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凝絲毫不加掩飾,幸災樂禍的蹲下身去。
“你們二人還真是情比金堅,至死不渝啊……哈哈哈……”
她發自內心的笑出了聲,只覺得心中無比的暢快。
儘管她對顧清淵早已沒了感情,但看到背叛自己的人,落得這種結局,她心裡爽啊!
非常的爽!!
“婉凝……”
顧清淵怔怔回神,嘴裡不自禁喊起了宋婉凝的小名。
過去,他從不喊師妹,總是一口一個“婉凝”叫着。
直到後來,收下葉初雪後,他總是時常生她的氣,漸漸的就變成了“師妹”,再到後來,更是不耐煩的直呼宋婉凝三個字。
現在回憶起來,似乎成爲了天大的笑話。
他怔怔的躺在地上,眼裡寫滿了難堪與後悔。
“別這樣叫我,我跟你不熟。”
宋婉凝與顧清淵拉開些距離,眼裡閃過一抹嫌惡。
“別想着被人拋棄後,又來我這裡找存在感。”
“我之所以留你到現在,可不是不忍心……”
她脣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一擡手手中出現了一把匕首。
匕首先是劃過顧清淵那張蒼白的臉。
顧清淵雖然家境不行,但卻是長了一張好臉,孤傲、冷清,待人時總透着一股若即若離之感。
那時的她年幼,自幼受盡追捧,第一次遇上這種冷淡的人,逐漸上了心。
現在想來,還真是太年輕,完全不會用心看人。
但一直以來,都不是她一廂情願。
若非顧清淵時不時的迴應,自己也不會越陷越深。
最後,付出的越多,越不甘心拱手讓人,直到落入萬劫不復之境。
所以,顧清淵欠她太多。
匕首很快落在了顧清淵的脖頸處。
涼意瞬間傳到四肢百骸,顧清淵冷得一激靈,無神的雙眸中多了幾分懊悔。
“婉凝,是我錯了,是我錯把魚目當珍珠,是我辜負了你……”
到現在,顧清淵是真的後悔了。
葉初雪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樣。
從始至終,對他好的人,都只有宋婉凝一個!
可他卻親手斬斷了二人之間的情分,還……
“婉凝,對不起,給我一個機會彌補你好不好?”
他雙眼泛紅,發自內心的想要彌補自己對宋婉凝的傷害。
過去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斷地浮現,顧清淵才赫然驚覺,過去的日子是多麼快樂!
“嗤——”
宋婉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
“你倒是挺會做夢。”
她冷眼一掃,眼裡滿是嫌棄。
“顧清淵,收起你那種眼神,看得我噁心。”
手中的匕首頓時插了下去。
“啊——”
顧清淵一聲慘叫,驚得山洞外的妖獸都跑了個精光。
血液瞬間往外不斷流淌。
“婉凝,你……難道你真的捨得殺我?”
顧清淵還是不願意相信,師妹真的一點不顧及他們之間的感情嗎?
“嘶,殺你?”
宋婉凝搖搖頭,匕首卻沿着脖頸處不斷往下。
“我只想將你剁碎了喂狗呢。”
說罷,匕首便朝着顧清淵狠狠地又插了下去。
她眼神冷漠,無情的開始挑起了顧清淵的經脈。
“當初你經脈盡毀,是我九死一生將你救回來,如今也是時候還給我了!”
匕首飛速的挑動着,顧清淵疼得渾身發抖,卻再也沒發出一聲慘叫。
他死死的咬着脣,身上青筋暴起,痛苦不已。
感受着經脈的斷裂,他知道這輩子徹底完了。
也知道自己再無活路了。
他早該想到的。
宋婉凝一向如此。愛你的時候你就是寶貝,不愛你的時候,連草芥都不如。
他閉了閉眼,渾身痙攣着,心中卻不由得想到了過去。
那時他因爲尋寶,導致經脈俱斷,丹田被封。
是師妹,是師妹冒着危險去幫自己找草藥,然後煉丹……
自己剛剛恢復,師妹就倒下了。
……
太多了。
每一次,師妹都是堅定的保護自己,從未後悔猶豫過。
而他呢?
卻一次次的指責師妹善妒,小心眼……
指責她惡毒。
是他混賬!!!
是他做錯了!!!
“師妹……”
顧清淵怔怔的看着宋婉凝。
曾幾何時,師妹的眉眼間滿是張揚與青春。
如今卻只剩下冷漠與無情。
這一切,不正拜他所賜嗎?
“對——對不起——”
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顧清淵心中滿是悔恨。
“我不求你原諒——”
“噗——”
宋婉凝毫不留情的又紮下一刀,狠厲的眸子中閃過譏諷。
“你也不配我原諒。”
最後一根經脈被挑斷,她的眼底終於閃過一抹暢快。
幽然站起身,宋婉凝低頭俯瞰着身下早已氣息奄奄的顧清淵,心中只覺痛快。
“現在,你只差我一條命了!”
說罷,她揮起長劍,對着顧清淵斬去。
在她的眸子裡,沒有半點不捨與猶豫,只有大仇得報的快意。
顧清淵望着這一切,心中再無半點希望。
他露出一抹苦笑,坦然的迎接了自己的結局。
劍光落下,顧清淵人頭落地。
可他似乎察覺不到痛了。
恍惚間,他又回到了小時候。
師尊帶着小師妹來到他面前。
“清淵,這是你的小師妹,以後你可要好好保護她。”
“好!”
那時他答得乾脆。
卻自己毀約了。
他上對不起師尊的教誨,下對不起師妹的深情。
死不足惜。
只是若有下輩子,他一定不會再做錯事,一定好好珍惜婉凝。
顧清淵的瞳孔散盡,徹底沒了聲息。
宋婉凝全程冷眼看着,不曾有半點心軟。
她隨手一用力,下一刻顧清淵便化作飛灰,徹底的魂飛魄散,元嬰盡碎。
山洞中,一切都歸於平靜。
如她想象中一般,這次並未有神雷落下。
或許一個顧清淵,不值得吧。
她淡淡一掃,身形快速一閃,朝着葉初雪追了出去。
雖然人在山洞,但她的神識一直跟隨葉初雪,她跑不掉的。
只是墨淵在得知真相之後,竟然還願意幫她攔下葉初雪,這倒是出乎宋婉凝的意料。
她眉眼間掠過一抹思緒,身形很快便追上了葉初雪。
因爲着急逃命,葉初雪摔跤在地,手裡還緊緊攥着那根絮菸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