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尋看着忽然就壓在自己身上了的君如月,腦子有些蒙圈。
“如月,你幹什……”
話沒說完,君如月便已經吻住了她的嘴脣,若尋瞪大了眼,呼吸一滯。
君如月雙眸微微眯了起來,但是他僅僅是吻住了若尋的嘴脣,沒有接下來的動作,若尋一愣,眨巴眨巴眼,忽然推開了他,壞笑道:“如月,你是不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君如月臉色一白,他抿了抿脣,聲音已經有些喑啞,“難道你知道?”
“唔,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問問別人?”
“不許去。”若尋就要從他懷中鑽出去,君如月又把她拉了回來。
於是,這高高在上的兩位上神就這麼幹躺在牀上,苦苦思索着接下來該如何更進一步。
若尋躺着躺着就開始犯迷糊,她側過頭,發現君如月也正閉着眼,呼吸平穩而綿長,她噘了噘嘴,嘀咕道:“居然就這麼睡了。”
她又靠過去了一些,君如月卻忽然翻了個身,一把抱住了她,他的手撫在她的身上,若尋只覺得身上一熱,又是一涼,她猛然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穿着的衣服不見了。
“如月你你你——”
君如月緩緩睜開眼,看着眼前女子白皙嬌嫩的美好胴體,若尋也正紅着臉看着他,她咬了咬牙,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索性跨坐在君如月身上,伸手就去扒君如月的衣服,君如月任由她手上動作,但若尋一拉開他的衣襟,看到那結實的胸膛,又忍不住閉上了眼。
啊,還是不行……
正糾結遲疑的若尋,忽然覺得下面有點不對勁。
“如月,你怎麼了?”
君如月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終於染上了一絲薄紅,他啞着嗓子,一字一句,“你下來。”
“爲什麼?”若尋依舊一派天真無邪。
君如月默了一默,語氣中已經有了幾分無奈,“你這樣我難受,你快下來。”
若尋見君如月確實臉色不對,這次也聽話地從他身上離開,又在他旁邊躺了下來。
不知躺了多久,君如月的聲音忽然傳來,“若若,我之前聽說過。”
“聽說過什麼?”
“你上次問我,什麼是情之所至。”
若尋仔細回想了一下,嗯,隱隱約約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她活了萬把年,對於男女之事當真是一竅不通,覺得男女之間若是相愛,便是親個嘴兒,然後脫了衣服在牀上睡睡覺。
至於怎麼親,怎麼睡,她也不是很明白,也沒人敢告訴她。
而君如月就更加沒人敢跟他講這種事了。
“他們說,會疼。”
若尋懵懵懂懂的,“多疼?”
君如月側過身,暗金色的眸子中流淌着水一樣的光澤,也含了幾分醉人的笑意,“你要不要試試?”
有些東西其實是不需要教的,無論是神還是人。
那一夜,若尋一直都處在一種意識迷濛的狀
態,偶爾覺得幾分疼痛,偶爾又幾分快意,兩人的衣裳都褪了,落到牀邊,清冷的月光順着窗戶淌下來,照在兩人白皙的身體上,一個肌理分明,一個柔軟嬌嫩,糾纏在一起,原本整潔的雲被亂成一團,被堆在一邊。
翌日醒來,若尋只覺得身上痠痛得很,她揉了揉胳膊,又摸了摸脖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手中變出一把鏡子,對着脖子一照,果然有一串紅印,細細密密的,從脖子出一直到鎖骨。
她低頭看向依然睡着的君如月,臉一紅,抿了抿脣,就要彎身下去揀衣服。
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若尋再次被拉近他懷中,他在她耳邊輕輕吹着氣:“抱歉若若,昨晚,是不是很疼?”
若尋面紅耳赤,結結巴巴:“也,也不是,很疼……”
君如月輕笑,“當真?”
