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老趙,使團裡的一些人也不明白王文龍他們的想法,於是聽完老趙的話其他人也都把目光轉向了三隻“狐狸”——王文龍、李同和還有李仁軍。後者對視了一眼後,表情同時變得異常認真。
這時整個大廳都沉默了一會,突然,李仁軍和李同和向王文龍做了個請的動作,讓王文龍向大家解釋。
“爲什麼要選擇葡萄牙,這個答案很簡答,那就是爲了葡萄牙的殖民地!或者準確點說,利用他們分佈在南美、西非、東非、印度還有東南亞的殖民地,以及強大的遠洋運力,做爲我們從明朝移民的沿途跳板,這是這個時代無可替代的便利條件!”
王文龍站起來,推開窗戶,靜靜地看着東方的夜空,嘴角掛着一絲微笑。
除了李同和和李仁軍一臉冷靜表情外,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在他們看來,目前的曼哈頓一切良好運轉着,只要有了足夠的原材料進口渠道和產品傾銷市場,有了印第安人這些人力資源,他們可以在北美活得異常滋潤。
“各位,你們認爲我們能保持這樣的安全多久?是十年?是二十年?還是一百年?”李同和沉沉地說着,表情越來越嚴肅,“等歐洲人度過這最艱難的幾十年,他們會如蝗蟲一樣涌進北美。曼哈頓纔多少自己人,除去老幼,不到四百號,而且十年二十年後,當我們都老了,我們怎麼保障自己,保障自己的後代?難道指望那些連輪子車都不會造的印第安人?”
”是啊,爲了我們的發展,我們必須從明朝引進人,我們也就900多人,怎麼發展,有些印第安人好同化,有些印第安人不好同化,如果我們只引進白人的話就怕白人多了會推翻我們的統治啊,所以我們必須從明朝引進那些難民來,畢竟大家都知道在明末亂世的時候,有很多的難民,有些難民被流賊裹挾當流賊去了,還不如被我們拉到北美,這樣一來能充實我們的人口二來爲也讓這些大明難民過上幸福的生活。李仁軍繼續說道。
聽完王文龍、李仁軍、李同和的話後衆人沉默了,不是他們沒想過這些問題,而是他們潛意識地總認爲這些問題自然有人來解決,而他們只要照着做就行了。
他們的一生,從沒有如此鄭重過需要爲超過10個人的團隊去負責,甚至就連這次歐洲之行,估計都是走熱鬧遠超過履行職責的心態。
現在,他們居然在參與一場爲了整個曼哈頓團體的未來,乃至他們後代的生活去佈局的大事,而這樣的大事,就在這樣一個小房間裡決定着。
以前也就覺得王文龍博學外加冷靜,李同和毒舌加口才好、李仁軍樂觀熱心腸外加狡猾,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和別人的差距到底在哪兒。
“王哥、同和、仁軍那我們白人還要繼續招嗎?”馬長樂站起來提問。
“當然要招,畢竟我們還沒有和葡萄牙人談妥,現在也藉助不到葡萄牙人在全世界的殖民地來移民的大明難民們,因此我們現在必須在歐洲招人。”
待王文龍說完韓進先提問道:“那王哥,我們在哪裡招呢,亞速爾島可以招、西班牙也可以招,但我覺的我們在主要在歐洲招人的地區應該是神羅那邊,大家都知道現在正在爆發30年戰爭,那邊會產生大量無家可歸者,所以我們可以去那邊招人。”
“王哥,剛剛說的那些是不是你和同和哥還有仁軍哥早就商量好了的……”童仁海突然站了起來,兩眼冒光,“盧老和首長他們知道嗎?”
