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年尾,再過幾日蘇溶玥就要度過了在宮裡的第一個年節。
一到年末,內務府便開始忙了起來,又要清算一年的賬目,又要裝扮皇宮,給各宮的主子送去新年的份例,還要給各個王公大臣送去宮裡的賞賜,總之內務府簡直都要忙的昏天黑地。
青霓常常是扎進內務府就要一整天,琉璃雖然一向偷懶,也不得不去幫着青霓分擔一二,她雖然不熟悉事務,但是青霓至少不用費心防她,錢財出納的事情也就都交給了琉璃去做。
蘇溶玥也要在仙姝宮裡聽着內務府的各種彙報,又要吩咐他們該給各宮的主子都準備哪些東西,一時間也是忙的沒有休閒的時間。
乾景堯雖然是不理會宮務,可是因爲是一年之末,朝中的事情也有許多的大事小情需要解決。
一時間仙姝宮裡除了小白,所有人都忙的昏天黑地,而蘇溶玥的這種繁忙在別人的眼中卻是惹人豔羨的。
柳嬪看着一行一行的宮人向仙姝宮的方向前去,眼裡劃過一陣的嫉妒,忍不住對身邊的柔妃說道:“蘇溶玥倒是好大的架勢,還真把自己當成皇后了?”
柔妃只掃了一眼,並不開口,柳嬪卻是忍讓掩飾不住的嫉妒與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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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看了柳嬪一眼,眼裡皆是嫌棄,這個柳嬪沒什麼腦子,膽子又之間因爲算計葉蓁蓁一事,不但沒有傷到蘇溶玥分毫,還搭上了葉正恩的官位,更是害得她暴露,惹得葉府中人的猜忌。
那個葉正德定是聽葉夫人說了些什麼,沒少在朝堂上給他們找麻煩,這個葉正德平日裡看起來與世無爭的,可他若是想咬誰,還真是十分的疼。
這柳嬪當時見事情敗露,又被蘇溶玥恐嚇了幾句,便嚇得閉門不出,見蘇溶玥沒有去尋她的麻煩,又到了年末蘇溶玥更是忙了起來,她纔敢出院子與她說這些酸話!
“你若是有能耐便去與陛下自薦,看看是否也能幫姝妃分擔一二!”
柔妃瞥了她一眼,幽幽說道,柳嬪臉的一紅,連忙說道:“嬪妾哪有那般的能耐,嬪妾也只是在爲娘娘抱不平,論身份能力,娘娘都要比那個蘇溶玥強太多了!”
柔妃卻是不甚在意的說道:“與其把自己的以後都建立在一個男人身上,還不如自己的去爭,以前我以爲蘇溶玥是個聰明的,其實也不過爾爾!”
柳嬪有些聽不懂柔妃的意思,柔妃也不作解,只不甚在意的一笑,提步離開,何必要爭一夕長短,最後的勝利纔是最重要的!
就這樣忙了些時日,甚至都給了蘇溶玥一些錯覺,好像她與乾景堯像好久不見了一樣。
每日乾景堯天不亮便去上朝,之後便要處理百姓,軍隊的更各種事情,每日回到仙姝宮的都已經很晚了。
兩人偶爾能一起用個膳,說上些話,乾景堯便困得倒下睡着了,蘇溶玥還從沒見過乾景堯累成這般的模樣,心裡雖是心疼,可是也從來沒有去打擾過他。
她雖然也想着給乾景堯送些飯菜過去,可是想到自己若是去了,便會分散乾景堯的注意,倒是不如讓他早些處理完,早點休息。
這種繁忙一直持續到了臘月二十九,他們纔算都將宮裡宮外的事情忙完,纔可以好好的坐在一起用個膳。
看着乾景堯都有些消瘦了的臉,蘇溶玥有些心疼的說道:“衆人都羨慕帝王,以爲帝王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他們卻是不知道帝王也要比所有人都更累!”
乾景堯吃了蘇溶玥爲他夾的牛肉,笑道:“沒事,過了今年便也好了”
蘇溶玥卻是笑道:“你說的輕巧,即便是我們把那些麻煩都除掉,你也還是一樣要忙碌啊,除非你想做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昏君!”
“沒事,等我們生了兒子,便直接封爲太子,讓他監國,事情交給蘇晟睿,乾景凌就好,我們便可以出去遊山玩水!”
乾景堯十分自然的說道,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決定比那些昏君更甚。
蘇溶玥卻是露出了一絲傷感的模樣,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開口道:“阿堯,你說我直到現在也沒有個動靜,會不會是”
“不會!”乾景堯直接開口說道,神色沒有一絲的擔憂。
蘇溶玥挑了挑眉,看着乾景堯,卻是隻聽他十分淡然的說道:“爲夫這麼厲害,能有什麼意外?或許是這個小子太聰明瞭,不想生在亂世,倒是與你一樣狡猾!”
