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常德會戰 (十二)

河洑據點失守後,常德城就暴露在鬼子炮火射程之內了。

當天夜裡,餘將軍站在大西門城樓上,默默地凝視着沉寂的河洑山,兩行熱淚掛在臉上,他摘下軍帽,深深地彎下了腰……

正當五十七師柴意新團孟繼冬營在牛鼻灘方面苦戰之時,在師部指揮所裡卻發生了極不和諧的一幕:

由兵團司令、七十四軍軍長王軍長下令,撥歸餘師長指揮,負責守衛德山據點的第一百軍六十三師188團鄧團長,竟然對餘師長說:

“他要率部南調,並且部隊已經上路了。”

餘師長震驚了,他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怒斥道:

“姓鄧的,你應當知道我五十七師的軍紀,你這個團既調歸我指揮,就等於是五十七師的一個團。

當塗家湖、牛鼻灘打得正猛烈的時候,你卻把部隊往南調,你能說出往南調的理由嗎?”

“這、這……”

面對氣勢逼人,義正言辭的餘師長的怒氣,鄧團長自知理虧囁嚅着說道。

“這什麼?”

餘師長可不想給鄧團長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追問道。

“我……”

“你要是沒正當的理由,我餘師長可以斃了你!”

看着鄧團長唯唯諾諾的表情,餘師長直接掏出了手槍,只在了鄧團長的腦袋上。

“師座先把槍放下,我來和他談。”

看不下去的,陳副師長看了一眼餘師長後,開始對鄧團長進行了勸阻。

“……”

沉寂了一會後,鄧團長不得不屈服,垂着頭表示:

“南撤是我的錯誤,我願意接受師長的新命令。”

這樣,餘師長暫緩了一點口氣命令道:

“德山是和南岸援軍聯絡的要點,又是常德城區東路的緊要據點,和整個戰局關係很大,現在限你在一小時內進入原來的指定地點。”

這就是發生在師部的真實一幕,但是更令人痛心的一幕發生在德山孤峰嶺。

這位鄧團長回到德山後,雖然修築工事作了些準備,但剛剛與鬼子接火,就被氣勢洶洶的敵人嚇住了,連聲招呼也不打,就率主力撤離孤峰嶺陣地,向黃土店方向逃去。

結果,鬼子從22日到23日,僅一天一夜就輕易佔領了德山。

從此,鄧團長的名字,從此成爲臨陣脫逃的代名詞,永遠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在常德保衛戰中更多涌現的是視死如歸的將士,卻出現了鄧團長這樣貪生怕死的民族敗類相比,作爲常德縣長戴縣長卻很厲害。

……

早在開戰之前,市民疏散完畢後,餘師長將軍就讓他離城去鄉下,因爲他要管理的百姓都已去了鄉下,但是戴現在拒絕了,他說:

“願意和五十七師一道與常德共存亡。”

守城戰鬥開始後,他和留在城內的一百多警察,自動組成擔架隊,在槍林彈雨中冒死搶救傷員。

鬼子突破外圍防線攻到城下後,飛機和大炮不時轟炸城內,房屋經常起火,戴九峰又率警察們到處滅火。

直到有一天餘師長將軍親自把他接到師部,誠懇地告訴他,現在全城已被包圍,除了從大西門出城南渡沅江外,再遲一天都沒有機會了,希望他馬上出城。

戴縣長當然明白餘將軍的心情,但仍拒絕道:

“餘師長,老實說,我一部分是良心上的主持,教我守在城內,一部分是受着你們長官態度的感動,覺得你們這樣從容坐鎮,我們爲什麼就不能?

人生百年也免不了一死,守在城裡有什麼要緊?

不過一死而已,況且這樣死是光榮的!”

最後,餘將軍只得說,讓他出城還有一件重要任務,那就是往黃土店方向去迎接援軍。

戴縣長這才於當晚率留城警察和公務人員等約二百餘人,乘小木船偷渡沅江離城……

常德會戰結束後,這位縣長,在餘師長將軍蒙冤入獄,危在旦夕之際,聯合全縣各界知名人士,寫上訴請願書,通過常德籍黨國中央****楊長官,將請願書遞到了蔣校長的案前,因而換得黨國政府最高層對常德保衛戰,對餘將軍的重新評估。

抗戰勝利後,戴縣長被提升擔任山東省某地專員。

……

11月23日德山、河洑兩處犄角失守後,鬼子攻城部隊改由第十一軍部直接指揮,人數增加到3萬多人,在幾百門大炮和數十架飛機支援下,從四面向城郊發動猖狂進攻,直逼城下。

第五十七師的所有將士,無不拼死抗擊,譜寫一曲曲爲國捐軀的英雄樂章。

東面,鬼子約5千人,大炮16門,飛機9架,向石公廟方向巖包猛攻,169團l營胡排長他們排,堅守葉家崗,直到最後只剩一個班的兵力。

董副營長和機槍來連長謙帶1個班衝出戰壕去支援,用手榴彈炸死鬼子二、三百人。

手榴彈炸燬鬼子的場面,鬼子的屍首隨着手榴彈五馬分屍的場面,都時刻印刻在他們的腦海裡面。

後因敵衆我寡,巖包失守。

柴團長親自帶一連預備隊奮不顧身向敵陣衝擊,在炮兵團強大火力配合下,又奪回巖包,擊斃鬼子達400餘。

鬼子隨後通過軍機對他們的陣地,進行了毀滅性的狂轟濫炸,才使得巖包再次失守。

在皇木關、巖橋,鬼子增至六、七千人,169團孟繼冬營憑藉有利工事,頑強阻擊,並在城內炮火支援下,乘勢反攻,當場擊斃鬼子500餘,繳獲機槍16挺,步槍140餘支,俘虜鬼子軍曹山本正一、一等兵鈴木秀夫等共7名,城內炮火還擊落日機3架。

第二天,鬼子出動20多架飛機輪番轟炸,20多門大炮狂轟濫炸。

孟營工事全被毀,傷亡亦過半,只得退至水巷口、四鋪街,與敵展開逐室逐屋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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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千鬼子邊放火邊投毒氣彈,東門外一片火海,日機亦低空掃射。

孟營長以下幾百戰士英勇陣亡,所剩幾十人退進城內。

戰況宜昌的慘烈。

……

“又是毒氣彈,我們收手,到後方去幫助他們處理相關的傷兵。”

看到鬼子投放毒氣彈的場面,楚雲心裡有着說不出的痛苦。

“我們一起走!”

吳剛說道。

“老子也忍不住了!”

李思特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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