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雪慌了神,扶住顧清淵的手抖了抖。
下一秒就見原本好轉的顧清淵直直地倒在了她的身上,竟是暈了過去。
“師尊!!!”
葉初雪大驚,趕緊搖了搖懷裡的人。
但卻只見到顧清淵的嘴角流下一抹烏黑的血漬,顯然是中毒了。
“怎麼會這樣?”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緊緊抱着顧清淵的身體,眼裡一片茫然。
又是這樣……
爲什麼又是這樣?
幾次煉丹,她明明都未有任何差錯,可爲什麼吃下的丹藥的人,都會中毒呢?
葉初雪想不通,她這可是來自藥王宗的丹方啊,根本不可能有問題,難道是自己哪一步做錯了?
她開始反思自己,急得腦門上都是汗水。
現在最重要的是給顧清淵解毒。
但她身上早已沒有可以解毒的丹藥,更何況她連顧清淵中的什麼毒都不知道!
怎麼辦?
葉初雪不得不冷靜下來,思索對策。
她只能先將顧清淵的經脈封住,避免毒素四處蔓延,隨即將他小心的放在山洞中。
“師尊,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解毒的草藥!”
“你先在這裡等我。”
因爲不放心,葉初雪將僅剩的幾個陣盤都丟在了山洞中,隻身出了山洞。
她也不敢走遠,開始四處搜尋藥草。
但這本是妖獸的地盤,葉初雪一路上遇上了很多妖獸。
但她的氣運似乎還在,在與一隻妖獸大戰幾百回合後,葉初雪摔下了山崖,竟意外撞見了百味草。
還是一株上萬年的百味草!!!
葉初雪眼前猛的一亮,趕緊把藥草給收了起來,往山洞趕回的途中,又意外找到了一株土靈果。
灰撲撲的果子看起來毫無食慾,卻乃大補之物,可以補充靈力不說,還可以幫助修煉。
她五行靈根包括土屬性,自然可以食用!
葉初雪將果子全都摘了下來,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過去就是這般,雖然要經歷一番危險,但最後都會得到好東西,心想事成。
這便是女主體質,也是她的獨特氣運。
她還是那個天之驕子,天道從未放棄她!
等她好好地休養生息,回去後一定找宋婉凝算賬!
葉初雪美滋滋的拿着東西就往山洞裡趕回,然而還未走攏,就在路上遇上了一道人影。
看到熟悉身影的那一刻,她精神恍惚了一瞬,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但那人就遠遠地看着她,神色複雜又冷漠,讓她無法忽視。
是真的!
那是真的白央!
葉初雪愣住,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央,雖然當初二人有了矛盾,可彼此間的曖昧雙方心知肚明。
她卻跟師尊走到了一起……
如今面對白央,她竟不由得感到了幾分心虛。
而白央則是目光沉沉地望着葉初雪纖細薄弱的身體,心中閃過一抹複雜。
這個女人,曾幾何時是他的最愛。
恍惚間,他似乎回到了初遇之時,一位弟子遭受欺負,葉初雪挺身而出,哪怕修爲不敵對方,也堅定不移的幫人出頭。
那時他覺得葉初雪好傻,自保都做不到,又如何拯救他人?
結果葉初雪反敗爲勝,狠狠地打了所有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時她滿身是血,豪情萬丈的說了一句:“普天之下,人人平等!” 也是那時,他記住了這個特別的小姑娘。
直到後來,二人又在歷練時相遇,共同經歷了很多波折,自己也被葉初雪的美好善良逐漸感染。
也是那時起,他開始不喜歡師尊高高在上的模樣。
師尊身爲元嬰真君,做事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一副誰拳頭硬誰有理的行事做派,更是讓他厭煩。
再後來,葉初雪成了顧清淵的弟子,也和顧清淵之間變得極爲親密。
師尊得知後很生氣,前去質問,可顧清淵並不承認,還說只是師徒之情。
但他的行爲又很越界,導致師尊疑神疑鬼,無數次與他們爆發衝突。
那時的他本應該站在師尊身後,卻因爲葉初雪的一些話動搖了。
“雖然定有婚約,但誰也不是誰的所有物,宋師叔這是妄圖精神控制師尊!”
“師尊待我如親女,宋師叔連這種醋也要吃,真是小肚雞腸。”
“我心中只有大道,纔不會像她一般耽於情愛……”
再後來……
白央閉了閉眼,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讓他心中無比難受。
他再次睜開眼,淡淡的望了過去。
時間流逝,物是人非,他們竟是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種地步。
“葉初雪。”
白央輕聲喚了一聲,聲音縹緲中透着一股微妙的氣息。
葉初雪聽到聲音,怔然擡起頭,與白央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
“你——你也是來追殺我的嗎?”
她自嘲的開口問道,心中卻並未真正這般想。
她與白央之間經歷了數次生死,感情早已遠超一般的愛情,哪怕不在一起,對方應該也會念着彼此間的情分。
然而白央卻只是淡漠的看着她,問出了心底埋藏許久的一個問題。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顧清淵對你的心思,是嗎?”
這對於他來說很重要。
當初他爲葉初雪辯解時,師尊曾說過,她葉初雪心裡比誰都清楚顧清淵的心思,只是裝作不知,一邊享受一邊裝傻罷了。
那次,他跟師尊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現在,他想知道,自己是否一開始就是個傻子。
“你——”
葉初雪再次怔了怔,她想過很多次二人重逢的時刻,也想過白央會問她很多問題,但萬萬沒想到會問這個問題。
她沉默了片刻,默默地點了點頭。
到了現在,她也沒必要隱瞞。
從一開始,她就察覺到了師尊對她的別樣的心思,也親眼見到宋婉凝與師尊爲此幾次爭吵。
但這隻能說明她比宋婉凝有魅力,怪不得別人,不是嗎?
師尊不愛宋婉凝,宋婉凝本就不應該勉強。
葉初雪理直氣壯地點頭,將白央心底的最後一點情分也瓦解了。
他緊緊的握着拳頭,眼底泛起了一抹紅色。
原來,從始至終,他都是個傻子。
眼瞎目盲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