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大酒店是一座剛剛建成不久的三星級酒店,二十層的高大建築前廣場面積不小,作爲紅旗區爲數不多一個現代化酒店,這裡賓客如‘潮’生意興隆。
陳有爲乘車來到未來大酒店之時,正是接近正午十二點的時候。
恰逢吉日有新人結婚。一長串的迎親車隊抵達之下將酒店前偌大一片空地給擠得水泄不通。
正值八月酷暑之際,陳有爲一身普通擺設襯衣黑‘色’西‘褲’,手裡帶着向來隨身的黑‘色’手提包。僅從外表來看,除了相貌俊逸氣質不俗之外,同普通的辦公室文職人員沒有太大的差別。 ”
迎親車隊頭車裡走出一對新人,男的西裝革履個頭中等,‘女’的身着白‘色’婚紗遠觀之下相貌看不清楚,身材倒也說的過去。
站立在嬉鬧人羣外側的陳有爲只是側目掃了兩眼就不再注意,擡腕看了看時間,等待這些迎親隊伍進入大廳之後再行進入。
“陳有爲!”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陳有爲回頭一看,嘴角泛起驚喜的弧線。
“戴青嵐!”陳有爲上下打量一番扎着馬尾辮上身T恤衫下身牛仔‘褲’,很是清爽裝扮的戴大美‘女’,低呼道。
戴青嵐爲能夠在這樣一個地方同陳有爲相遇同樣感到很是驚訝,美目流轉間一蹦一跳間像極了爲長大的小‘女’孩一般,來到陳有爲面前。
“哈,我們的陳大書記好久不見啊!”戴青嵐探頭湊到陳有爲的跟前,關切的笑道:“前些日子聽說你被審查,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哈哈,沒想到你現在倒是活的‘挺’滋潤!”
陳有爲沒好氣兒的瞪了古靈‘精’怪的戴青嵐,搖頭嘆息道:“有你這樣的老同學嗎?既然知道我受了那麼大委屈,不上來安慰安慰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詛咒見不到我!”
“嘻嘻,你這個傢伙看上去生龍活虎的,還需要我來安慰?”戴青嵐眯起那‘迷’人的眸子,左右張望道:“咦,你就一個人來的?”
陳有爲莫名其妙的問道:“什麼意思?我來這裡吃飯還要多帶幾個人才行嗎?”
“哦,原來你只是路過啊,我還以爲你也是來參加王曉的婚禮呢?”
戴青嵐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有意打趣道:“記得當年你跟王曉的關係還不錯,這些年有沒有聯繫聯繫……咳咳,你懂的!”
陳有爲實在是被這個好像永遠都長不大的戴大美‘女’給打敗了,揮手就是給了她一記爆慄,沒好氣兒的說道:“說什麼呢,真要是算起來,我跟你的關係更密切,是不是我們兩個……哼!”
想到面前這個戴青嵐無論如何都是那種萬里無一的大美‘女’,自己這樣的說法也有些過於‘露’骨,陳有爲及時的剎車臉上倒是有種悻悻然的小小尷尬。
戴青嵐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幾下,俏臉緋紅,嘟啷道:“就是給你機會你也不見你抓住……”
“咳咳,青嵐你趕緊進去吧,不然沒有了好位子,你的紅‘色’炸彈就要不值了!”陳有爲擡腕看了看時間,他也不想讓宋立平等的太久。
“你真的有約?”戴青嵐泄氣的說道:“算了,反正你跟王曉也沒有了聯繫,我就一個人去好了!”
“你一個人上前有什麼問題嗎?”陳有爲奇怪的問道。
戴青嵐白了陳有爲一眼,有些臉紅的說道:“廢話,像我這麼大的同學裡面差不多都是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跟那麼一羣怨‘婦’湊在一起,你以爲我的壓力小麼?”
得,又是無辜中槍,陳有爲訕笑不已。
“行,就這樣,這兩天我都會在河州,有時間我請你吃飯!”陳有爲伸手在戴青嵐的俏鼻上輕颳了一下,大笑道:“等會兒不要吃的太多哦,要是成了一個小胖豬就更沒有人要了!”
偷襲之下的戴青嵐跺腳不已,看着大笑遠去的陳有爲俏臉羞紅不已:“哼,要是真成了小胖豬,本姑娘就非賴在你身上不可!”
推開一間富麗堂皇的包間房‘門’,陳有爲迎面就看見滿面紅光的宋立平起身相迎過來。
“陳書記你來了!”宋立平雙手用力的握着陳有爲的大手,心中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坐,老宋!”陳有爲明顯的反客爲主,卻沒有讓宋立平有一絲的彆扭。
清爽的冷氣從對面牆壁上上下吹拂過來,剛剛在烈日下暴曬的陳有爲頓時感到一陣輕鬆愜意。
旁邊的服務員奉上熱氣騰騰的香茗,宋立平扭頭說道:“可以上菜了!”
陳有爲從兜裡掏出香菸,宋立平連忙幫他點上火笑道:“知道陳書記來河州,我老宋還真是高興的很。沒有你陳書記就沒有我老宋的今天,等會兒我要好好敬幾杯酒給您!”