蘇溶玥聞後一笑,想着自己的年歲還也不用這般的心急,若是她的身子真有什麼問題,她的身邊還有這一堆神醫,總歸是有辦法的!
兩人輕鬆的用過餐食之後,所謂溫飽思淫慾,這句古話說的一點都不錯,乾景堯身體力行的向蘇溶玥展示了一下他很強的這件事。
直到蘇溶玥癱軟了身體,縮在被裡一動不想動的時候,蘇溶玥覺得自己是真的不用擔心,以乾景堯那索取不知疲憊的精力,也許他們會生個雙胞胎也說不準呢!
睜開眼睛便已是臘月三十,上到帝王,下到文武百官,都可以不再早早睜眼的上朝,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休息在家。
今日本是應該有一個宮宴,但是念在今年的宮宴實在是有些頻繁,而且這些大臣和家眷們只怕也都想安安穩穩的在家過一個年,因爲每此有宮宴都會出事死人,誰都不想在即將過年節的時候應下了這個詛咒。
乾景堯只派人給所有的大臣都送了賞菜,算是與這些大臣同樂了。
可是過年節對於乾景堯來說是個休息,可對於蘇溶玥來說卻是要比往日還累。
乾景堯或許已經習慣了早起上朝,到了時間便自然而然的睜開了眼睛,可是他沒有事情做便只能來鬧一旁熟睡的蘇溶玥。
直到將她鬧得生了氣,乾景堯才堪堪罷手,可那時蘇溶玥卻是沒有了睡意,只能氣呼呼的坐起來,默默的生氣。
乾景堯見她這睡的朦朦朧朧,還氣呼呼的樣子,便覺得好笑,只躺在牀上,嘴角過着一抹邪魅的笑意,享受着自己的惡作劇。
蘇溶玥只覺得自己還是頭腦昏沉,可是一想躺在牀上就要面對乾景堯的折磨,便也只好起來洗漱。
琉璃穿着一身嫩黃黃的衣服,頭上戴着淡黃色的迎春花簪,髮簪垂下了幾絲嫩黃黃的流蘇,看起來俏皮又可愛。
“你今日打扮的倒是歡喜!”蘇溶玥忍不住稱讚道。
琉璃立刻湊上來,討好的說道:“小姐,我今日是想來與你告假的,我想與紫染出去玩玩!”
蘇溶玥上下打量了一下琉璃,怪不得這個小妮子今日這般的注重打扮,“想去便去,你不在我耳邊吵鬧,我倒是樂得清靜!”
琉璃吐了吐舌頭,便開始幫蘇溶玥梳髮,因着馬上便到了新的一年,蘇溶玥今日穿的也稍稍暖了起來,沒有像往日一般穿着清冷的月白色。
蘇溶玥裡面穿着一件淺藕荷色,繡紫荊花的內裳,外罩了一件流光四溢的粉紫色的雲霓漸變外衫,腰間一條深紫色暗花腰封,爲蘇溶玥那清冷的色彩添了一分暖意。
琉璃給蘇溶玥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只插着一支淡紫色的水晶紫荊花,發上又插了三枚小巧的紫色寶石花鈿,看起來清新溫婉。
便是一向已經看慣了蘇溶玥美色的乾景堯也不由得讚歎道:“很美!”
琉璃聽聞更是得意,覺得蘇溶玥就是她手裡的藝術品,只可惜蘇溶玥不愛臭美,否則她一定能每日給蘇溶玥換上一種風格。
“好了,你就別傻笑了,紫染不是還等着你的嗎?”蘇溶玥說完,琉璃才一拍腦袋,連忙跑了出去。
蘇溶玥見此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乾景堯則站在蘇溶玥的身後,仔細端詳着銅鏡中蘇溶玥那人比花嬌的容顏。
蘇溶玥轉過頭,看着乾景堯一笑,輕聲說道:“今晚應吃團圓飯,不知道西太后會不會想見到我們呢!”
“管她作甚,你若是想看到他們氣惱的模樣,我們便儘管去,你若是不想看見他們的嘴臉,我們便自己吃。”
蘇溶玥搖了搖頭,身爲皇帝今日自是應該去探望太后,否則難免會讓後人詬病,而且去看看齊王的一衆女眷們也是她應盡的責任。
兩人在殿內無所事事的呆了一整日,到了晚上的時候兩人便都不懷好意的一笑,擡步去了福宜宮。
齊王與兩位側妃還有柳玉瀅都早已經到了福宜宮,宮人們已經上好了新鮮的瓜果,可是殿內的氣氛卻是尷尬的沉默。
澹臺灩兒不滿柳玉瀅也跟了來,可是柳玉瀅是西太后的侄女,不論她的身份如何,既然是西太后讓柳玉瀅來的,她便也挑不出什麼錯處。
而但西太后看見柳玉瀅臉上還有些淤青的痕跡,心裡對澹臺灩兒則更是厭惡,不論怎麼說柳玉瀅都是她的侄女,澹臺灩兒在動手打人時也是一點沒有顧忌她的臉面!
