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華此時的想法很單純,不過就是想到得到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但是多年之後當她想到自己的這個決定時,心中不由得感慨信息果然是最重要的,在任何時候都是如此。
但是此時鳳瑤華也有了煩惱,這聽雪樓既然是司馬成然所有,那麼就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到手,何況,從表面上看來,那是一家再普通不過的青樓了,但是鳳瑤華相信那座青樓裡一定沒有看上去那麼單純。
鳳瑤華和玄溟他們想的沒錯,司馬成然怎麼可能坐等宣國君來抓他呢,在接到雪月姬送來的消息時候,第一時間就逃離了王府,來到了南宮悅的府邸,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
對於司馬成然的到來,南宮悅並沒有覺得意外,畢竟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司馬成然是一臉的驚慌失色,父王聽信了讒言,居然出兵圍剿自己,那麼此時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自己的同盟求助了。
和司馬成然同來的雪月姬倒是要鎮定許多,規矩的給南宮悅行了禮,“太傅大人好。”
南宮悅還沒有開口,身後的玲瓏就已經微微蹙了眉頭,這個狐媚的外邦女子,真是叫人看着噁心,“你們好大膽,沒有通傳居然擅自闖進府中,真是豈有此理。”
司馬成然終究是皇家的人,何時遭遇到這種待遇,不由冷哼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我司馬成然也會被一個小丫頭如此盤問,實在是世事難料!”
玲瓏神色凜然,手中的彎刀出鞘,大有想要和司馬成然一較高下之意。
南宮悅向來溫潤的神色一冷,“休得放肆!玲瓏,你退下!”
玲瓏見到南宮悅是真的發火了,這才撇了撇嘴,退到了一邊,她心中感到無比的委屈。
司馬成然稍稍放心下來,看南宮悅的態度,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吧,關於借兵的事情,正欲開口,“南宮太傅……”
南宮悅一擺手,“太子殿下,你今日過來可是爲了借兵?”
司馬成然坦言,“正是如此,父王對我不仁,我就對他不義,反正事已至此也沒有回頭路了,何況,父王的軍隊此刻已經在太子府門口了吧?
南宮悅意味深長的看了司馬成然一眼,“但願你不要後悔,這件事一旦失敗可不是充軍發配那麼簡單。”
“多謝太傅提醒了,但是並不是我司馬成然要反,而是皇帝和衆人都逼我反!”司馬成然面露悲慼之色,原本,他已經安分守己了,就算是沒有太子之位,他還是宣國的二皇子,但是宣國君的舉動實在是讓他傷透了心。
南宮悅倒是也不反對,“如此,你就反了吧!”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從南宮悅那溫潤如玉的面容裡說出來,多少總讓人覺得不對勁。
司馬成然倒是一愣,“太傅不反對麼?”
南宮悅溫和的笑,“我爲何要反對,太子殿下這是在走屬於自己的路,我應該覺得高興,何來反對一說?”
司馬成然聞言笑道:“太傅說的是,待到功成之日,本王定當不忘記太傅大恩。”
南宮悅笑的是如沐春風,只有身邊的侍女玲瓏看出他的笑意中多少有些諷刺的味道,“好了,這些事情之後再說吧,兵馬已經準備妥當了,太子殿下還是儘早接收爲好。”
“說的也是!”司馬成然絲毫沒有懷疑南宮悅的衷心,在這種衆多大臣們像是牆頭草一般倒向司馬成君的時候,不得不說南宮悅的支持讓他倍感溫暖。
在司馬成然的心中一直將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太傅當成兄長般信任,遇到事情也一定要和他商量。
現如今司馬成然到了衆叛親離的時候,卻只有南宮悅在自己的身邊,讓他如何不對他交託自己的真心。
南宮悅擡頭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太子殿下還是儘快離開吧,我向來與太子交好,若是皇上發現太子不見了,那麼第一個找來地方應該就是太傅府了吧?”
司馬成然難得恭敬的給南宮悅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太傅,我走了。”
雪月姬不離不棄的緊緊跟隨着司馬成然。
看着他們一同離去的背影,玲瓏半是委屈半是生氣的開口道:“太子殿下,真的要這麼做嗎?”
南宮悅安撫道:“玲瓏,我在做什麼我自然是有數的。”
“殿下,我不明白,我們朝雲國努力了那麼多年,精心栽培司馬成然,就是爲了能夠將宣國兵不血刃的收入囊中,如今,殿下居然爲了一個鳳瑤華而將多年的計劃打亂,若是陛下知道了……”
“玲瓏!”南宮悅冷喝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這件事情我說過不準讓父王知道,你最好給我記清楚這一點!”