“咦,老宋你現在這個‘精’神頭有些意思,跟以前的你有些不太一樣……嗯,應該是更加的粗獷有魄力了!”陳有爲上下打量着‘精’神抖擻氣質硬朗的宋立平點頭道。
“嘿嘿,以前那麼多年都是一個副職,上面有人管着哪裡有太多說話的機會。”
宋立平嘿嘿笑道:“現在在何書記的領導下,我好歹也成了一個說話管用的政法委書記,區常委會上也是能夠發言的常委,這不自覺的說話間腰桿就硬了幾分嘛!”
陳有爲微微笑道:“這就對了,既然到了一個更加重要的位置上,那就是要打起‘精’神來。”
酒菜上的很快,因爲只有陳有爲他們二人,宋立平也沒有點上太多的菜餚。
知道陳有爲酒量驚人,宋立平特意叫上兩瓶高度茅臺,很快跟心情不錯的陳有爲低‘吟’淺酌起來。
宋立平來到河州適應的很快,在加上工作‘性’質的原因,說現在是河州通也一點不爲過。
“老宋,天翼化工廠那邊情況你知道多少?”酒過三巡,陳有爲陪着宋立平寒暄一陣,開始打聽這個轟動一時的污染事件來。
“哦?陳書記對天翼化工廠也感興趣?”宋立平腦子轉的很快,聯想到陳有爲身後那尊讓人不敢直視的大佛,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陳有爲小口的‘抽’着香菸,點頭道:“這件事影響不小,搞不好就是在山南省內掀起一場‘波’瀾。”
宋立平放下手裡的筷子,放鬆的表情慎重起來,皺着眉頭說道:“天翼化工廠是藍田區的大型國營單位,六十年代就建成有着悠久歷史的老廠。天翼化工廠一直以來污染問題就是一個讓河州人頭疼的問題,但是作爲一個納稅大戶,尤其是在最近幾年廣大的國營單位效益都普遍不佳的時候,天翼化工廠這個年上繳利稅過億的大型企業在藍田區甚至在河州市的分量都是越來越重。”
“如此說來,恐怕天翼化工廠同藍田區的人事關係也非常複雜吧?”陳有爲端起酒杯同宋立平輕輕碰杯幽幽問道。
“不錯,天翼化工廠的一把手在藍田區裡面都是兼着副區長的位子,而且藍田區好幾任一把手也都是從天翼化工廠裡面走出來的。”宋立平看來對河州的情況還真是瞭如指掌,有關天翼化工廠的情況都是張口就來。
陳有爲掐滅手裡的菸蒂,搖頭嘆息道:“又是政企不分!這樣下去企業跟政fǔ的利益錯綜複雜的糾纏在一起,這裡面的‘亂’象那是可想而知!”
宋立平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迎合陳有爲說道:“誰說不是,天翼化工廠這樣的情況就是一個畸形的怪物,憑藉同藍田區的特殊關係,但凡有關天翼化工廠的事情都會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這次他們的運氣實在太差,居然在國家提倡重點治理淮河水污染的時候,搞出這麼一件爛事還讓人給捅到中央臺去!”
“要是真這麼簡單就好了!”陳有爲點上一支香菸,搖頭嘆息道:“聽說老羅都吃排頭了,這件事究竟如何收場還真是不好說!”
宋立平的級別遠不夠,乍一聽到陳有爲口中這有些勁爆的消息,心中一跳,不禁好奇的食指往天‘花’板上指了指道:“吃排頭?羅書記?”
“嗯,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天翼化工廠污染事件的水很深,你老兄可千萬別好奇之下非要一頭紮了進去。真要是那樣,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你!”陳有爲明亮的眸子掃了一眼明顯一驚的宋立平說道。
“瞭解,瞭解!”宋立平輕輕擦着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滲出的汗漬,訕訕道:“神仙打架小鬼最容易遭殃嘛!”
“你們紅旗區跟藍田區一東一西,八竿子也打不着,此次的天翼化工廠污染事件應該跟你們關係不大。何書記那裡有人會提醒他的,總之,這次你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坐山觀虎鬥就是了。”陳有爲可不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善意提醒道。
眼前的宋立平同陳有爲最初相識的那個有些官僚氣息的義城地區公安處副處長相比,明顯多了幾分‘精’氣十足的英姿。
聯想到去年還是有些萎靡不振差點就走上歧途的這個老宋,陳有爲心中不禁也是感嘆權力對於一個官員的‘誘’‘惑’力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
再想到義城宋立平那個成天咋咋呼呼的對頭蔡大福,陳有爲對於這兩個冤家身上充滿戲劇‘性’的變化感到些許的感嘆。
現在的陳有爲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一文不名的小小辦事員,手握大權的他能夠影響到的人和事兒實在是太多。
真的不知道這種改變究竟是好還是壞?藉着酒勁兒,陳有爲心思複雜的胡思‘亂’想着。
看着面前‘精’神煥發如同胖若兩人的宋立平,陳有爲暗暗嘆息,或許在這個官場老油條的眼裡,現在這種改變他是最欣喜若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