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一聲,不知道不語陽按下了什麼按鈕,實驗室中升起一個支架爲白色,帶着黑色海綿靠墊的手術檯。
“如果你再不聽話,就躺在那上面。”不語陽一雙漆黑瞳仁直直的盯着她的眼,語氣毫無波瀾。
在實驗室裡,他能夠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或者說情感。
銀連在他瞳孔中的倒映裡看到了自己,在他毫無感情的目光中聯想到了小白鼠,輕輕一顫。
她輕輕垂下長長的眼睫,餘光瞥見手術檯上細節的部件——經過不語陽的改裝的東西,她絕對不想躺上去。
不語陽見她安靜下來,終於不再說話,沒有再反抗,心裡微微有些異樣,盯着她的眸色也深了深。
銀連輕輕撈起被躺得發皺的銀絲,一手緊了緊隨意包裹身體的絲邊,緩緩探出一隻光潔的手臂,臉上是視死如歸的神情:“吶,快點,我有點怕這些東西。”
不語陽覺得有些好笑,他有這麼可怕麼。
“針管是消毒過了的,紮下去的時候會有些疼。”他原本不是什麼多話的人,此時竟然不知不覺的說了這麼多,“放輕鬆就好,還有,痛的時候不要掙扎,不然要是扎破了血管,你又要一副見了仇人的樣子看着我。”
銀連垂眸看着虛空,自動把他的異常舉動過濾了一遍,只剩下她最關心的一點:“你叫我痛的時候不要掙扎,難道曾經有人掙扎過,還扎破了血管?”
不語陽的神志回籠,他自己都未曾發覺他話中的漏洞,竟然就被銀連抓住了。
“一些實驗動物罷了。”他的眼神突然變冷,卻將聲音壓得低啞,帶着略顯僵硬的溫柔,“有隻小兔子很不乖巧,扎針的時候我只鎖住了它的手腳,只差卡住它的腦袋,可它就着腦袋處的鬆繩,還做些無畏的掙扎,我便一陣扎穿了它的耳緣靜脈。”
他的手掌一點點的在她手臂上撫摸,輕輕柔柔,帶起一串戰慄的電流。
銀連閉着眼睛聽他緩慢的訴說,卻是折磨。
不語陽就像地獄極淵處爬來的惡魔在她耳邊像情人一樣呢喃着,說的話語卻影射着她本身。
他嘴裡說的是一隻不聽話的小兔子,眼神卻一直黏在她的身上,警告之意十分明顯……她此刻就被掌握在他的手裡,不管是兔子還是人,在他眼裡都一視同仁,都只不過是實驗的工具。
“你大可不必亮出手術臺來嚇我,多少痛我都受着便是。”銀連瞥過眼,小聲補了一句,“比這多千百倍的痛都熬過來了,扎針怕什麼。”
“那接下來,你可都聽話?”不語陽揚起了針管,把那一套抽血的用具擺在了她的身邊,“若是乖些,肯定能免除不少痛苦,也省了我不少麻煩。”
銀連心想抽血沒事,若是解剖……她怎麼可能乖乖聽話。
見她不以爲然的移開視線,不語陽的手一頓,換了一瓶藥劑,在她手臂上紮了一針。
銀連對這些他界搜來的東西都有些懼怕,扎針的時候別開了眼,當她發現不對的時候,那淡紫色的藥劑已經注入了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