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眼底瞬間閃過一抹血紅色，震驚又失望的看向宋婉凝，滿是不甘樂倔強。
他想讓宋婉凝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害他的人就是葉初雪。
可宋婉凝神情自始至終都神情淡淡，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也沒解釋的必要。
她並不在意墨淵的感受，她也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
前世這三人，對自己可絲毫沒心軟。
因而她只是冷漠以對。
“宋婉凝，真的是你？”
顧清淵嘴脣顫了顫。
那時他們還未鬧得太僵吧？
師妹竟然就想置他於死地？
他的心中頓時被一股酸澀的感覺填滿，但再也不似過去那般動不動就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宋婉凝。
宋婉凝攤了攤手，並不否認。
反而噙着抹邪氣，雙手環胸：“是我又如何？我今日來，可不是聽你們廢話的。”
“你——”
葉初雪沒想到宋婉凝這麼厚臉皮，越發生氣了。
“師尊，你聽到了嗎？她都承認了，是她想害你！”
“我早就說過了，你們偏偏都不信我！若是一開始就相信，我們何至於落到此等結局？”
她心中生出一股怨氣，當初顧清淵和白央還爲這個賤人開脫。
結果呢？
他們一個個悲慘無比，宋婉凝卻越來越風光。
她義憤填膺，顧清淵聞言卻沉默了。
墨淵此時更是呆愣愣的站在一旁，看向宋婉凝的眼神都變得陌生。
之前的經歷全都覆盤了一遍，墨淵終於發現，其實中間是有跡可循的。
但宋婉凝給了他依靠的感覺，讓他不敢，也不願意往那個深處去想，甘願當一個糊塗蛋。
現在真相被撕開，他一時間根本不知如何面對，滿腦子都是一片混亂。
“行了。”
宋婉凝打斷了葉初雪還想說的話。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了，今日我可不是來跟你回憶往昔的。”
“身爲外來者，葉初雪你是否一直都覺得自己與衆不同？”
她冷不丁的一句“外來者”，讓葉初雪臉上血色盡失。
“你——你——”
宋婉凝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就連顧清淵和白央都不知情，宋婉凝她……
“呵呵，我不止知道你乃外界穿越而來，我還知道你的好氣運到頭了。”
宋婉凝輕笑一聲，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我實在很好奇，你身上到底有何特質，會被選中來當這個犧牲品？”
“嘶——”
她忽的睜大眼睛，誇張的捂住嘴：“想必你在那個世界，也只是失敗下位者吧？”
“所以天道把你送過來送死，一點也不在意你的死活，哈哈哈——”
“你胡說什麼？”
葉初雪心中大震，那股慌亂的感覺又府上了心頭。
導致她整個人心跳飛快，臉色慘白。
“我說什麼，你應該明白，我今日來就是了結你這個入侵者的性命。”
宋婉凝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長劍出鞘，嗡嗡作響，散發着濃郁的殺氣。
劍身震顫，自行飛出，與宋婉凝並肩而立，劍尖直指葉初雪方向。
無限的殺機瞬間鎖定葉初雪，讓她整個人都彷彿被定住，渾身發寒。
顧清淵見此立刻急了，雖然沒搞懂宋婉凝說的“入侵者”是何意思，但他依舊不能坐視不管，看着初雪出事。於是他撐着來到葉初雪身前，將她擋在了身後。
“宋婉凝，你別殺她，要殺就殺我！”
顧清淵臉色蒼白，脊背卻挺得筆直。
不論到了何時，他都不願意在宋婉凝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永遠是那個孤傲清高的天之驕子，永遠不會變。
然而他的挺身相護，並未得到葉初雪的感激，她滿腦子都是恐懼，宋婉凝的話更是不斷的在腦中迴盪。
犧牲？
入侵者？
被拋棄？
下位者？
每一個點，幾乎都踩在葉初雪的雷點上。
她死死的攥緊拳頭，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但上次心慌的感覺，她還歷歷在目。
好氣運也一點點消失了，她的女主光環破碎了！
不，不！
不會的。
葉初雪連連搖頭，她絕對不能淪爲犧牲者。
不能！
心底的邪念再次被勾起，破碎的道心再也無法修補，心魔反撲，不過是片刻，她的雙眸便已泛起了紅色。
顧清淵背對着她什麼都未發現，宋婉凝卻是看得清楚。
她眼底的笑意逐漸加深，手指微微一動，長劍便朝着二人飛速襲去。
長劍破空，所經之處空氣爆裂，震顫不斷。
顧清淵瞳孔一震，聚起體內的最後一點靈氣反擊，卻還是被一劍刺中。
“初雪小心！”
他急得大喝一聲，慌亂之中回頭，看到的卻是讓他永世難忘的一幕。
被他護在身後的葉初雪，竟然頭也不回的往洞穴的另一個出口跑了。
那是上次他們慌亂中發現的逃跑通道。
此刻，葉初雪正毫不猶豫的奔向那裡，絲毫未曾顧及在前面擋劍的他。
那一刻，什麼東西碎了。
“噗通——”
中劍的他跪倒下去，目光卻死死的望着那洞口，眼底逐漸被淚水淹沒。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拿命去愛的人，卻會在危險的時候選擇放棄他。
葉初雪跑了。
宋婉凝沒動，只是冷眼看着。
先前說那麼多，爲的就是就這一刻。
她不僅要顧清淵死，還要讓他在痛苦、不甘與悔恨中去死。
想英雄救美感動自我？
呵呵，那自然得成全他了。
宋婉凝身側，一直怔然的墨淵看到葉初雪逃跑，下意識的就想去追。
可是剛跑兩步，又想到了宋婉凝的所作所爲，頓了一下腳步。
他神色間滿是糾結，但看到宋婉凝那張冷漠的臉，心中還是忍不住悸動。
閉了閉眼，墨淵還是選擇了遵循內心，擡腳追了出去。
就……就當報答宋婉凝滅殺魔尊之恩吧……
山洞裡很快就只剩下宋婉凝與顧清淵二人。
血腥味衝進鼻腔，宋婉凝嘴角卻高高揚起。
她戲謔的目光落在顧清淵身上，只覺得快意。
背叛者，終將被背叛，不是嗎？
“原來這就是師兄說的善良、天真無邪，還尊崇人人平等的姑娘？”
“真是長見識了，呵呵呵……”
哼哼，必須氣死顧清淵這個眼瞎的狗男人！
讓他嚐嚐背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