她現在是真的有些後悔與西曜聯姻一事,西曜人都是野蠻粗魯的,如今不但沒有給齊王帶來一點助力,還處處毀了齊王府的名聲,真是讓人厭煩!
齊王只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彷彿身邊的這四個女人與他一點關係也無,只是他的眼睛會不自覺的瞥向門口,似乎是在期待着什麼。
風媚婉安靜的坐在一邊,見屋內的氣氛十分的低沉,便淺淺一笑,開口說道:“太后,王爺和嬪妾們今日拿了一些柑橘,王爺說太后最是喜食柑橘,便特意爲太后準備了幾籃。”
正說着,紅羅便端進了一個托盤,上面擺着幾個渾圓碩大的柑橘,黃橙橙的十分的新鮮。
西太后看了一眼,也露出一抹笑意,看着風媚婉說道:“婉側妃有心了!”
對於風媚婉西太后還是對她抱着一些喜歡的,澹臺灩兒讓她大失所望,而這風媚婉卻是聰慧機密,又沉穩冷靜,更是有五座城池作爲嫁妝,若是扶她做齊王的正妃,倒也無不妥!
西太后看了一眼柳玉瀅,心裡想着有時間她還要與柳玉瀅好好說說,讓她安分一些,不要在這個時候惹是生非。
她現在心裡更看好風媚婉,可若是由她處理了澹臺灩兒,只怕西曜定會反咬一口,如何能夠既得到南漓的助力,又能讓西曜安穩,看來她還要好好的籌謀一下。
澹臺灩兒見西太后與風媚婉柔聲說話,心裡忍不住的嫉妒,便陰陽怪氣的說道:“還真是虛僞,就你會做好人!”
風媚婉只不在意的一笑,並不與這個傻子辯論長短,在她眼中澹臺灩兒已經不是她的威脅了,反而是這個柳玉瀅,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護國侯府的人,只怕西太后是不會輕易放棄她。
風媚婉與柳玉瀅都頗有默契的看了對方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敵意,都在想着如何才能除掉對方。
正在此是乾景堯與蘇溶玥緩步而來,齊王那一直死寂一般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毫不掩飾的坐直了身子,向門外望去。
風媚婉並不在意,只是想着可以利用蘇溶玥一事與齊王達成一致。
她現在只想讓齊王做大,然後顛覆了乾景堯的皇位,讓他後悔當時沒有選擇自己,而至於蘇溶玥,齊王想如何便如何,反正有西太后在,她一樣不會有好結果。
而那時她要憑藉南漓的國力,成爲東乾的皇后,將所有大權盡握自己手中。
反正齊王十分的厭惡澹臺灩兒,他心裡也明白柳玉瀅也不會讓蘇溶玥好,所以與她合作是他最好的選擇!
風媚婉這般想着,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嘴角溫柔得意的笑意。
而柳玉瀅不同於澹臺灩兒的惱怒和風媚婉的淡然,她的心裡只有無限的酸楚,他們兩個明明都有了夫妻之實,爲什麼他的心裡還是沒有她,爲什麼他還是心心念唸的想着那個蘇溶玥!
兩人緩步而至,乾景堯沒有理會殿內的那些神色各異的女人們,直接坐在了主位,蘇溶玥則挨着乾景堯坐在左手邊的方向。
蘇溶玥掃視了一眼屋內的這幾個女人,除了風媚婉之外,似乎所有人都在陰沉着臉色。
蘇溶玥揚了揚嘴角,開口笑道:“如今齊王有人在身邊照顧着,想來太后也便能夠修養,不日就可以身體痊癒了呢!”
澹臺灩兒看着蘇溶玥那淺笑盈盈的模樣,臉色一橫,冷聲說道:“虛僞!”
蘇溶玥卻是並不在意,好似纔看到柳玉瀅的模樣,開口說道:“原來玉瀅小姐竟然也在這,不對,本宮該喚你一聲瀅夫人才是!”
柳玉瀅的臉色頓時一冷,嘴角緊緊的抿着,剋制着自己不要動氣,卻是聽到蘇溶玥面露關心的開口問道:“瀅夫人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瀅夫人這般美豔貌美,若是毀了容貌可是大大的可惜!”
柳玉瀅雙手緊緊的握着裙襬,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將頭別開一邊。
蘇溶玥見此只是一笑,轉身對風媚婉說道:“聽聞媚婉公主已經開始管理齊王府的中饋了,本宮還是應該說一聲恭喜!
本宮早就覺得媚婉公主聰明機智,性格沉穩,更是得到了京都所有夫人小姐們的一致好評,公主的好人緣還真是讓人豔羨!”
風媚婉見蘇溶玥這般毫不掩飾的誇讚,卻是高興不起來,心裡有了不詳的預感,果然澹臺灩兒這個炮仗一子就着了起來。
蘇溶玥輕輕的揚了揚嘴角,這大過年的不讓西太后熱鬧一下豈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