒服!”白若尋笑了笑,抱着茶茶離開。
後庭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走到走廊口,白若尋忽然回過頭,看到後庭依然還站在檐下,遙遙不知望向何處,修長挺拔的身姿在雪地的襯托下顯得無比的悽清,寂寥。
恍惚間似有萬水千山在眼前晃過,紫衣男子款款而來,朝她伸出手,喚她“若若”。
她驟然回神,覺得自己腦子似乎還是有些不大清醒,既然問題答案找到了,她也懶得再去找玉傾霄,不然她又要抱着她一陣猛親了,還是先回去睡覺吧。
黃昏時,大雪果然紛紛揚揚自遙遠的九霄落下,白若尋睡意昏沉地抱着被子,綺羅有些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額頭,並沒有發燒,可是——
“阿尋,你要不要去看看院醫?你這樣一直睡也不是辦法。”
白若尋因爲睡得久了,聲音又低又啞,“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沒事,就是沒什麼力氣,困得很,睡會兒就好了。”
“你都睡了好幾天了,今天白夜導師還來問我,爲什麼這幾天都沒見着你,是不是身子不適。”綺羅看了她一眼,幫她把被子捂嚴實了,“我真怕你有個什麼不測,你又這麼要強,我原以爲你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吃不到什麼虧,可你最近總是受傷,我——我很擔心!”
說着眼裡又氤氳出一片水霧,白若尋無奈地嘆了口氣,坐起來道:“你看你沒事就愛哭,我真的沒事!”
扯
過旁邊掛着的帕子,給綺羅擦了擦眼淚,“我身體是個什麼情況我還能不清楚麼?我問過別人了,我只要多睡會兒就好了。”
“你問的誰?那人可信麼?”
白若尋聞言微微一愣。
她確實,忽略了後庭可不可信這個問題,但不知爲何,她一見到他就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好像她信任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知道他無論如何不會害她。
可是他們明明不過才見了兩面。
“阿尋?”綺羅見她出神,又晃了晃她,白若尋低下頭,“反正,我信他就是了,我自己也覺得他說的沒錯。”
綺羅被她弄得沒了脾氣,嘆了口氣,忽然傳來敲門聲,綺羅起身去開門,只見一道火紅色身影忽然撲了過來,同時響起女子清脆的嗓音:“小白,你這兩天都躲在霂泠居不來見爲師,爲師可想死你了!”
白若尋早在唐蘿撲過來前就淡定地挪了個位子,唐蘿的腦袋撞在牀樑上,發出嘭的一聲,綺羅在後面聽着都覺得疼。
唐蘿吸着氣擡起頭,頭上很快腫起一個大包,白若尋憋不住,笑得前俯後仰,唐蘿輕輕拍了下她:“你個沒良心的,有你這麼對待師父的麼?!”
白若尋義正言辭:“有啊,我不就是麼?”
唐蘿一時被她堵得沒話說,嘴一噘,挨着白若尋坐下來。
白若尋本來睡意濃濃,被她這麼一鬧,精神也來了,便和唐蘿研究起那把匕首的打造來,那匕首她已經快完工了,還差最後幾個小機關和收尾。
唐蘿仔細看了她的未完成品,不由得嘖嘖稱讚,又指點了她幾個地方,本想再多逗留一會兒,但看天色已晚,便告別二人,回了自己寢居。
外面還飄着鵝毛大雪,寒風獵獵,雪花在空中打着璇兒,飛舞而下,幾盞燈綴在屋檐下,照得那雪花盈盈發亮,唐蘿獨自看了一會兒,正要走,忽覺前方有人。
那人穿一身白衣,在夜色中極爲顯眼,然而最顯眼的還不是他的白衣,而是他一雙眼睛,一隻是如高遠天空的
深藍,一隻是暗夜幽蘭的深紫,在夜色中流轉着幽幽的光,美麗至極,也危險至極!
唐蘿全身戒備望着眼前的人,然而他卻忽然撤了一身殺氣,與她擦身而過。
唐蘿驚疑回頭,可那邊哪還有他的影子?
學院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人?而且他那雙眼睛是怎麼回事?
唐蘿凝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翌日,白若尋一睜眼就覺得分外的明亮,想來是雪後大晴,她翻身而起,穿上衣服,推開門,外面果然一片銀裝素裹,因爲下雪的緣故,空氣也似乎變得格外寧靜,她深深的吸了口空氣,冰涼直入肺腑,也沖淡了不少朦朧睡意。
茶茶從她腳下溜了出去,歡快地在院子裡撒歡兒,白若尋撿起一團雪就去砸它,茶茶小身子格外靈活,左躲右閃,白若尋居然一個都沒有砸到。
嘿小樣兒!白若尋倔性一上來,兩隻手捏起無數個小雪團,使出一招千佛手,數團雪朝茶茶齊齊扔去,這下茶茶避無可避,被白若尋砸成了雪狗了。
“雪狼!本王是狼!”茶茶一個勁兒爲自己正名。
“切,你明明長得像狗!”忽然傳來一道戲謔的小孩聲音。
白若尋和茶茶同時回頭,看到的是穿着一身雪白小襖子的胖胖,差不多一月不見,胖胖愈發地粉雕玉琢,肌膚細如白瓷,兩頰還帶着兩坨可愛的腮紅,一雙紅色大眼睛如同嵌在白玉上的兩顆紅寶石,熠熠生輝。
“胖胖!”白若尋從雪地中跳了起來,幾步跑過去抱起胖胖,胖胖也笑得見牙不見眼,甜甜糯糯地喊道:“主人~”
“胖胖,陸容哥哥是不是餵了你很多好吃的,你好像又胖了!”
“胡說,我都沒有在他面前露出人形!”胖胖黑了臉。
他對那人手下的人自然沒什麼好感,要不是主人叮囑他不許鬧事,他就指不定半夜趁那個叫陸容的睡覺時把他砍了。
“嘿,經不得逗!”白若尋捏了捏他精緻的小鼻子,“那你這身襖子哪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