玲瓏有些被嚇到,有些驚慌的跪倒在地,卻依然很不情願的開口,“奴婢該死!”南宮悅雖然很少發火,但是越是性情溫和的人發起火來越是可怕,別的不說,那種極大的反差就叫人一時難以接受了,身爲南宮悅貼身侍女的玲瓏當然最是瞭解。
大約是意識到了自己火氣有些大了,南宮悅伸手將玲瓏扶起來,“玲瓏,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我也知道自己的責任,何況這個鳳瑤華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現在我只能告訴你,她的身上或許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日後你定然會知曉。”
“但是司馬成然……是不是有些太可惜?”
“不!”唯獨對這一點很肯定的南宮悅開口道:“用一個司馬成然換一個鳳瑤華,我們一點都不吃虧!”
南宮悅眼前劃過鳳瑤華那張傾城的容顏,她的嬌俏動人,她的冷豔嫵媚,她的淡然如風,她的機智聰慧,這一切的的一切都讓南宮悅無比堅信,這個女人就是一直以來自己尋而不得的女子。
玲瓏看着南宮悅那眼神中的癡迷,如鯁在喉,看來太子殿下是真的被那個鳳瑤華給迷住了,否則怎麼會露出這樣的神情,自古紅顏多禍水,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次中招的居然是她心目中那個向來冷靜自持,優雅溫潤的男子。
玲瓏心中不甘,手中的彎刀幾乎被捏碎,“太子殿下,如此一來,這宣國豈不是白白落入紫玄國的手中?”
南宮悅第一次覺得身邊的這個侍女有些話多,“自然不會,其一,司馬成君可不是司馬成然那種能夠讓人隨意左右的人,其二,鳳瑤華和紫玄國素有仇恨,又怎麼會讓宣國落入紫玄國之手呢?”
南宮悅的耐心到此爲止,他的性情溫和並不代表能夠對任何人都是如此的包容,若不是看在玲瓏跟隨自己多年的份上,他是懶得和她解釋這麼多的。
玲瓏也識趣的不再多嘴,她知道南宮悅的底線,若是繼續追問下去,恐怕這在他身邊侍奉的機會就沒有了。
客如雲的雅間裡,鳳瑤華一邊吃着新鮮的葡萄一邊思量着應當如何將聽雪樓弄到手中,剛剛有探子過來彙報,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司馬成然果然去找了南宮悅,而南宮悅也爲他準備了軍隊,似乎一切都是那麼順利,可是鳳瑤華這眼睛跳個不停,讓她有些心煩意亂,雖然鳳瑤華從來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但是既然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生,還有什麼是不能發生的呢?
鳳瑤華揉了揉眉頭,希望能夠緩解些心中的不安,但是隨即又放下手去,眼神堅毅,她鳳瑤華是什麼人,向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又何必爲了這種事情而心中糾結?
想通了這一點,鳳瑤華倒是淡定下來,腦海裡也將奪取聽雪樓的計劃想了一遍,大約有些頭緒,看來是時候找雪月姬談談了。
讓鳳瑤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找雪月姬,宣國的動亂就開始了。
先是太子司馬成然率領一衆兵士直逼宣國國都,一衆朝臣對於太子謀反雖然都持反對意見,但是唯一手中有兵的就是兵部侍郎,而讓人疑惑的是,就在太子謀反的前一天,兵部侍郎離奇失蹤了,於是他手中的兵馬直接被三皇子司馬成君接管。
宣國君無奈,在如此缺乏將才之時,雖然他也不放心司馬成君,但是總不能看着司馬成然逼宮吧?
於是委任了司馬成君被御前兵馬大元帥,統領所有的禁衛軍和城中各個聯防營的士兵,一定要將司馬成然擋在鄴城之外。
戰爭一觸即發,鳳瑤華對事態的發展還算是滿意,都說是亂世出英雄,那麼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兩人之中,自己選中的那個是不是個英雄,如果平定內亂都沒有辦法做到的話,也就不要提什麼幫她一說了。
這一戰是鳳瑤華挑起的,所以她自然要去觀望,鳳瑤華去的話,玄溟自然是同行,於是鄴城城樓之上就出現了幾個衣闕飄飄的俊美少年。
鳳瑤華遠遠望去,那整齊劃一的軍隊,聲勢浩大,無比壯觀,她胸中第一次激盪出一種莫名的情緒來,腦海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逝,倘若有一天,她也擁有這麼一隻軍隊,倘若有一天,她也會披上盔甲,走上沙場,倘若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