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真真假假讓人看不清現實和夢到底有多大區別,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在夢裡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真的,想想看都有人穿越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有的時候古雨濛也在想着這個問題,幽蘭的話和今天的這個夢到底有多大關聯,也許幽蘭的話是對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虛構出來的,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虛擬的,不存在的。就像水中花鏡中月。
有時候古雨濛也在想,是不是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和自己有關,比如天山之上的雪崩,比如十六部叛軍的滅亡,比如花草中一個蝴蝶的死亡,還有宇宙中星辰的殞落,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虛構出來的,而關於自己所謂的穿越只不過是一場笑話。想到這裡,古雨濛不禁在問:這個世界真的有穿越嗎?
“你在想什麼?”幽蘭終於忍住了笑,“你剛纔摔倒的樣子真的很好笑,並不是我真心的想笑的。”
古雨濛沒有在意幽蘭的嘲笑,而是坐正了身體認真的想着剛纔的那個夢到底是真是假,想了片刻之後她才站起來說:“有一個事情我需要你們幫我分析一下,要不然我的腦子會炸掉的。我想聽你們說真話,而不是分析,或者說是猜想。我要聽你們心裡最直觀的感受。”
幽蘭說:“那你先說出來。”
古雨濛在心裡把語言組織了一下,這才說道:“我剛纔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白衣書生,和我談論了很多。我想他一定知道我是誰,甚至知道我來自哪裡,更知道我們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戳中我心裡的弱點甚至是絕密,只是……那只是一個夢。他在我的額頭上點了一下,隨後,我便摔倒了,然後醒來了。”
幽蘭在聽到古雨濛的話之陷入沉思,胭脂則是先說道:“那只是一個夢,不是嗎?你也說了那只是一個夢,既然是一個夢,那就不要想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不是你這段時間太累了,纔會胡思亂想,要不我們回好好的休息一下,也好看看元昊那邊到底查到了什麼。”
古雨濛說道:“雖然是一個夢,但是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我都懷疑剛纔那不是夢,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景象,只不過我忘記了那是在哪裡見到過了,忘記了它的存在,也許,在我之前的那位古雨濛的腦海裡,是不是和我夢裡的那位白衣書生見過?”
胭脂說道:“如果是真的,那你問他是誰了嗎?”
古雨濛卻是搖搖頭:“奇怪就奇怪在這裡,我問他他是誰,但是他卻沒有告訴我他是誰,甚至,他向我提出了許多條件,但是我拒絕了。他一開始說他叫君莫問,我沒有相信,後來他又說他是花正香,並且他說他是聖武堂的人。”
“花正香?”幽蘭大驚,“你說,你夢裡的那個人,叫花正香?”
“對啊,是叫花正香,花開正香的意思。”古雨濛說道,“怎麼了,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有什麼特別的嗎?”
幽蘭沒有說什麼,而是迅速地走出了避暑山莊,騎上馬後對着追出來的古雨濛說道:“我有急事我先回去了,之後我再來找你們或者你們在城內等我。雨濛,你如果再做那個夢,千萬要問一下他現在在哪裡,那個夢是真的!”
真的?夢是真的?夢可以成真了?
古雨濛覺得現在的幽蘭一聽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這才讓她如此驚慌失措的要回城,而她和胭脂,則是在山莊內繼續尋找着可能出現的線索,但也只是在莊園內找到了錦兒居住的痕跡,但也只是短暫居住。
避暑山莊改名爲又一村之後,蕭海璃就再也沒有到這裡來過,這個山莊就成了擺設。來往的客商而已不敢在這山莊內居住,普通的王妃和官員更不敢以下犯上,所以,莊園內長滿了雜草的同時,到處也瀰漫着一股黴味。
把整個莊園都轉遍了,古雨濛也沒有發現什麼,這才從莊園內出來回城。避暑山莊執行可謂有收穫但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除了看見野心勃勃虛榮心膨.脹到了極點的錦兒,那個夢就成了古雨濛最大的收穫。
說來說去,古雨濛還是覺得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麼。
到了晚上,古雨濛和胭脂纔回到城門下,進了城還要走一段時間,所以,古雨濛和胭脂乾脆在一家客棧內住了下來,一宿無話,第二天天一亮,古雨濛和胭脂二人便結了房錢踏着晨曦出發,先回到了何權的住所,看了看三月,聊了幾句之後,便向王宮內走去。
經過上一次大周兵臨城下的壓迫,以及除了幽州之外許多城池都不戰而降,北齊人對於北齊這個國度,似乎也已沒有了忠誠。但是北齊人卻是團結的,這個團結和他們對北齊這個國度的向心力沒有任何關係。很久以前的北齊人過着貧窮落後的日子,在蕭峰的變法之下才逐步走到今天,然而,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蒼白而無力的。
古雨濛看到了這一點,因爲街上的人們在看着古雨濛的時候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好奇。相反,他們彷彿只是看見了一個普通人。只是,起碼的尊重依然存在,所以很多百姓在見到古雨濛之後依然會向古雨濛行禮,打招呼。
突然的,古雨濛冒出了一個想法。
她隨意地來到一戶米鋪內,走進去,和老闆寒暄了幾句之後,便正式地問道:“張老闆,你這米鋪的米,是您自己的地所種的麼?”