若尋羞得恨不得把整個人埋進被子中,忽然她摸到了君如月腰間的一道疤痕。
她一愣。
她還記得那是當年君如月和紅蓮魔祖一次大戰,兩人都是天地間數一數二的強者,這一場大戰足以毀天滅地,沒有人敢接近,只有若尋和司夢二人觀戰。
司夢一直都是冷眼旁觀,若尋當時最怕的就是司夢插手,怕她忽然幫紅蓮,然而司夢並沒有出手,紅蓮卻盯上了她,一股強烈的颶風將一心提防着司夢的她捲了進去,若尋大驚,一邊彈奏相思琴想要破開這颶風,但當颶風破開的那一刻,眼前所見的一幕讓她幾乎崩潰。
紅蓮的長刀直接穿過了君如月的腹部,而君如月的身周還燃燒着凰焰,若尋飛身過去抱住君如月,而司夢似乎也生氣了,幾根藤鞭狠狠抽向紅蓮。
紅蓮笑得邪魅風情,手中長刀化作一片黑霧,他道:“夢兒,你知道嗎?我最大的樂趣,就是毀掉你在乎的東西。”
司夢擋在若尋和君如月身前,若尋用治癒術想要癒合君如月的傷口,但是那傷口出依舊血流不止。
君如月勉強站了起來,手中凰焰化作數百柄長劍,鋪天蓋地地刺向紅蓮,若尋知道君如月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相識這麼多年,他的情緒很少有起伏的時候,但是這一次,他卻因爲紅蓮要傷她而生氣了。
若尋一時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她握住君如月的手道:“如月,你受傷了,我們先回去吧。”
司夢也扭過頭來,“你們先走,我來教訓他。”
君如月卻不肯,那雙暗金色的眸子彷彿燃燒的凰焰,若尋不得不拿出相思琴,彈奏催眠曲,纔將即將暴走的君如月帶回了神族。
那時費了好大力氣纔將傷口止了血,但是那傷疤卻一直留着,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除去,君如月自己倒沒有什麼所謂,只是若尋還是很在意。
她知道,君如月如果不是爲了救她,也不會受傷。
君如月見若尋悶在被子裡不出聲,知道她又想起那段往事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紅蓮也已經死了,以後不
會有人再傷得到我。”
若尋抿脣一笑,埋進他懷中,“嗯,以後都不會了。”
所謂世事無常,即使是他們這樣的神,也不可避免。
度完天劫的君如月需要時間恢復,若尋這一段時間都沒有去打擾君如月,但她卻收到雪衣叛變,墮入魔族的消息。她跑去問素問,素問也只是淡淡告訴她,雪衣愛後庭,她不過是追求所愛,何錯之有?
若尋無言以對,親自去魔族找雪衣,雪衣原本那一頭黑色長髮已盡數變白,看向她的冰藍色被子滿是淡漠,而且她不再和平常一樣白衣白裙,而是換上了一身紫色長裙,說不出的高貴優雅,卻也過分的冷漠逼人。
若尋爲了和君如月相配總是穿黑色衣裙,所以她知道雪衣是什麼意思。
二人對視了半晌,若尋忽然掉頭就走,雪衣也沒有追她。
但是若尋走出沒多遠,就遇到了後庭,以及魔君琳琅,琳琅身爲魔族之君,將神魔兩族勢不兩立的原則踐行到底,一見到若尋便祭出了自己的長鞭,不過好在有後庭在,一場惡戰也就被他三言兩語勸停了。
若尋離開,走到神魔邊界時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這時瞳輕輕落到了她身邊,只有他,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若尋在他懷中哭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瞳知道,若尋有多在乎自己的朋友,可是最終,她還是失去了雪衣。
瞳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抱着她,包容她所有的眼淚和傷痛。
“瞳,你知道嗎?當初雪衣來我的神殿,我問她來幹什麼,她說去找東西,我問她找到了嗎,她說找不到了。”
若尋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我當初說,不會找不到的,我幫你一起找吧,那現在會不會不是這個結果?”
瞳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世上沒有後悔藥,所有人都得爲自己的衝動和任性付出代價,神也不例外。
若尋回到神族後,依舊做着她的上神,君如月因爲沒有她的白玉木蓮,閉關的時間稍微比往常多了些時間,所以以前由君如月處理的事,現在都得讓若尋處理。
後來她知道玉傾霄生下了她和梓棣的孩子,可是梓棣卻瞞着玉傾霄將孩子抱走了。
君如月出關時,因爲此事去找過梓棣,但不知梓棣用什麼辦法說服了君如月,最終他的孩子順利在神族生活了幾百年。
如果沒有那樁事的話,若尋以爲所有人都會一直好好的,就算雪衣墮落成魔,素問不再和她聯絡,但是君如月依然寵着她,瞳也會陪伴着她,至於後庭,他和她也依舊還是朋友。
事情的起源,是因爲那次後庭來紅櫻林找她,而除此之外,還有素問和君如月。
看到二人並排出現在紅櫻林時,若尋有一點慌,而後庭也露出了微訝的神情。
君如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雖然若尋知道他素來表情少得可憐,但他是生氣還是高興,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現在,他顯然是非常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