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娃,你***咋不跑了,繼續跑,這要是遇上小鬼子了,即便是打不過,你好歹也要能跑的脫才行。”被老東北用樹條抽打着的馬小娃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任憑老東北的叫罵,就是不起身。“你個癟犢子玩意,能吃能喝就是不能練,你***還能幹點啥?”老東北累的渾身是汗,氣喘吁吁的扔了手中的樹條轉身離開,蜷縮在地上的馬小娃嘿嘿一笑也跟着去了陰涼地坐着休息。
老東北自然是沒有下重手真打馬小娃,那根被他掄的呼呼作響的樹條細的還比不上伙房做出的擀麪條。“排長,不是我不跑,是我實在跑不動了,步槍、子彈、手榴彈再加上鋼盔水壺啥的,那就夠我折騰的了,你還給我加上個20斤的揹包,那我咋能跑得動嘛。”馬小娃嬉皮笑臉的摸出火柴爲老東北把煙點了,用腳踢着扔在腳邊的揹包,跟老東北抱怨着。
“滾犢子”老東北眼一斜,馬小娃笑嘻嘻拖着自己的揹包去了另一塊樹蔭下,樹蔭下早就躺滿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二連士兵,這些傢伙都是被老東北給操練成這樣的。日子一天天的過着,唐城從麻城帶回來的那些傷員也一個個的傷愈歸隊,可二連補充進來的人數已經超過了半數,唐城就直接任命了老東北擔任二連的訓練指導。
老東北自打當兵就一直是不被人看重的兵蛋子,在麻城被唐城拉進二連之後才混上了少尉當了排長,二連因爲麻城的大勝被平地裡提升一級軍銜,他這個少尉自然也就成了中尉。進了二連不過兩個月,自己就從一個兵蛋子混成了中尉軍官,老東北這個不識字的傢伙已經有些飄飄然了,老東北總想着幹些掙臉的事情,被唐城任命爲訓練指導之後,他就憋着勁打算狠狠訓練馬小娃他們,只是他那超強度的訓練卻讓馬小娃他們吃不消。
“我說,你就這麼看着,也不去管管,就這麼練下去,你新弄來的這些人可就被練廢了。”一直站在窗前的於白水回身看向端坐在桌前小口喝茶的唐城。有黃漢舉的關係在於白水和唐城之間擺着,生性豪爽的於白水一來二去的就和唐城混的很是熟絡,於白水當然不會因爲唐城的那枚勳章就來交好唐城,要不是唐城能帶着他一塊弄錢,於白水纔不會眼巴巴的跑來三裡鎮和唐城窩在屋裡喝茶。
沒有搭理於白水的詢問,唐城依舊慢條斯理的小口喝茶,既然已經把訓練士兵的活計交給了老東北,用人不疑的唐城就不會再插手攪和。“昨天那批東西已經出手了,這是你那份,以後別老是來我這裡,我會派人按時把錢給你送過去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咱倆可就麻煩了。”唐城放下茶杯,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布包推給於白水,布包裡有鈔票、有大洋還有兩根金條。
往黑市裡倒騰軍用物資,這就是唐城和於白水合夥做的事情,見多識廣的牛老桂被唐城從二連調出來專事負責黑市的事情,對打仗不感興趣的劉石頭也成了牛老桂的小跟班。牛老桂專事黑市交易,九斤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也正是這樣,無人可用的唐城纔不得不讓脾氣暴躁的老東北去訓練士兵,這個理由,唐城是沒辦法給於白水解釋的。
滿眼精光的於白水仔細清點了布包裡的錢物,再小心的把布包裝進自己的的口袋裡,這已經是他在唐城這裡收到的第三份錢,此時的於白水完全就是個見錢眼開的財迷。於白水管着憲兵,這是最大的便利,有憲兵的保護,牛老哥和劉石頭在黑市裡混的風生水起。武漢多的是各路潰兵和爲非作歹之人,憲兵隊的倉庫裡堆滿了收繳來的物件,這些東西也沒個數,拿去賣了就是。
“我的人昨個發現了一夥倒騰長火的傢伙,人不多,也就十幾個左右,地方已經找到了,還需要你的人出手,這筆買賣弄完了,你還能再分這麼一份。”唐城的話令於白水欣喜若狂,這絕對是他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長火指的是長槍,短火是短槍,硬火代表着機槍,而迫擊炮這樣的重火力則被稱爲猛火,這些對槍械的稱謂全都來自於劉山羊的教導。
黑吃黑遠比倒騰憲兵隊倉庫裡那些東西來錢,唐城這邊負責踩點事後出手,於白水則要負責具體執行黑吃黑的步驟,兩人已經合作不止一次。“行啊,你說了算,反正我只管事後拿錢就是,該我的人出手的時候,你言語一聲就是。”口袋裡有了錢的於白水底氣十足的翹起了二郎腿,也學着唐城的樣子小口喝茶。
唐城面前的桌子上還擺着一份電報,那是黃漢舉從昆明發給於白水的,這份電報名義上是發給於白水,實則卻是給唐城的。黃漢舉是走了黃夫人的關係去了昆明行署,昆明是龍雲的地盤,國民政府那一套在雲南根本就行不通,可黃漢舉是個會鑽營的,再加上爲人豪爽仗義執言,沒等黃夫人帶着黃家的人趕到昆明,黃漢舉就已經在昆明站住了腳,這份電報便是發來給唐城報平安的。
唐城是黃夫人認下的弟弟,於白水又是黃漢舉的至交好友,唐城需要藉助於白水的權勢,而於白水在收穫大筆錢財的同時也頗感唐城對自己的脾氣,黃漢舉發來電報就是想要好友照顧唐城一二,可他沒想到於白水早已經和唐城混到一起去了。“連長,打起來了,那些新來的和咱們的人打起來了。”一直守在指揮所外面的劉石頭疾步跑了進來,他衝進指揮所的同時,一隻嶄新的鋼盔也跟着飛進了指揮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