“當然不是。”張老闆說道,“原來在城南有一塊地,不過大周軍來了之後這塊地就被糟.蹋了,地長不成莊家,城內的有地的人都不再種地了,許多人都向東山六國遷徙,投奔親戚的也有,尋找出路的也有,總之呢,城內是沒有那麼多人口啦。”
“說了半天,您也沒有說您的米是從哪來啊。”
老闆嘿嘿一笑:“這個,不怕娘娘怪罪,我們的米,都是從大周商人的手中買來的。”
“一石是多少金子?”古雨濛隨口問道。
“這個……”這位張姓老闆似乎並不想告訴古雨濛真實的價格,“這個……這是商業秘密,娘娘就不要細問啦,對了,我這裡有蒹葭湖產的大米,吃起來可香了,回頭讓夥計給娘娘送一馬車過去!”
“那倒不用了。”古雨濛說道,“這樣吧,你這裡有多少米,我買,我全部買下來,還有,城內所有的米商,我想都見一見,可以嗎?”
張老闆一愣:“這個……不知娘娘見我們這些商賈,所爲何事?”
“不爲什麼,就是想見一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全城的米,全都買下來。”
……
……
王宮內是不允許商賈隨意進出的,燕尾閣就成了最好的會客地點。原本燕尾閣的掌勺大師傅聽說古雨濛要在雀尾閣會客,提前一天關門謝客,把整個燕尾閣都騰了出來以方便古雨濛使用。
和原來在大周時所開的飯店不同的是,古雨濛沒有把壽王殿下的燕尾閣做太大的改動,原本的設計裝潢幾乎全都保留了下來,只是在壽王殿下沒落了之後,原本壽王殿下襬在燕尾閣內所有擺設全都撤除了,空出來的部分擺放着一些文人字畫。
飯菜自然是古雨濛從美團內兌換出來的,但也只是兌換出了油燜大蝦和爆炒鵝肝等幾樣口感特別好的菜,另外一些纔則是讓大師傅掌勺。
做大米生意的商人共有八位,在古雨濛看來這些人的全部身家加起來都不如朱九頓,當聊起來之後才知道這些米商的所有大米,都是從朱九頓哪兒買來,這一點,讓古雨濛十分意外。
“既然是從朱老闆哪買來的,那一定是有一個價格的不是嗎?既然你們不想說,那我就可以直接找朱九頓來問,相信以我的身份在大周要問出一個大米的價格來還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只不過,你們主動說出來那便是我古雨濛欠了你們一個人情,如果你們不說而是我問出來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其實古雨濛很不願意聽他們自己說出來,因爲在這些商人眼裡只有利潤,而沒有人情。這個時候讓古雨濛逼問出價格來還不如派個人去大周稍微打聽打聽,便知道朱九頓所賣的大米的價格了。
“不知……”張老闆先開口了,“不知道娘娘問大米的價格,是想全部收購,還是想……”
“當然是全部收購。”古雨濛說,“現在本宮的鎮北軍就在城內,而且大家都知道幽州的糧草緊缺,十萬人和幽州城內的百姓都需要吃喝,而你們的米行大米價格並不相同,爲了統一價格,本宮打算把米全部收購,然後由我來統一出售,當然了,你們如果願意從我這裡買米的話,那也是可以的。”
“你……不不,娘娘您這裡有大米?”張老闆難以置信,但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哦,當年聽聞娘娘以一人之力爲十萬原鎮北軍湊齊了一年的糧草,今天娘娘卻是要爲我們做主,做我們的供貨商,那自然是最好的。卻不知道,娘娘大米價是?”
“一百金子,一石。”古雨濛說完,靜靜地看着這些米商們。
“啊?”米商們驚訝不已,“……那娘娘這裡有多少大米?”
“你們要多少,本宮這裡就有多少,絕對是你們沒有吃過的大米,價格很公道對不對,但,我有一個要求。”
“娘娘儘管開口!”
“我要求,你們必須統一價,而且對外大肆宣稱,這個米,就是從我這裡買來的,而且就是從我本人這裡買的,本宮可沒有合夥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