童仁海口中的首長就是何海洋。
“不,他們現在不知道。但他們遲早會想到這一點。”李同和拍了拍童仁海的肩膀,帶着一絲神秘的微笑,“別擔心,這只是我和王哥、仁軍的初步計劃,如果實在不行,還是走一步算一步。”
“同和說的對,雖然有初步計劃,但是現實總不會按照我們的設定步驟來的。諸位,我們必須要爲曼哈頓社區的未來奮鬥了。”王文龍掃過所有人說道。
“明天開始,事情會越來越難做,甚至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現在我們已經在亞速爾購買到了能夠裝滿五月花號和聖瑪利亞號的第一批物資,你們隨時可以隨船回曼哈頓。”李仁軍低頭看着桌面的地圖,面色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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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面面相覷,各自表情不一。
當李仁軍回到房間的時候,手錶已經過了凌晨1點了。
剛纔的會議,最終在一片沉默中結束了,除了王文龍和李同和,沒有人給予了正面的回答,李仁軍也如同早知道結果一樣第一個離開了房間。
房間是亮的,幾根蠟燭還在艱難地搖動着火苗,而燭臺上已經堆積了更多的蠟燭殘餘。
西班牙女中尉,卡特琳娜在房間裡等着。少女沒有參加昨天晚上的總督府宴會,只是在三個前武警戰士的暗中監視下呆在商館裡。
一身女僕裙裝的卡特琳娜似乎已經坐了很久,但看到嚴曉鬆進來的時候,還是趕緊迎了上去,小心地解下了對方的西服外套,檢查着對方襯衫下的肩膀,然後從外面端來了熱水。
“已經快好了,別擔心。”李仁軍做了個笑臉,想到對方這段時間一直精心看護着自己,心裡有點感動。“對了,今天一直待在房子裡嗎?”
“沒有,小王子晚宴結束後來我這邊找我玩過,小王子他比較喜歡聽我當海軍時候的故事。”卡特琳娜微笑着說道。
“比較小男孩都有從軍夢啊!”李仁軍感嘆道。
卡特琳娜微微一笑,“那你有嗎?”
“有,可惜的是在我們國家當兵不是那麼好當的,要通過測試和體檢才行。”
“你對上帝發誓,你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公正的!”卡特琳娜正在替李仁軍換着藥,突然擡起來,死死看着東方青年的眼睛,似乎要從中抓出什麼東西。
“卡特琳娜,我沒有任何褻瀆你們心目中的上帝的想法,但我可以憑着本心發誓,我是無私的,我所做的是爲我的同胞。”李仁軍想了下,緩緩說着。
“但這裡屬於我們西班牙帝國國王的統治!”卡特琳娜如一頭突然受了刺激的小母獅一樣跳了起來,雙手緊握,又變成了那艘戰艦上的西班牙中尉,“我知道你們在和那些膽大妄爲的葡萄牙人接觸,這是在褻瀆我們西班牙帝國菲利普國王陛下的神聖王冠!葡萄牙人是不會得逞的,他們會被吊死,你們也會!”
“但葡萄牙人不那麼想……這些國王貴族們的繼承權遊戲,從來都是強者在制定規則,英格蘭人、法國人、奧地利人,無一例外。”李仁軍比了個手勢,把手掌放到了脖子上,“我想你也知道英格蘭和法國,爲了法國國王的王冠,曾打了一百多年,掉腦袋不掉王冠的事他們一直樂此不疲,葡萄牙人爲什麼會怕死呢?”
“所以你們也打算加進來,就爲了奪走我們西班牙帝國的尊嚴!”西班牙女中尉的文藝青年狀態到達了巔峰,衛道者光環覆蓋全身。
“不,我們只想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我們需要葡萄牙人爲我們服務。”李仁軍站了起來,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雙手按住了西班牙少女的雙肩,“至於葡萄牙人能否獲得他們的未來,其實我不關心。”
“是真的嗎,你只是在用那些該死的葡萄牙人的野心?”卡特琳娜眼淚汪汪地看着高大的青年,雙肩都在顫抖,“那你要對上帝發誓,如果我們西班牙帝國不做出對你不利的事,你的國家不要參與進來!”
“好!我爲此發誓!”
李仁軍腦子裡微微一轉,就笑了,但語氣很認真。
“你可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男人,我一直認爲勇敢的人都是守信的……”
卡特琳娜突然臉一紅,身體就撲進了李仁軍的懷裡,把眼淚浸入了青年的胸前襯衫上,然後笑了。
李仁軍看到卡特琳娜的樣子,身體僵硬着沒敢動,心裡一陣陣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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